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留在家中替墨玉畫起圖本來,吳均瑜則在跟江五商量大事,自打賈府的事情出來之後,吳均瑜便開始準備離開的工作了。
江南那邊還有四五個鋪子,而東北沿海一帶也有不少的養殖場,這些都是帶不走的東西,若是帶著貨物,也怕海運時打濕了,便乾脆合計出來則算成黃金帶著。
而在嶺南那一片還有好幾個水果園,這次吳均瑜回來以後,就叫賈芸找人出手去了,一時半會還沒來得及賣得掉,便決定留下給林家自給。都是些熱帶水果,每年只快馬加鞭派人送幾批回來給主子嘗鮮,剩下的就賣了上交利錢。
江五幫吳均瑜拿著地契,心中很是感慨,林家的家業其實也不小,可誰知道吳均瑜的家業其實比林家的還大。不但產業多,而且都是屬於又小又賺錢的。這些產業留下來給林家,林家日後不知是何等的光景。
吳均瑜分了一大半出來後,另外一小半單獨放在了一邊。他知道雪雁對黛玉的感情很深,準備出了把日向山莊和人面桃花留給黛玉之外,再留幾個暴利的買賣給黛玉,當做是還了雪雁那份人情了。
說實話雪雁是照顧了黛玉不少,可如果不是黛玉真心相待的話,雪雁也爬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吳均瑜和雪雁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吳均瑜雖受林家恩惠不多,但林如海自從認識吳均瑜之後。便對他很是和藹,加之後來提親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林如海更是把吳均瑜當成了自己人看。
吳均瑜能得到林如海的信任,偷偷住在落梅苑後頭,也是一種恩惠。吳均瑜懂得規矩沒雪雁多,但也知道在這個男女大防的時代,未婚男女同住一個院是冒著多大的危險。
所以這次離開,除了上一季生產出來的東西都賣了換錢當盤纏之外,其餘的。吳均瑜都不想要了。一季的利潤實際上所有的產業加起來已經很可觀了,不說別的。只說人面桃花鋪子一季就至少有幾萬銀子了。北美那邊如今還沒成為殖民地,別說幾萬銀子,幾千銀子就夠買下整整一個鎮的範圍了。
吳均瑜是很喜歡錢,雪雁也喜歡。但這兩人都只是喜歡賺錢的過程。而對錢財的執著程度實際沒那麼高。他們都秉著錢夠用就好的原則,從不會奢華過度。
東西都整理好之後,有一些鋪子不大賺錢的,是要連著地皮一起賣掉的。吳均瑜把那些要賣的都遞給江五,委託他替自己送出去,交給賈芸處理。
江五拿了東西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對吳均瑜道:「姑爺,外頭兵馬司戒嚴,一時半會是不能行走了。只怕要等幾天。戒嚴接觸了才行。」
吳均瑜一愣,問道:「你可知道為什麼戒嚴?」
江五搖了搖頭,他遠遠的看到兵馬司的巡邏隊。找了個街坊打聽了一下就趕緊回來了,一來他是林如海家的暗衛,被人看到了,怕給林大人惹麻煩,二來他身上還揣著很多地契,若是兵馬司有那兵痞搶了去。也容易惹是生非。雖說林如海官大權重,但這個緊張的時期。江五還是不想給林家節外生枝。
兩人在房裡討論了一番,沒什麼結果,直到雪雁找了過來,聽見他倆的對話,笑著插嘴道:「問這些個有什麼用,等父親回來不就一清二楚了?」
江五點頭道:「小姐說的有道理,如今我們乾著急也是白搭,倒不如各做各的,等消息。」
雪雁掩嘴笑了起來:「五哥,這回我可是來給你帶消息的呢。」
江五疑惑的看了過去,見雪雁笑的很是狡黠,稍微一想,臉上有些鬆動。小姐很少用這種表情對著下人,除非是很大的喜事,難以控制表情。難不成,是他和書澈的親事?
