妘萱從沒有離開過金蠶寨,也從未想過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廣大,漢人的城池竟然如此熱鬧。一個月之前她與南燁等人一起離開了祝融洞到達了建寧城,那時她認為建寧城便是最宏偉的城池了,沒有那個洞寨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後來一路之上又經過了數座城池,妘萱才明白建寧城不過是極為尋常的一座城罷了。當妘萱好不容易習慣了各地的城池,不再對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到驚訝的時候,一行人到達了此行的終點——南海番禺。
還沒有進入城中,妘萱便被那高達十餘米,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城牆震撼了。一路上根本沒有哪座城池能與此城相比,建寧城與眼前的南海城比起來就如同用洞寨去比建寧城,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級別。
走進高大的城門,城中的景象更是令妘萱震驚。寬寬的道路四道並行,中間走車馬,兩邊走行人,往來人群井然有序互不衝突。道路兩旁酒家、茶肆鱗次櫛比,各類商舖一應俱全,妘萱從沒想到過這世上還有如此熱鬧繁華的城池。
無數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物讓妘萱看花了眼。就在妘萱目不暇接的時候,就聽少東主王華道:「總算到家了!」
妘萱聞言定睛一看更傻眼了,因為一行人正停在州牧府前。守門的親衛開始也沒認出戴著帽子一身商人打扮的南燁,直到幾人停在門口,親衛仔細打量才認出是南燁法師回來了。守門親衛立正行軍禮道:「拜見法師!」行禮之後便靜立兩旁挺直了腰板,站的筆管條直。
南燁笑著還了一禮之後便往裡走,王越等人也依次而入。每進一人,守門親衛便會行禮道:「拜見王總鏢頭!」「拜見典統領!」「拜見周副統領!」
妘萱愣愣的站在府門外簡直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進去。南燁回頭望見妘萱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一笑,他一路上沒有透露身份,就是想給妘萱個驚喜。便笑道:「妘萱姑娘,快進來吧!」
守門衛士見門口的蠻族姑娘緊張的都不知道邁哪只腳好了,便很有眼色的主動笑道:「見過妘姑娘,妘姑娘請!」
妘萱被守門衛士一催促這才一路小跑的衝進門裡結巴著問王越和南燁道:「王東主、少東主,這到底是……」
南燁四人對望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王越笑道:「妘萱姑娘莫要驚慌,老夫乃是震遠鏢局的總鏢頭王越。這位少東主便是鼎鼎大名的交州牧光華法師,他們二人也不叫王洪、王福,而是法師的貼身親衛典洪飛和周元福。」
妘萱就算在偏遠的金蠶寨也聽說過南燁法師和震遠鏢局,這一路之上更是聽同行商人講了不少關於南燁的故事。可是她怎麼也沒料到一直與自己同行的便是傳說中的南燁法師。
南燁見妘萱愣在當場便施禮賠罪道:「妘萱姑娘莫怪,我等隱瞞行蹤也是迫不得已。姑娘不要拘束,之前我等如何相處,之後便還如何相處便是。」
妘萱慌忙還禮,語無倫次的道:「奴家不知是法師當面,還請法師恕罪,這可如何是好……」
南燁對妘萱笑道:「姑娘不必拘禮!所謂不知者不怪,姑娘又何罪之有?」
就在四人安慰妘萱的時候,戲志才、徐晃、蔡琰等人都得到了消息,一大群人迎了出來。南燁見眾人出迎,便與眾人見禮敘話。他一走數月,又有不少大事等他回來決斷,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簡直說起來沒完了。
