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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葉白和莫二在太乙門山門處匯合。
一見面,莫二便取出一疊閃著金銀光芒的符錄,塞給葉白道:「這些符都是我入了太乙門後繪製的,比以前在水城賣的好上不少,你帶著用,不用客氣,如果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以後還我便是,不過那時候,你可不能用中低級符錄來湊數了。」
葉白沒有客氣,接過一看,大都是中階符錄,幾張高階的符錄的品相亦相當完美,其中蘊藏的靈氣濃郁到叫人顫抖,該都是莫二珍藏的上等貨色,不由心生感動。
葉白雙瞳微縮道:「這幾張高階符的水準,似乎比師兄昨天畫的要高出不少呢?」
莫二嘿嘿笑道:「你以為只有我留了一手嗎?那兩個丫頭的真實水準還在你想像之上呢。」
都是老奸巨滑啊!
莫二不等他再問,已經當先走進山林,嘴裡念叨道:「出發,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呢。」
葉白連忙跟上,奇怪道:「用走的嗎?在高空飛行不是更方便?」
莫二瞇起眼睛笑道:「讓你莫師兄我教你一點山野生存的常識。古垣山脈,妖獸無數,其中更有一些達到了金丹等級,這些妖獸和人類一樣,大都有自己的地盤劃分,只要在遠遠感受到他們氣息的時候,繞道而行,就不會有什麼麻煩,最重要的是,這些妖獸大都獨居,除非是以速度見長的妖獸,即使被盯上,也可憑著飛行符,很快甩掉。」
「而在空中飛行就不一樣了,高空生活的飛禽類妖獸修為雖然不高,但都以速度稱雄,最恐怖的是喜愛群居,成群結隊,比起地面上的高階妖獸還要讓人討厭,所以除非你的飛行速度遠超一般禽類妖獸,否則走陸路才是最佳選擇呢。」
原來如此,葉白想起在雷落之淵中被鐵翼鷹圍追堵截的經歷,默然點頭。
古垣山脈,綿延幾萬里,山勢高聳,溝壑縱橫,急流交錯,許多人跡罕至的禁地當中,相傳更是居住著修為極其厲害的元嬰妖獸。太乙門的開派祖師能夠在這裡生生劃出一塊地方做宗門根基,確實令人欽佩。
山嶺內古木參天,高者可達上百丈,展開的樹葉將整個天空遮的嚴嚴實實,光線難入,地面上則覆蓋著交織纏繞的籐蔓,粗若人臂,顏色深黑,有些更是含有劇毒,人獸觸之則亡。
密密麻麻的灌木叢深處,更是時而傳來毒蟲猛獸淒厲的嘶叫,將這方天地,渲染的如同森羅鬼域。
二人行到無路處,便腳踏飛劍,離地數丈,在樹木縫隙間穿行。
一路走走停停,時而殺上幾隻妖獸,並沒有急著趕路,根據莫二手裡簡陋的古垣山脈地圖玉簡顯示,此去沉鴛潭,全速飛行半月足矣,但即使趕到那裡,劫火紅蓮未成熟,也還需等待,倒不如一路打殺些妖獸,既增長打鬥經驗,又可收集皮毛材料賺些靈石錢。
已經是兩人出發後的第三天,二人登上一個低矮的山頭,尋了一處溪流邊上,稍作休息。
葉白將小靈狸放出,笑道:「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這裡應該比雷落之淵強上不少,看看你能找到什麼寶貝,記得不要逞強,遇見鬥不過的,就立刻回來。」
小靈狸滿臉傲氣的揮了揮爪子,「嗖」的一聲鑽進了叢林當中。
莫二想起前事,一臉鬱悶,終究沒有再提,而是疑惑道:「雷落之淵是什麼地方,我還從未聽過呢?」
葉白眼神一暗道:「那是我以前宗門的禁地,也是一方不錯的寶地呢,可惜現在已經被邪道魔派佔據了。」
莫二輕輕點了點頭道:「難怪你這小子這麼急著增強實力,該是想著有一天殺回去?」
葉白搖頭失笑道:「談這個還早得很呢,倒是師兄你,ziyou自在的葬神海散修不做,千里迢迢考入太乙門,應該不會只為了在符道上更進一步。」
莫二苦笑道:「葬神海上散修的日子,並不像你想的那麼好過呢,除非那些金丹元嬰期的修士,尋常小修士都會受到幾個大勢力的盤剝,我曾經得罪過某個天邪宗的弟子,不得已之下,只能躲進水城避難,那個傢伙自然不敢冒犯裘真,但卻將我的幾個同門師兄弟殺了。至於考入太乙門,倒真的是因為對符道的熱愛。」
莫二臉上沒有絲毫憤怒或者仇恨的神色,彷彿只是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但葉白敏銳的靈覺卻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機,和身體裡乍現即逝的煞氣。
葉白岔開話題道:「說到這裡,我倒是很羨慕師兄呢,都說大道三千,條條皆可證道,師兄如今已經尋到了自己的道,我卻還不知道道在何方,雖然考進了太乙門,但其實對符道並沒有特別強烈的追求,只不過當成殺敵致勝的手段而已。」
莫二眼中射出深思的神采道:「師弟不用太過執著,刻意去想這個問題,反而落了下乘,只需要按照現在腳下的道走下去就可以,大道殊途同歸,只要堅持下去,便會越來越清晰明朗,說不準師弟,將來會創出自己的道呢。」
大道殊途同歸!?
