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麥迪和韋應物、張萬等人趕了過來。韋應物看了一眼少女,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蹭到李再興身邊說道:「李大,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這匹胭脂馬,你也敢碰?」
「你這說的什麼話?」李再興正色道:「我是小娘子的侍衛,以命護衛她的安全。」
「得了吧。」韋應物低聲嘀咕道:「你小子膽大包天,天知道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不過我可提醒你,她是廣平王的王妃,你要是碰她一下,楊家肯定剝了你的皮。」
李再興看看韋應物,捻了捻指尖,回味著指頭處那若有若無的彈性,心道那我的皮現在豈不是早就沒了?
李再興讓裴玄慶安排人去買了一套普通些的青衣來,讓未來的太子妃,現在的崔妮蒂姑娘換上,一行人向少陵原急馳而去。
……
「這豎子簡直膽大包天,任意妄為。」虢國夫人氣得臉色煞白,渾身哆嗦。她剛剛接到裴玄慶的回報,說李再興帶著崔昭兒去了少陵原。來報信的遊俠兒還沒講完,她就拍案而起,破口大罵。「裴玄慶這是乾的什麼事,怎麼引薦這麼一個不知輕重的無賴兒。昭兒使小性子,他也不知道攔著?」
「阿母,裴玄慶怕是攔不住。」翠衫少女輕聲勸道:「昭兒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區區一個裴玄慶,又怎麼攔得住她。」
虢國夫人看了她一眼:「那又待如何,就讓昭兒和一群遊俠兒拋頭露面?一旦洩露出去,我楊家的前程可就都毀了。」
翠衫少女顰眉:「正是如此,才不可聲張。他們此刻怕是已經走得遠了,讓人去追也未必趕得上。不如派阿兄帶些人追上去,也好護得他們周全。」她頓了頓,又道:「以李再興的槍法,再加裴玄慶的武藝,只要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應該沒人能傷害他們。廣平王是韋妃撫養成人的,韋應物也不會坐視。讓兄長帶上銅符,萬一有事,也可以到附近調兵策應,可保得昭兒萬全。」
聽了女兒的分析,虢國夫人這才眉頭舒展,連連點頭。她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也只好這麼辦了。讓你阿兄來,再請你姨母過來,一起商議。她也真是的,自己的女兒都看不住麼?」
……
謝廣隆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冷靜下來。他抬起頭,靜靜的看著李林甫,慢慢的抬起手,抽出了腰間的橫刀。隨著橫刀出鞘時,刀刃摩擦刀鞘銅吞口的摩擦聲,堂中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四個白衣人都把手按在了刀柄上,隨時準備出鞘。
謝廣隆的動作很慢,他抽出刀,輕輕的放在階上,然後直起腰,淡淡一笑。
「謝某問心無愧,卻也無從分辯。要殺要剮,任右相處置,謝某若是皺一皺眉頭,不是好漢。」
李林甫眼神一縮,盯著謝廣隆。謝廣隆緩緩吐出鬱結在心裡的那口氣,忽然有一種悲壯的感覺。突然之間,他就面臨著絕境。如果說出入相府的可能是李再興,那有悖於朋友道義,他做不出來。如果承認曾經進入相府,那李騰空就是說謊,李林甫必然不喜。即使是殺出相府,對李騰空也不利。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寧死不認。
李林甫盯著他看了半晌,的確眉梢一挑,微微頜首:「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肯招認,你是個漢子。不過,僅僅是個漢子,還不能做我李林甫的女婿。」
謝廣隆愣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你曾經是長安城遊俠兒中的魁首,交遊廣闊,耳目靈通。我給你一個任務,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就如你所願。如果完不成,你自己離開長安,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騰空兒的面前。」
謝廣隆已經知道李林甫要交給他什麼任務了,心裡糾結萬分。他咬牙思索半晌,還是拱手說道:「請右相吩咐。」
「查出在月堂留詩的人,帶到我的面前。」
……
少陵原**明媚,草長鶯飛,遊人如織。
