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毫不懷疑冷艷的砸店能力,這對她來說這已經是駕輕就熟的事兒了。
不過這不是陳陽擔心他店門的時候,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顏朵朵已經打了兩個電話,雖然都裝作是不小心按錯了電話號碼,但言語間無不表現出對陳陽的期盼。
考慮到小女生剛剛受到驚嚇,陳陽覺得有必要陪她幾天,看來又要睡幾天沙發了。陳陽哀歎。
只是去顏朵朵那裡之前,陳陽要先回一趟小店。他店裡還有些事兒沒處理完,順便配置好的藥也該用了。
雖然治好了身體,但陳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調養,避免病癒之後留下什麼後遺症。
當他走到店門口的時候,隔著一個轉角,看見一道身影站在他店門前。那身影想要敲門,似乎有些遲疑,又將手放了下來,轉身打算離開。
陳陽看清那道身影之後,連忙走出來喊住了對方,「曉冉!」
齊曉冉身子一僵,回過頭來看見陳陽,眼神有些慌亂。陳陽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他們還是朋友。
可是發生浴室那件事兒之後,兩人的關係一下變得尷尬起來,讓陳陽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你找我有事兒嗎?」陳陽開口問道,他看到齊曉冉站在他門前,應該是要找他有事兒的樣子。
齊曉冉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沒,沒事兒。」
「什麼?」陳陽沒有聽清,忍不住重複了一邊。齊曉冉不說話,她吸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是說,我確實找你有事兒。」
陳陽點點頭,掏出鑰匙打開門,對齊曉冉招呼道,「進來說吧。」
再次進入陳陽的小店,齊曉冉卻再也找不到那種自如的感覺。她像是陷入泥漿一樣,每一步都走的很困難。
陳陽將店裡的燈打開,整個小店一下子被燈光籠罩。他將鑰匙往桌子上一扔,一邊向冰箱走去一邊隨口問道,「你要喝點什麼?」
以前齊曉冉來的時候陳陽從未招呼過她,哪怕是冰箱裡有什麼東西,他也只是說,「自己去冰箱裡找。」
認真算來這是他對齊曉冉最客氣的一次,以兩人的關係來說這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但陳陽只能用這種手段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隨便。」齊曉冉心不在焉道,她來這裡絕對不是為了喝一口飲料。
不多時陳陽便拿了東西出來,「我這裡只有果汁,多喝點對身體有好處。」
陳陽將一瓶果汁放在齊曉冉面前,自己開了一瓶。齊曉冉「嗯」了一聲,忽然抬頭,「陳陽,我想轉行了。」
陳陽愣了一下,過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什麼?你想,轉行?」
他有些意外,不知道齊曉冉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來。
「嗯,我有些累,想要換一個工作。」齊曉冉一臉疲憊,看得出來,她做出這個決定下了多大決心。
「我把這個事兒給小薇她們說了一下,她們都很支持我。」齊曉冉看著陳陽道。
陳陽放下瓶子想了想,過了會兒他才道,「換一行也不錯,不過,你想到要做什麼了嗎?」
老實說,他雖然不歧視齊曉冉這一行,但絕對不會喜歡。和齊曉冉接觸的這段時間,陳陽發現齊曉冉本性並不壞。她樂觀開朗,刀子嘴豆腐心,樂於助人,這樣一個人應該有更好的生活。
「不知道,你有建議嗎?」齊曉冉托著下巴看著陳陽,那眼神讓陳陽有些緊張。
陳陽苦笑,他哪兒有什麼建議。他手上確實有一筆生意,可是和周福生的生意齊曉冉也插不上手啊。
陳陽的遲疑讓齊曉冉眼神黯淡下來,她歎了口氣,臉上掛起笑容,「這次來就是跟你說一聲,免得你到時候找不到我,以為我死到哪兒去了。」
齊曉冉小小的開了個玩笑,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風采。這樣的齊曉冉終於讓陳陽找回了往日的感覺,陳陽鬆了口氣,笑道,「不會,我會給你打電話。」
「行,那我走了。」齊曉冉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陳陽連忙起身,「你不再坐會兒嗎?」
「不了,我還有事兒呢,晚上才是最忙的時候,不是嗎?」齊曉冉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店。
看著齊曉冉消失的背影,陳陽心中一片茫然。齊曉冉突然說出這番話,讓陳陽有些措手不及,來春歸路的這些日子,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齊曉冉的存在,如果齊曉冉要離開的話,他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最讓陳陽感到慌張的是,他還沒有做好如何處理和齊曉冉新的關係。至少在他想通之前,他都無法給予齊曉冉什麼建議。
