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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8章 魚目混珠 文 / 莊不二

    姜管事衝進了李林甫的紫色大帳,氣喘吁吁的向李林甫報告,有人發現了謝廣隆的行蹤,他剛剛離開曲江池,騎著一匹快馬,向東去了。

    李林甫一下子跳了起來,緊握雙拳,顫慄不已:「看到我的騰空兒了嗎?」

    「沒有,他一個人,行色匆匆,像是趕去與某人相會。」

    李林甫思索片刻:「這麼說,他還有同黨?或者,他是故意暴露行蹤,吸引我們的注意?」

    姜管事連忙搖頭:「他穿的是龍武軍軍服,是忙於趕路,這才偶然被我們搜查的人發現的。」姜管事頓了頓,又咬牙切齒的說道:「看起來,他果然是和李再興內外勾結,串通好的。」

    李林甫眉心緊蹙,他現在沒時間關心謝廣隆和誰勾結——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他現在猶豫不定,是將身邊的兩個高手派去追謝廣隆,還是留下來保護自己。謝廣隆的武藝精湛,普通人攔不住他,一旦讓他逃出長安,再想抓他,可就是大海撈針。如果派出兩個高手去追他,那自己身邊就空虛了,如果李再興來行刺,他的安全就成了問題。

    猶豫片刻,李林甫咬咬牙,決定冒險一試,派出兩個白衣人去追謝廣隆,同時增加自己身邊的警衛,防止發生意外。他沒有讓人調回安排在楊洄身邊的兩個白衣人。一來李再興刺殺楊洄的可能性更大,一旦李再興順利的刺殺了楊洄並全身而退,再想抓住李再興就難上加難;二來他相信楊釗還不敢與自己直接面對,而如果沒有楊釗的點頭,李再興未必敢行動。

    兩害相權取其輕,李林甫選擇了救回女兒。

    很快,兩個白衣人帶著五六個李家侍衛,沿著謝廣隆消失的方向衝了出去。與此同時,李林甫派姜管事去責問楊釗,為什麼李再興和謝廣隆勾結,提供了龍武軍軍服給謝廣隆,以試探謝廣隆的真假和楊釗的虛實。

    楊釗一臉驚訝,立刻讓人叫裴玄慶和李再興來,要當著姜管事的面問責。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裴玄慶匆匆忙忙的趕來了,滿頭的汗水。還沒聽完姜管事的問題,裴玄慶就叫起屈來。

    「哪有這回事,誰說我們和謝廣隆勾結?誰說李再興借給他龍武軍的軍服?」裴玄慶怒不可遏:「我是請謝廣隆來吃酒,僅僅是吃酒而已,根本不知道謝廣隆做了什麼事,只是見他落寞,這才幫他排遣排遣。道義之交,談何勾結?」

    「那軍服又是怎麼回事?」

    「根本沒有這回事。」裴玄慶一揮手:「我們沒有借他軍服,我們還在找他。」

    「找他?」姜管事吃了一驚,心裡湧過一股不祥的預感:「謝廣隆還在附近?」

    「應該是吧。謝廣隆喝完酒之後就回去了,聽說李相那邊找他,我們這才意識到可能有問題,已經派人到附近的山谷裡尋找。管事應該知道,謝廣隆在進李相府之前就在這裡廝混,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藏匿之處甚多。我和他來往日久,也瞭解一些,所以派了幾個手下去找,希望能幫李相府一點忙,盡快找到他,把事情問清楚。」

    裴玄慶說得合情合理,無隙可擊。姜管事卻聽得一頭冷汗,將信將疑。如果裴玄慶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穿著龍武軍軍服的人可能就不是謝廣隆,而李林甫派了兩個高手去追,無疑會撲個空。可是他又不敢確定,天知道裴玄慶是不是在幫謝廣隆遮掩,故意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拖延時間,為謝廣隆創造逃脫的機會。一旦讓謝廣隆逃出長安縣範圍,逃入山中,再想抓他就難於登天了。

    姜管事不敢怠慢,立刻回報李林甫,李林甫也無法確定裴玄慶說的是真是假,追謝廣隆的人還沒有回來,搞不清那個人是否是謝廣隆本人,也沒發現李騰空的蹤跡,一切都不可知。

    「看到李再興沒有?」

    「沒有。」姜管事神情疲憊,「我只看到了裴玄慶。」

    「那個人……會不會是李再興,不是謝廣隆?」李林甫忽然心中一動:「他扮作謝廣隆,將我們的高手引開,給謝廣隆創造脫身機會?」

    姜管事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情況已經失去了控制,一切皆有可能。聰明如李林甫,現在也無法確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有等到去追的人回報才會有明確的答案。

    這不是朝堂政爭,這裡也不是月堂,不可能讓李林甫細細思量,反覆權衡,這時需要的是直覺,是當機立斷。

    很顯然,這似乎不是李林甫的優勢。

    ……

    臨近午夜,李再興看著遠處的大帳,對裴玄慶說道:「好了,行動吧。」

    「你確定?」即使到了此刻,裴玄慶依然沒有十足的信心。成敗寄托在李再興的一擊上,萬一失敗,不僅李再興難有生機,他也會被連累,楊釗肯定會拋出一個有份量的替罪羊來平息李林甫的憤怒。他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當然,如果成功了,他的功勞也不會小。虢國夫人會因為舉薦李再興得到應有的回報,裴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至於他本人,很可能會一躍進入品官的行列,不用再在遊俠兒中廝混。

