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如霧之人,烏巢禪師(求收藏啊求收藏)。
有一天晚上,天篷正串著星星。
嫦娥躡著輕柔如貓的步子,悄悄地走到天篷的身後,捂上了天篷的眼睛。
天篷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剛串好的數萬辰星,又散落了滿地。
「你做什麼!」天篷沖嫦娥吼了起來:「這數萬星辰,你知道我弄了多久麼?」
嫦娥第一見到天篷如此暴怒,俊雅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我知道近來我較少陪你,可是我也為了我們將來能給長久的在一起。」天篷瞪著嫦娥罵道:「你怎麼就如此的不理解我呢,難道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不,不是的。」嫦娥急忙解釋,「我……」
「你不想我們在一起?」天篷臉色發青。
嫦娥抱住了天篷,說:「我想,我一直想的。我想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天篷臉色轉好,溫柔地撫著嫦娥的發,說:「那便好了,等這不可思議數的星辰整理好,我便可以向玉帝請旨賜婚了。小娥,你願意做我的妻子麼?」
嫦娥的臉上現出一絲羞赧,輕語如呢喃:「我願意。」
天篷笑了,擁緊了懷中佳人。
天篷吻了嫦娥,將嫦娥送出了天河大殿。
「乖乖等我。」天篷說道。
嫦娥乖巧地點了點頭。
天篷轉身加了大殿,繼續患聯著散亂於天河中的如沙星辰,渾然沒有注意到嫦娥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
「敢動老姐我的男人,找死。」
半空裡響起了卯二姐的聲音,接下來一根藥杵就砸向了摩昂太子的腦袋。
摩昂太子見天篷已經有束手待斃的意思,心裡起了貓戲老鼠的意思,斬出的劍奇慢無比,半天還沒有到天篷的脖子。
卯二姐的藥杵卻是快得不可思議,只是從遠處一閃,下一刻就砸中了摩昂的後腦。
摩昂太子不愧是太子,身體劃了一個很優美的弧線飛到了幾丈開外。
「你是豬頭啊,這麼想死?」卯二姐甩手就給了天篷一巴掌,直接把天篷給打蒙了。
卯二姐一臉恨鐵不成鋼,現在卻不是罵的時候,拉上天篷就迅速逃離做案現場。
摩昂太子帶來的幾個天兵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卯二姐和天篷走了。
摩昂太子好歹也是龍種,腦袋沒有那麼脆弱,若換了凡人,估計早被開瓢了。
摩昂太子只是迷糊了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人呢?你們都是豬啊,竟然讓人這麼走了。」摩昂太子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下竟然放任行兇的人從容退走,一時間惱怒不已。
「算了,他逃不了的。」摩昂太子忽然想起來下界時,借到了托塔天王照妖鏡。
妖行千里,一鏡照見;魔藏萬年,一鏡照現。
摩昂太子從鏡子裡看現天篷與卯二姐正向一座高山深處奔逃。
摩昂太子冷笑不已,你們以為逃入山林便可無事了麼?
龍,可不僅僅是江河湖海的帝王,這山林亦曾是龍的霸氣之基。
雷霆過後,摩昂太子化龍而去,天兵亦起雲追隨。
…………
「看來我真的太天真了。」天篷跑累了,氣喘吁吁。
卯二姐卻是氣息沉穩,白了天篷一眼,罵道:「豬頭,你現在才知道?」
天篷苦笑:「摩昂是我下屬也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卯二姐不屑一顧,說:「你不是天真,是愚蠢。」
天篷樂了,說:「你的眼光倒是和太白金星有得一拼。」
「滾。」卯二姐聽了天篷的這個類比,非但不高興反而惱怒不已。
「你也曾是天神,怎麼對他們有這麼深的成見。」天篷問。
卯二姐坐到了地上,脫了鞋子開始揉腳丫子。
卯二姐說:「要是知道天庭是這個樣子,老姐我寧死也不修這個仙。」
天篷問:「為什麼?天庭不正是三界之人最嚮往的所在麼。」
卯二姐說:「嚮往,只是因為對它一無所知罷了。」
天篷道:「現在你知道了?」
卯二姐道:「早知道了。」
天篷道:「那你為何還一直呆在天庭,不早下凡佔山為妖。」
卯二姐道:「你以為老姐不想,只是做了天神就要守那個勞什子天條,弄得老姐一點也不舒服。」
天篷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道:「天條,呵呵。」
卯二姐一看天篷的臉色就猜到天篷必然是想起了他自己的那件事,於是說:「你又想起了你那檔子破事?」
天篷搖了搖頭,說:「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罷了。
這天條究竟是天神之條,還是天帝之條呢?」
卯二姐道:「有什麼區別。天條也是是律法,那就必然會有制訂的人,會有執行的人。有了這兩種人,所謂的律法就保證不了有公平。」天篷問道:「可是若沒有這兩種人,這天條又怎麼去施行呢。」