歎了口氣,陳陽回到房間裡,開始收拾起東西來。既然要在顏朵朵家裡住幾天,那麼換洗的衣物是必須帶的。
除此之外,洗刷用品,以及配好的藥物,也是必帶的東西。陳陽準備了一個小包,將這些東西都掃進去,然後出了門。
站在門口看著這間情趣用品店,陳陽有些感慨。雖然只和它相處了短短一個月,但這一個月給予了陳陽深刻的印象。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是田宓給了他一口飯吃,是齊曉冉幫助他走上了正軌,是那些小姐讓他提升了業績。
陳陽深深的看了小店一眼,轉身離開。
當門鈴響了的時候,顏朵朵像是一隻小鳥一樣,幾乎飛到了門口,將門打開。
看到門口提著一個提包的陳陽,顏朵朵高興的撲了上去,摟著陳陽的脖子對著他臉頰就親了一口。
陳陽手上提著東西,沒有辦法阻止顏朵朵,硬生生的被顏朵朵偷襲成功。只是他哭著一張臉,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見陳陽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顏朵朵嘟起了嘴,「幹嘛這個樣子,其他人要本小姐親他本小姐還不親呢!」
顏朵朵哼了一聲,扭過頭扔給陳陽一個馬尾,向著客廳裡走去。
看著說變就變的顏朵朵,陳陽摸了摸鼻子,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生物。
來到洗手間,將洗漱用品都擺放好,然後回到客廳,在顏朵朵的指點下將衣服之內的都放進了櫃子裡。做完這一切後,陳陽掃視了一眼屋子,拍了拍手。從今天起的幾天時間裡,陳陽都要在這間屋子裡呆了。
最高興的無疑是顏朵朵,向來以個人居住的她終於有人和她一起住了,她臉上帶著笑容,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
晚飯又是在外面吃的,陳陽在冷艷那裡睡了一覺,醒來後又把冷艷給睡了,根本沒吃東西。而顏朵朵則是一直等著陳陽,也沒吃東西,於是兩人便在外面吃了一頓晚飯。
看著餐廳裡的飯菜,陳陽卻沒有什麼胃口。他拿著手裡的飯勺攪動了一下,苦著臉道,「看來以後要自己做飯了,外面吃著沒感覺。」
顏朵朵正在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聞言愁眉苦臉道,「可是我不會做飯啊。」
雖然顏朵朵一直說她是因為做飯太「土」才不願意做飯,實際上那是因為她是一個料理白癡。把鹽當成糖,把豆粉當成味精,這樣做出來的黑暗料理能吃才怪。
「沒事兒,我會。」出乎顏朵朵意料的是,一旁的陳陽大包大攬下來。顏朵朵驚異的看著陳陽,不可思議道,「你會?」
陳陽一臉奇怪,「我會做飯有什麼奇怪的嗎?」
早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陳陽便被母親以「一個懶媽媽才能調教出一個好兒子」的理由開始逼著買菜做飯。
最開始他只會最簡單的煮麵,後來慢慢學會青椒肉絲,各種肉丁,炒飯,雜七雜八的家常菜學了不少。
在嚴老爺子那裡,陳陽沒事兒的時候也會跟著嚴老爺子學一下廚藝。嚴老爺子的廚藝很高,據說手上有幾本失傳已久的菜譜,便是那些御廚傳人懂的東西都未必有他多。
陳陽之所以不喜歡做飯那是因為麻煩,做飯要洗菜擇菜淘米切肉,一頓飯下來手上得沾多少油啊,而陳陽最討厭的就是手上粘東西。
如果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吃還不覺得怎麼樣,但是和顏朵朵住在一起還每天出去吃飯的話,陳陽覺得有些怪異,似乎少了那麼點感覺。
顏朵朵聽到陳陽會做菜,眼睛一亮,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感覺什麼都會,而且還很有錢的樣子。要不你乾脆包養我吧!」
顏朵朵手舞足蹈,大聲的話語吸引不少人的注意。陳陽捂著臉,對顏朵朵的熱情實在有些吃不消。
這丫頭,別人提到包養無不是咬牙切齒一臉鄙視的表情,為什麼她卻是一臉興奮,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一樣。
「我是騙子,專門騙那些漂亮的姑娘出去接客的。」陳陽嚇唬顏朵朵道。
出乎意料,顏朵朵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一臉驚奇的問道。
「你是開妓院的?那你豈不是傳說中的龜公?」顏朵朵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陳陽,似乎想從陳陽頭上找到某種象徵著「龜」的玩意兒。
陳陽一低頭,終於宣告徹底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