    「二十二郎,你放心,就算失手,還有人能抓得住我?以我現在這副模樣,誰能看得出是我?」李再興拍拍裴玄慶的肩膀:「如此瞻前顧後的,可不像是你啊。」

    裴玄慶苦笑一聲,再次檢查了李再興的模樣。李再興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臉上又青又腫,已經變了形,只能依稀看出模樣,即使是愛爾麥迪來,恐怕也認不出這是李再興。他的身材和謝廣隆本來就很相似,再穿上謝廣隆留下的李家侍衛服,披著散亂的頭髮,一眼看去,分明就是剛被擒獲的謝廣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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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玄慶一咬牙,拿出繩子:「伸手!」

    李再興伸出手,任由裴玄慶將他反綁起來,然後在裴玄慶等人的推搡下,向李林甫的帷幕走去。

    ……

    「抓住了謝廣隆?」李林甫一躍而起,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晃了兩晃,險些栽倒在地。從李騰空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他沒進一口氣,沒吃一口東西,腦子裡反覆考慮著各種可能,兩眼通紅,形同鬼魅,早已沒有了優和風度。

    「看到我的騰空兒了嗎?」

    「沒有,只有謝廣隆一人。」姜管事有些猶豫:「據裴玄慶說,他被抓住的時候,反抗甚烈,臉被打腫了,所以……」

    「不辨真假?」李林甫雖然體力不支,還是立刻聽出了姜管事的言外之意。

    「是,現在能確認他是謝廣隆的只有身形,服飾。還有……這個。」姜管事說著,雙手奉上一隻香囊。李林甫一看,頓時血往上湧,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的確是李騰空的香囊,是宮裡賞賜的上等蜀錦所制,紋地中間,還有李騰空親手繡的花體「空」字。

    他一把搶過香囊,捏了捏,又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他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眼眶幾乎要裂開,嘴裡絲絲有聲,彷彿是準備出擊的毒蛇。

    「把他帶進來!」李林甫嘶聲吼道:「我要親手剮了他。」

    姜管事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說,連忙退了出去。在門口,他讓人卸下了裴玄慶的武器,又攔住了裴玄慶的手下,只讓裴玄慶推著「謝廣隆」進帳,同時派了六個身強力壯的侍衛在李林甫身邊警戒。

    裴玄慶向李林甫躬身行禮,歉然說道:「玄慶無知,不知此子得罪李相,捕獲不力,連累李相久等,還請李相恕罪。」

    李林甫沒心思和裴玄慶客套,他擺了擺手,死死的盯著「謝廣隆」,低吼道:「你好大的膽子!」

    李再興啞著嗓子,擠出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即使如此,李林甫還是聽清了:「李相,我和令愛兩情相悅,情願廝守終生,白頭偕老,請李相成全……」

    「放肆!」李林甫打斷了他的話,揮了揮手,對裴玄慶說道:「你可以走了。」

    裴玄慶卻不走,拱手道:「李相,謝大雖然狂悖,但是他與令愛……」

    「住口,我李家的事,是你能管得的嗎?」李林甫怒不可遏,「出去領賞,趕緊滾,要不然,我讓楊釗來,看看他是怎麼管教奴僕的。」

    裴玄慶敢怒不敢言,喏喏退下。他一鬆手,李再興就順勢倒在了地上。一看他這副模樣,原本還打算派人進帳的姜管事遲疑了一下,伸手攔住了正準備進帳的衛士,輕輕的掩上了帳門。

    被憤怒刺激得兩眼發紅,太陽穴呯呯直跳的李林甫也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已經和「謝廣隆」近在咫尺,他轉身四顧,看到案前的餐盤裡有一把鋒利的短刀,便大步走到案前,伸手去拿短刀。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的李再興忽然伸出腿,一腳狠狠的踹在身邊一個李家侍衛的膝蓋上,「喀嚓」一聲脆響,那個侍衛的腿被他硬生生踢斷,身子一歪,撞向另一個同伴。同伴措手不及,被撞得踉踉蹌蹌,兩人滾作一團。

    趁此機會,李再興一躍而起。大喝一聲,綁在身上的繩子寸寸崩裂。喝聲中,他邁步上前,橫肩猛撞。「呯呯」兩聲響,兩個李家侍衛還沒等拔出刀,就被他撞得橫飛起來。

    李林甫大吃一驚,轉過身,卻發現原本應該躺在地上的「謝廣隆」站在他的面前。地上倒著三個侍衛,一個斷了腿,另外兩個一動不動,已經氣絕。

    「你……」李林甫駭然變色,手裡的短刀落地。李再興一步邁步,一伸手,正好接住了短刀。手腕一翻,短刀就架在了李林甫的脖子上。

    「我答應過令愛,讓你留個全屍,死得有尊嚴一些。」李再興附在李林甫耳邊低語道:「但是,這要看你肯不肯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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