雖然還沒有到上巳節,可是貓了一冬天的長安人已經按捺不住踏青的衝動,趁著**大好,紛紛出城遊玩。其實早在二月二的時候,少陵原就迎來了一群年青的遊人。
當然是剛剛考中的新科進士、舉人。二月初放榜,這些風|流才子金榜題名,春風得意,當然要呼朋引伴,遊遍長安,雁塔題名,五陵弔古,一項項活動接踵而來,目不暇接,像沈仲昌那樣的才子成了最受歡迎的客人。隨著這些少年郎的行蹤,不少權貴之家也頻頻出遊,希望能在其中物色中意的人才或佳婿。
李再興等人趕到少陵原,同樣受到了不少人的注目。
李再興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很自覺的把領頭的位置讓給了青春年少,最是騷包的韋應物,自己隱在人群之中。奈何人怕出名豬怕壯,他不想惹人注意,偏偏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他。
「李君?」眾星捧月中的沈仲昌看到了李再興,大聲叫了起來:「是不識廬山真面目的李君嗎?」
李再興苦笑,暗自對東坡公道了一聲歉,轉身看看神情興奮的崔妮蒂。崔妮蒂會意,連忙舉起纖纖玉手,比了一個三的數字,表示自己記得約法三章。這個手勢正好是ok的標誌,一時讓李再興有些失神,想起前世企鵝中的那個手勢。
見李再興發呆,崔妮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脖子,嗔道:「好啦,人家叫你,你別裝聾作啞,很失禮的啦。」
李再興這才回過神來,對沈仲昌揚了揚手:「沈兄。」
「哈哈哈……」沈仲昌爽朗的大笑起來,連連招手:「快來,李君,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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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說你的廬山詩呢,沒想到你就到了。上來喝一杯?」
李再興連忙推辭:「今天是來行獵的,就不打擾沈兄了。來日有空,我們再會。」
沈仲昌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轉身對身邊的人笑道:「諸位,看仔細了,這位便是我和你們說起的李君再興。他雖然說不上采斐然,讀書也有限,卻有惠能大師的遺風,慧眼如炬,天賦過人……」
李再興走得遠了,還能聽到沈仲昌誇讚他的聲音。崔妮蒂湊了過來,悄聲道:「你這麼有名麼?」
「慚愧,都是虛名,當不得真。」
「嘻嘻,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名聲,連新科進士都願意和你結交。」崔妮蒂咬著手指,嚮往的說道:「若是我也能揚名天下,那該多好啊。」
「你是巾幗不讓鬚眉,名聲必定傳遍天下,青史留名。」李再興沒心思再說這些,立刻道:「我們打獵吧?」
「好啊,好啊。」眾人連聲讚好。他們都不是能吟詩作賦的人,和沈仲昌那些人其實談不到一起去。他們最喜歡的還是彎弓躍馬,打獵競技。李再興的這個提議,可謂是正中他們下懷。
大唐雖然富庶,人口眾多,但是環境的開發遠遠沒有後世那麼全面,即使長安號稱有百萬人口,城外依然隨處可見原始森林和草澤,野生動物出沒,其中不乏麋鹿之類的大型動物,要找一個行獵的地方並不難。
對於大唐的年輕人來說,行獵除了收穫一些野味之外,還有練兵的作用。李再興也是如此,將這次行獵當作了一次兵法演練。他先觀察了地形,然後以韋應物為左軍,以裴玄慶為右軍,各領十數人,從兩側包抄,將獵物趕到一個狹窄的山谷中,自領數人為中軍,對那些驚惶失措的獵物彎弓急射。
韋應物、裴玄慶等人都是經常打獵的,輕車熟路,他們也知道有貴人在,不能出任何意外,不約而同的趕走了那些兇猛的野獸,只留下一些體形不是很大的動物,供崔妮蒂射殺。
面對這些可憐的小鹿小兔,崔妮蒂和愛爾麥迪並肩上陣,跟著李再興一起縱馬奔馳,引弓而射,乘興而去,滿載而歸。夕陽西下時,他們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坳,點起了篝火,烤起了野味。
隨著肉香四溢,有人唱起了歌謠。崔妮蒂聽得入迷,跟著大聲哼唱起來。唱到興奮處,她拉著愛爾麥迪翩翩起舞。眾人見了,齊聲喝彩,一邊拍著手,一邊踏著腳,給她們打著拍子,應著曲調,輕聲應和。
裙裾飛舞,歌聲飛揚,崔妮蒂兩眼放光,沉浸在自由奔放的青春年華中。
李再興隨著眾人一起哼唱,看著舞得正濃的崔妮蒂,眼神中卻有些清冷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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