葉白身體一震,莫二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他腦中炸響,讓他感到似乎領悟到什麼,卻又無從琢磨,心靈彷彿被拭去了一層塵埃,通透了許多。
好半天,回過神道:「多謝師兄教誨!」
莫二擺手道:「全是師弟自己感悟,我也還差的遠呢。」
葉白還想再問,獸吼之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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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心神一凜,立刻展開神識,瞬間便察覺到小靈狸嘴裡叼著一株紫色芝草,從溪流下方,林木樹梢間,飛奔回來。
在它身後,則是緊緊跟著三隻通體黑色,皮毛油亮,目she凶光的豹狀妖獸,尖牙利口中,不斷發出憤怒的咆哮,每一步躍出,均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是暗黑閃電豹,看氣勢,大約相當於人類的築基初期修士,這個小東西,還真能惹禍呢。」
「嗯,正好讓它吃些苦頭,以後才知道長進。」
二人若無其事的聊著,三頭築基初期的妖獸,對他們來說,確實只是小場面。
暗黑閃電豹最犀利的攻擊便是利爪上釋放出來的風刃,這是它們的天賦技能,因為常年爭鬥,反覆運用,比起人類修士釋放起來,更加爐火純青,迅捷無定。
小靈狸踩過的樹幹往往在下一刻就「哧啦」斷裂,砸落一面,而它自己更是差點就被削去一大塊皮毛。
眼看葉白就在眼前,小靈狸飛身躍過十數丈之遠,穩穩落在葉白肩膀上,放下嘴裡的靈草,如同夏天的土狗一般,伸長舌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葉莫二人搖頭失笑,轉眼看向身前的三頭暗黑閃電豹。
三頭豹子追到二人身前,立刻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頓身身體,在原地不住低聲咆哮,血紅色的眼睛裡,放出瘋狂嗜血的神色。
二人嘴角帶笑,釋放出淡淡的威壓籠罩住三豹,終於,有一隻豹子禁受不住這強烈的刺激,呼嘯一聲,騰空而起,爪間一連揮出九道風刃,斬向葉白。
葉白冷哼一聲,瞬間開啟護體靈氣,風刃打在靈氣罩上,濺出一片眩目的火花,他的右手隨即打出一張中階冰刀符,透明如冰的刀刃剎那間,從暗黑閃電豹腹部,直劃而過。
「嘩啦!」
血水內臟漫天撒落,那只暗黑閃電豹轟然落地,目如死灰。
莫二仔細看著葉白的每一個動作,忍不住搖頭道:「師弟,符不是這麼用的!」
葉白一愕,「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其他用法?」
正說著,另外兩頭暗黑閃電豹被激起了凶性,怒嘯一聲,撲向看起來和善的多的莫二。
莫二輕聲道:「師弟,看好了。」
說完,莫二陡然散發出一股穩如山嶽的氣勢,目光緊緊盯著二豹的雙目,沒有半點表情。
眼看二豹的血盆大口已經臨近莫二腦袋,他閃電一樣放出兩張低階冰錐符,兩把形如實質的銀錐一閃而逝,竟齊齊從暗黑閃電豹口中鑽入,將二豹的五臟六腑絞了個粉碎。
兩隻暗黑閃電豹慘叫著拋落地面,掙扎了幾下,便再沒有氣息。
莫二走過去,摸了摸豹身光滑的皮毛,嚴肅道:「符錄最初的目的,便是將暫時不需動用的法力封存起來,在戰鬥的時候,釋放出去,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益,事實上,不光是符道,我一直覺得,任何形式的戰鬥,都應該遵從這樣的法則,眼力,膽色,瞬間判斷,缺一不可,師弟,這是我教你的第二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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