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眼睛變得凌厲起來,死死地盯著呂浩,宛如受傷的的野獸。
「呂浩,你,找,死!」陳陽一字一頓的吐出來,聲音無比冰寒。
然而呂浩卻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卻讓顏朵朵不禁打了個寒顫。就像是黑夜裡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慄。
呂浩靠近了陳陽,將臉貼在陳陽耳邊,輕聲說道:「那天晚上馬芸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她在叫『陳陽,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只可惜,她叫破了喉嚨,你也沒有出現。」
說著,呂浩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多令人失望啊,不過話說回來,那小妞兒可真帶勁兒,我之後就遇到過那麼帶勁兒的女人。」
呂浩舔了舔嘴唇,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宛如一個心理扭曲的心理變態。
砰!
一陣巨大的聲響,呂浩猛地撞到身後的大理石柱上,發出「噗嗤」一聲悶哼。整個大會突然安靜下來,巨大的聲響引來許多人的關注。
在他脖子上,一隻手臂懸浮在半空中,手臂上青筋暴露,五根手指化作盤龍,哼哼的陷進呂浩的脖子裡。
呂浩掙扎著,面色通紅,陷入了呼吸困難之中。然而他的眼睛,卻越加瘋狂。
「憤怒嗎?傷心嗎?難過嗎?哈哈哈哈,陳陽,你就是個廢物!五年前你弄不死我,五年後你一樣奈何不了我!」呂浩的表情極盡瘋狂,他眼睛透著血紅,閃爍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狂熱。
陳陽身子微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一直平淡如水的眼眸,閃過一絲哀傷。
馬芸,多久沒有出現過的名字了,哪怕是趙權,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她,就是那個在學校追求陳陽的高中校花。
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給陳陽寫了情書,然後滿心歡喜的在學校的後街等陳陽放學。
可是她卻沒想到,最終等來的不是陳陽,而是五個如狼似虎的男子,以及一個,滿臉憤怒的呂浩……
當陳陽趕到醫院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馬芸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佈滿血痕,原本嬌嫩的俏臉,像是枯萎的花兒一般,滿是蒼白。
她最終是沒有等到陳陽,在被送到醫院半個小時後,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女孩,選擇從六樓上跳下,結束自己還未綻放的生命。
陳陽呆呆的站在房前,看著裡面忙碌的醫生護士,少女哭泣的父母,手足冰涼。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無力,哪怕他是黑白兩道人人畏懼的修羅聖手。
房門外,兩個警察面無表情的對一對無助的中年婦女說道:「對不起,我們並未在附近找到和兇手有關的線索,我們會盡力督促的。」
陳陽看著兩名警察,忽然笑了,如果趙權在場的話,一定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他轉身就走,離開醫院,一天之後,當初姦淫馬芸的幾個人,被帶到了一間倉庫之中……
看著眼前瘋狂的呂浩,陳陽突然笑了。他將呂浩放下來,拍了拍他肩膀,替他整理衣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呂浩愣了一下,不知陳陽在賣什麼關子。
陳陽笑容和煦,他眼神深邃,似乎在回憶什麼:「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你已經忘了啊。」
嘴裡說著,手停在呂浩胳膊上,突然五指用力。只聽「卡擦」一聲,一聲淒厲的慘叫突兀的在大廳中響起。
「啊!」呂浩抱著胳膊,痛苦的慘叫著。大滴大滴汗水從身上浸出,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
「住手!」一道厲喝響起,一直在附近的保安迅速圍了過來,將陳陽圍在其中。
顏朵朵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了一跳,她縮在陳陽身後,眼神有些驚慌失措。
「這人是瘋了吧?竟然敢在這裡出手?」
「可不是嗎,到底是哪家的人,膽子居然這麼大。」
「誰知道呢,就當看好戲吧。」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大家在幸災樂禍之中帶著一絲好奇,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唐儒的地盤上撒野。
樓層之上,一名年約三十來歲,穿著黑色西服,面目剛健的男子面色一沉。他掃了陳陽一眼,眼神一沉,兩步走到唐儒身邊,低聲道:「唐老,我馬上去處理。」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的相信他。
樓台之上的唐儒一臉平靜,他掃了一眼樓下的場景,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中年男子不再說話,快步下了樓,在他身後,兩名氣息如淵的男子跟在他身後。
大廳之中,陳陽的面色從未變過。他目光深邃,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
「我記得,當初好像就是這樣,將你的骨頭給捏斷的吧。」他一邊說著,手指在呂浩的手臂上劃過,所過之處呂浩的手臂上浮現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突然回憶起,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自己和另外五個同學,一同被扔在冰冷的倉庫裡,渾身冰涼。
他抬頭,看見半張在黑暗中浮現不定的側臉。僅憑昏暗的街燈,能夠看到一絲輪廓。
猶記得那雙在黑暗中明滅不定的眼眸,凌厲中帶著冰冷,讓他渾身如墜冰窖。
一股長久的,被壓抑在心中的恐懼猛然爆發開來,呂浩身子在瑟瑟發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清晰的記得那晚上的場景,每當下雨的夜晚,他都會從夢中驚醒,躲在被子裡,壓抑著快要噴薄而出的恐懼。
卡擦!