卯二姐扣了一下腳丫,道:「老姐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這天條弄得我在天庭過得不開心。」
天篷笑問:「你也是渴求自由?」
卯二姐聽到了一個好詞,道:「自由?這個詞很好,我喜歡。對,老姐一直渴求自由。從前只是一隻窩在老君藥園裡的兔子,什麼也不懂,很簡單的活著。只是後來有一天,我和我姐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有了靈智,於是煩惱就來了。」
天篷不解,問:「煩惱?」
卯二姐道:「有了靈智,便知道了要趨吉避凶,就知道憂生憂死,就知道情愛怨憎,就知道好壞善惡……知道的東西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於是活的就沒有以前痛快了。」
天篷問:「那你們又如何成仙的呢?」
卯二姐解釋道:「我們所在的藥園其實是老君在人間講經之所。開了靈智之後就聽著老君講的經文,雖然不懂,但久而久之身上就自然帶著一股靈力。有一天老君發現了我們,就賜了我們一堆丹渣。等吃完那些丹渣,就不小心破了界限,有了做草神的資格。接著就莫名其妙被分到了廣寒宮,陪那個賤人渡日子。」
天篷生氣了,站起來指著卯二姐,吼道:「不准你叫她賤人。」
卯二姐冷笑道:「喲,怎麼?講到你的舊情人,心裡著緊張了?」
天篷道:「閉嘴,我不准任人污謗她。」
卯二姐一副不經意的神情,反問:「真的是污謗麼?你自己恐怕也回過神來了吧,別自欺欺人了。」
天篷道:「這天上,誰,你都可以亂說,就是她不可以。」
卯二姐抬腳踹了天篷一腳,罵道:「哼哼,你以為你還是天篷元帥麼?你現在只不過是一隻直立行走的豬而已,連一隻妖都不是。一個小小的摩昂就讓你如此狼狽,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老姐我說這些麼?你配麼。」…,
天篷想起自己的現狀,含怒半天只得忍了下來:「你……好吧,我沒有。」
卯二姐得意道:「我再告訴,你現在是老姐我的丈夫。你竟然在我面前維護另一個女人,你想死?」
天篷看著卯二姐暴怒的臉色,忽然覺得好笑,等笑完卻又莫名覺得心酸。
「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有我呆在她身邊久麼?你會比我更瞭解她麼?」
「不准說她!」天篷怒吼。
「你再吼一次試試?」卯二姐針鋒相對,怒視天篷。
天篷無奈之極,近似哀求,說:「莫提她,可好?」
卯二姐被天篷眼裡的悲傷所動,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好催著天篷繼續向前走。
「我們去哪裡?」天篷問。
卯二姐一臉莊重,說:「浮屠山。」
浮屠山?天篷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烏巢禪師?」天篷下意識地問道,然後想起了一個高翠蘭和他說起過的傳說。
卯二姐一驚,問:「你也知道他?」
天篷搖頭,道:「只是在高老莊聽人提起過。」
這浮屠山位於從高老莊西行的路上,再往前就是黃風嶺了。傳說這浮屠山上住著一個世外神仙,叫烏巢禪師。此人來歷神秘,似是憑空而來,又像是亙古便在。他不居道觀,不辟洞府,卻只在一個柴草窩裡容身,這也是其「烏巢」之名的由來。只是此人卻也神通廣大,騰雲駕霧、霞舉飛昇不過尋常之事,又能預曉未來、通辨道玄,在這烏斯藏地界名氣頗大。
彼時的天篷聽後只是淡淡一笑,以為又是一個借隱逸而沽名釣譽之徒。但今天卯二姐提起這個名字表情竟然如此莊重,看來這烏巢禪師,真的非同一般。
「只要找到他,你我就能逃過此劫了。」
天篷看了看天空,心裡感慨無限。曾幾何時自己也是掌握萬千人神性命的天神,到此刻竟然要托庇於一個人間的禪師,人生際遇其可笑莫過於此。
卯二姐看穿了天篷的心思,說道:「你莫小看這禪師,他的來歷絕對不簡單。至少我曾經在老君的藥園見過他好幾次,彼時這禪師可是和鎮元子稱兄道弟的。」
提及鎮元子,天篷頓時駭然了,那可是地仙之祖啊,即使是玉帝與佛祖如來見他都要還三分之禮。這烏巢禪師竟然和鎮元子稱兄道弟,真是令人震驚。
「你如何認識他的。」天篷看著卯二姐,問道。
卯二姐的臉上現出一絲難色,片刻後才說道:「其實那爐丹渣並非老君賜給我和兔卯一的,而是這烏巢禪師倒給我們的。」
「什麼?」天篷驚訝不已,居然是這麼回事。
卯二姐說:「其實我早就懷疑這烏巢禪師是刻意為之,因為彼時他和我說過幾句話,令我至今記憶猶新。」
天篷問道:「他說了什麼?」
卯二姐有些驚懼,說道:「他說了一首偈。」
天篷第一次在卯二姐露出驚懼的臉色,不是那種有實而懼,而是畏虛而懼。看來這個烏巢
巢禪師給這卯二姐帶來過不可思議的震撼。
卯二姐念著這幾句偈,如中魔咒,臉色蒼白。
「修行自不易,此燼賜予你。他時遇木母,攜來浮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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