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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門的長老,至少也是金丹中後期的修為,連這樣的實力都需找人解決的事情,葉白又怎敢輕易介入。
「葉小子,你不用想的太複雜,你既是月龍師兄的弟子,我還能讓你去送死不成?」
此人似乎料到葉白腦子裡的想法,隨口道破。
葉白想了想,不管如何,先去聽聽再說,如果太過離譜,再拒絕也不遲,丟給三人一記眼色,便往東北方向而去。
碧嵐山顛,群峰簇簇,葉白順著懸崖間的吊橋,向東北方向摸索過去,他也不清楚朝陽峰的位置,甚至名字都未聽過,只能放出神識去尋找,很快就感受到一道森冷強大的氣息。
又轉過幾道吊索,雲收霧散,一道身穿黑色長袍,白髮垂肩的傴僂男子盤膝坐地,面向太陽,行功運氣。
此人彷彿烈日下的冰塊一般,身體裡不斷散發著陰冷到極點的氣息,偏偏渾身像被雨水打過,濕成一片,還在不斷冒出水氣。
男子口角間,傳來極細微的呻吟,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葉白神色一震,走近幾步道:「見過師叔!」
男子頭也不回道:「古垣山脈東麓的邊緣處,有一個深潭,叫做沉鴛潭,據說原本只是一個死火山,經過億萬年的滄海桑田,才成了如今的山頂湖泊,潭底深處生長著一株罕見的劫火紅蓮,三百年一開花,三百年一結果,又三百年才成熟,還有一個月,就是它成熟的時機,葉小子,只要你要幫我取回一顆蓮子,老夫便給你隱身符和瞬移符。」
葉白眉頭一皺,沉吟道:「既是天材地寶,應該會有妖獸守護?」
男子冷哼道:「那是當然的,老夫也不欺瞞你,守護劫火紅蓮的,是一頭火龍蜥蜴,修為相當於築基後期,不過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若沒有自信鬥的過,不妨喊上幾個人同去。」
葉白沒有理會他話語中的不屑,冷靜思索道:「既然只是築基後期的妖獸,以前輩的修為還不是手到擒來,為何要讓我去呢?」
「哈哈哈哈——」
男子爆出一陣淒厲慘絕的長笑,身子劇烈顫抖,即使背對著他,葉白也能感覺到他蒼老消瘦,猙獰到扭曲的面容。
男子咬牙切齒道:「小子,你以為我不想嗎?不妨坦白告訴你,老夫二十年前與人爭鬥時受到對頭陰氣暗算,下半身如今全部凍僵,根本無法動彈,每天只能靠在朝陽峰上吸收ri之陽氣,苟且偷生。若不是捨不得這一身修為,早就抓人奪舍了。」
「而這株劫火紅蓮的蓮子,含有極強的火元氣藥性,是根除我身體中陰氣最重要的一味藥引,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它的。」
葉白道:「即便如此,門中還多許多金丹期的長老,前輩又何必找我一個築基小輩幫忙呢?」
這句話,才是葉白心中最大的疑問。
男子沒有回答,突然沉默起來,似乎被戳中了某個心事,連氣息也收斂了不少,好似不願被人發現。
過了好半天,才語帶感傷道:「老夫曾經,做過一件傷害到宗門的事情,能夠被容許躲在朝陽峰上苟延殘喘,已經感激不盡,又哪裡有臉面去求師兄弟們幫忙呢。」
此人言語之間,道不盡的後悔與自責,叫人絕難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
沒等葉白開口,他又突然大起聲音道:「小子,千萬不要再問我是什麼事情,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葉白想了想道:「可否容晚輩想一想,晚點再給師叔答覆?」
男子冷淡道:「你最好快一點,因為已經有另外兩個人在你前面出發了,不過我更看好你一些。」
葉白奇道:「竟還有兩人嗎,是誰?」
男子不耐煩道:「哪來這麼多廢話,這是老夫痊癒的唯一機會,你以為我會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嗎?」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葉白悻悻一笑,告辭離開。
回到來風洞前,沒有隱瞞,將事情經過和莫二三人講了一遍。
莫二道:「如果事情真如那位前輩說的那樣,倒是可以去試一試,築基後期的妖獸,比起同階人類修士來,畢竟心智上差了不少,並非沒有一戰之力的。」
蘇琉璃認同點頭,
莫二又道:「你這小子,為什麼突然對這兩張符感興趣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並非急功近利之徒,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葉白遙望藍海大陸的方向,目光堅定道:「碧嵐山的生活雖然安逸,但是也很容易消磨鬥志,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跟人交過手了,再不出去闖蕩闖蕩,我擔心將來會成為一個空有修為,不懂應變的廢物修士呢。」
蘇琉璃三人沉默不語,內心亦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陳青青突然幽幽道:「要不要先去問問掌教師伯的意見,這件事情,我聽起來總覺得有許多隱秘之處呢。」
「不必問我的意見了,葉小子,你去做,老九飽經二十年的風吹雨打,內心煎熬,當年的事情,就算了結了。但他能不能恢復,還要看他自己的福緣,他既然挑中了你們,若你們最後又空手而歸,只能怪老天爺也不想見他再站起來呢。」
陳青青話音落地,紀白衣威嚴無匹的聲音已經從來風洞中傳出
出。
葉白拱手應是,望向另外三人道:「幾位有沒有興趣去湊個熱鬧?」
蘇琉璃嫣然笑道:「我對此事並不是很感興趣,葉師弟大可自便,不用算上我了。」
陳青青淡淡道:「我素來不喜打打殺殺,也不與葉兄同去了。」
葉白又看向莫二,這個胖子歎了口氣,擺擺手道:「看來只能由我這個大高手出馬了,不過葉小子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為了幫你,我只是對那個火龍蜥蜴的血液比較感興趣呢,說不準又是一味上好的硃砂材料。」
莫二嘴上雖硬,葉白卻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抱了抱拳,便不再說話。二人相交一場,有許多東西實在已經不用嘴上明說了。
蘇琉璃眼中射出睿智的芒采道:「照我看,你們這一路不會太輕鬆,撇開古垣山脈中妖獸不談,那兩個傢伙會是你們極大的對手,況且劫火紅蓮對修練火元氣的修士有著很大幫助,應該還會吸引很多修士前去,所以,你們定要小心。」
莫二豪邁笑道:「放心,兩位師妹,葉小子確實弱了點,但我可是從葬神海上拼出來的,論起心計手段,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二女好笑出聲,葉白自然是微微一笑,任由他去賣弄。
片刻後,葉白再次來到朝陽峰上,那被紀白衣稱做老九的男子依舊盤坐那裡,紋絲不動,聽到葉白的腳步聲道:「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了,既然決定了,就早些出發。」
他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柔和了許多,想必也聽到了紀白衣的話,少卻了一塊心病。
葉白淡淡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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