陳陽手指突然停下來,猛地按了下去。又是一陣慘叫,呂浩的手臂上明顯陷下去一塊。
看著呂浩無比痛苦的模樣,陳陽嘴角卻勾起一次笑意:「這下好了,我想這次應該讓你永遠都忘不了了。」
五年過去,陳陽的醫術和實力,都已經突飛猛進。五年前,他一指下去,只是廢了呂浩的胳膊。五年後,他一指下去,完全粉碎了他的骨頭。
這一次,換了任何名醫來都無法恢復。
呂浩抱著胳膊,渾身大汗淋漓,長期壓抑的恐懼在這一刻提上來。
記憶中那張明滅不定的側臉,從陰影中走出來。那是一張清秀的臉龐,清秀到有些蒼白。那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平靜的眼眸中帶著幾縷血絲。
「你就是呂浩?」
帶著疑問的沙啞聲音在耳邊響起,配合著屋外呼呼刮過的陰風,讓人不寒而慄。
當時還是高中生的呂浩,嚇得瑟瑟發抖。如果不是與生俱來的榮耀支撐著他,恐怕他早已嚇得趴下了。
往周圍一看,其他五名學生更是不堪,有人已經嚇到軟癱在地,地上漂著一談水漬,散發著噁心的氣味。
「陳陽!我們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有學生哭著喊著趴到陳陽身前,抱住他的大腿,放聲大哭。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想起了有關陳陽的傳說。本來在做那件事兒的時候他們還有些怕,可是呂浩不屑的撇撇嘴:「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出了什麼事兒我擔著!」
呂浩的爺爺是一名退休的副部級高官,在很多地方都有廣闊的人脈。在他眼裡,陳陽再厲害也只是個混混而已,從未將他放在心上。
可是這個時候,呂浩發現自己錯了,陳陽絕對不是一個「混混」而已!
看著身邊站著的,近十個,身著黑色工字背心,目光不善的壯碩男子,呂浩感到渾身冰涼。
聽著耳邊的哭泣聲,陳陽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看向呂浩,卻見呂浩努力的挺直腰桿,強作鎮定。
雖然如此,那張稚嫩的臉上卻掩飾不了惶恐,眼神凌亂,不知道看向何方。
「陳陽,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快放了我,不然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呂浩此時已經完全失了方寸,他想要站起來,背後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
「給我跪下去!」
砰!
呂浩只覺得雙腿一麻,禁不住雙膝著地,硬生生的跪在了陳陽身前。
「呸!在小陽哥面前還想站著說話,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背後那漢子語氣不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唾沫擦著呂浩的身子落在他身前,濺了他一臉。
呂浩嚇得瑟瑟發抖,從小嬌生慣養的他何曾料到,自己竟會有這麼一天?
陳陽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走到呂浩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馬芸的事,是你們做的?」
冷冰冰的聲音從頭上響起,呂浩感到有兩道如同地獄射來的目光,註釋著他,所過之處泛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抬起頭,嚥了口唾沫,努力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顫抖道:「你,你在說什麼,我……」
砰!
還未等他說完,眼前一道勁風閃過,一張臉猛地向旁邊偏去。
兩顆帶血的牙齒飛到天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地上。陳陽收回腿,面無表情,好像之前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我問,你答,只許回答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