蔡琰第一眼看見南燁,第二眼便見到了妘萱。雖說妘萱並非傾國傾城的美女,可也十分秀麗可人。蔡琰錯以為妘萱是南燁在路上納的妾侍,心中稍稍有些泛酸,總算明白了南燁所說的「吃醋」是什麼滋味。不過蔡琰很快壓下心中醋意問南燁道:「夫君,這位妹妹是?」
南燁一瞧蔡琰那曖昧的眼神便知道她有所誤會,急忙解釋道:「這位是妘萱姑娘,此次也多虧了她我才找到蠱蟲,揭開其中奧秘。我見她一人無依無靠,在寨中受人欺侮,這才將她帶回,還勞煩賢妻給她安頓個住處找些事做。」
蔡琰一聽妘萱並非南燁妾侍臉色一紅道:「原來是妘萱姑娘。府中住的地方不少,姑娘先安心住下便是,日後再慢慢找事做不遲。」
妘萱見蔡琰嫻淑典嗓音動聽,頓時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紅著臉點頭道:「全憑夫人安排。」
戲志才見眾人圍著南燁說起來沒完,便道:「此處並非講話之所,我等還是請法師入堂議事。」
南燁沒想到剛回來便有一大攤子的事,歉意的對蔡琰道:「為夫先去議事,妘萱姑娘便拜託賢妻了。待晚上得閒我再與昭姬講述一路經過。」
蔡琰笑道:「夫君大事要緊,放心去便是,不必擔憂妾身!」
南燁聞言一笑,覺得世上沒有比蔡琰更好的妻子了。他上前一步,給了蔡琰一個大大的擁抱。原本他還想追加一吻,可是一看蔡琰滿面通紅的害羞樣子,便知道她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於是便放過了蔡琰,領著武眾將進了廳堂。
蔡琰見南燁顧及自己感受,沒有一回來便肆意妄為也很感動。微微一笑後拉著妘萱的手向內宅行去。妘萱見南燁、蔡琰夫婦情深,心中沒來由的一痛。她早知自己配不上南燁,便一心念著典韋,覺得兩人還算門當戶對。可如今看來自己連典韋都配不上,這不禁讓妘萱心中一陣難過。
南燁引領眾人廳堂入座之後便開始聽麾下武匯報工作,除了交州內政之事,眾人談到最多的便是這天下亂局。有遍佈天下的鏢局作為耳目,各州郡的情報都能很快匯聚到交州來。
自從孫堅與劉表為玉璽結怨,兩人便是征戰不斷,雖沒有什麼大的戰事,但小戰就一直沒停。假如說南方戰局還是小打小鬧,北方便是大戰連連了。在南燁遠行的數月之間,袁紹與曹操頻頻出手擴充實力。
袁紹屯兵河內缺少糧草,便向冀州牧韓馥借糧。韓馥是個不懂拒絕的老好人,要不也不會讓南燁借走了田豐、沮授、審配、張郃四將。他連南燁都不願得罪,又怎會得罪袁紹這個諸侯盟主?便遣人送糧給袁紹以資軍用。
袁紹謀士逢紀見韓馥懦弱無能,便覺有機可乘勸袁紹道:「大丈夫縱橫天下,何必求人送糧為食?冀州乃錢糧廣盛之地,主公何不取之?」
袁紹搖頭道:「韓馥贈糧與我等攻之不義,若無良策實難下手。」
逢紀道:「主公可暗中命人送書信與公孫瓚,令其進兵取冀州,並相約一同出兵夾攻韓馥。如此公孫瓚必然興兵。韓馥無謀之輩,必請主公領州事防備公孫瓚。主公從中取事,冀州唾手可得。」
袁紹聞言大喜,即刻發書到公孫瓚處相約出兵。公孫瓚得到書信,見袁紹信中寫明願與自己共同攻打冀州,事後平分韓馥其地頓時大喜。當日便寫了回信命使者帶回,次日便興兵啟程。
袁紹得了公孫瓚回信又差人密報韓馥,讓其小心防範。韓馥不知是計,還當袁紹是好人,便召來荀諶、辛評二謀士商議。
那荀諶乃是荀彧的兄弟,為人頗有智計,又常與荀彧、荀攸等人共議天下大勢,早知這天下亂局已成。他心知韓馥並非明主,沒有本事爭這天下,於是便心向袁紹,勸韓馥道:「公孫瓚麾下有燕、代強兵,兼有劉、關、張等猛將相助,我等難以匹敵。如今他長驅而來,其鋒不可當。我觀袁本初智勇過人,手下名將極廣,主公可請其同治州事,本初必厚待主公,主公也不必再懼公孫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