果然就聽雪雁笑夠了以後說道:「澈兒明兒就十六了,你怎麼還不像我提親?我可是連嫁妝都給她備好了的,你難道要始亂終棄。」
江五忙抱拳道:「不敢!如今正是緊張時期,江五還無心婚事,小姐身邊也需要可靠的人照顧,這麼急著完婚,並不是最好的選擇,還望小姐三思。」
吳均瑜在一旁大笑起來:「我老婆沒你老婆照顧也是可以的,你老婆還是跟我老婆學的呢,她調教人可是一把手。你只管放心去結婚好了,我這裡也有給你們備下的禮物,就等著你們入洞房呢。」
雪雁白了吳均瑜一眼:「胡說什麼呢。」
吳均瑜拍了雪雁一下:「你還害臊?都為人婦了,扭捏個什麼。對了,咱們外頭那宅子賣了怪可惜的,不如收拾收拾,就給他們做新房了。宅子裡還沒下人,這幾天得開始買人手安排進去了。」
江五忙作揖道:「不可,這萬萬不可,姑爺為人和善這我知道,可這宅子少則也要幾百銀子,萬萬使不得。」
雪雁噗呲一笑:「你還當我是你主子不?若是還當,為何主子賜的你不肯要?可是嫌少了?」
江五越說越急,最後還是被兩人忽悠了進去,連地契都拿到手了。
三人正說著話,書澈找了過來,看到江五在那兒臉微微一紅,隨即立刻道:「小姐,頭裡給宮裡送去的花,皇后娘娘甚是喜歡。聽說小姐不要賞賜,便給了一塊玉牌下來,說是這玉牌是她小時候親手刻的,雖不貴重,但也是一番心意。」
雪雁一怔,讓書澈拿玉牌來看,這玉牌的刀工確實不好,上頭刻的花紋也挺亂的,可見的皇后娘娘說的還真的一點沒錯。
她不禁有些疑惑,不就是送了幾盆花麼,怎麼就送了個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她其實不知,皇后也想見她,而且在很久以前就對她很是忌諱。因為皇上不止一次在皇后面前提起林家大小姐,讓皇后產生了疑惑。皇
後只當皇上是看上了林家的千金,但礙著還不到選秀的年限,所以一直拖著。
但後來派了李公公去要花,雪雁穿著一身婦人打扮出來,又說自己的父親已經給自己入贅了一門夫婿,這一下皇后可就放寬了心。加上李公公對雪雁印象極好,在皇后跟前把雪雁說的天花亂墜,倒讓皇后對雪雁真心起了愛惜之心。
所以皇后才把自己小時候雕的這個玉牌送給了雪雁,以表自己的欣賞之情。雪雁拿到玉牌意外歸意外,但這好歹是皇后給的,她若不敬,也是不好的。便趕緊叫書澈尋個結實的盒子,裡頭塞滿紙屑,將這個玉牌好生收起來。
書澈又說起方才宮裡派人來送玉牌時,她從小太監那兒聽來的消息:「鳳藻宮那位,聽說是不好了,病了三日起不來床,太醫都沒法子。」
雪雁差點把笑容露在臉上,還好她馬上低頭遮掩住了:「怎麼會這樣?說是什麼病了嗎?」
書澈歎了口氣:「聽那小公公的原話,說的是『那位自選了鳳藻宮後,聖眷隆重身體發福,未免舉動費力。每日起居勞乏,時發痰疾。因前侍宴回宮,偶沾寒氣鉤起舊病。不料此回甚屬厲害,竟至痰氣壅塞四肢厥冷。召太醫調治。豈知湯藥不進,連用通關之劑,並不見效。』我聽著縐縐的甚是不懂,小姐可明白這說的什麼?」
雪雁搖了搖頭笑道:「也不怪你不懂,這是宮話。咱們百姓多不這樣講話,便是聽了也不明白,只有讀書人才懂的。意思其實就是那位自從進了鳳藻宮,變胖了以後懶怠行動,後來喉中有痰引起了昏厥,又著了寒氣引發了舊病。結果這回病得厲害,吃什麼藥也不管用了。」
書澈詫異:「變胖了也會得病?難怪那薛家姑娘不要命的也要瘦下來了。對了,小姐,聽說那薛家姑娘守了活寡,右相家竟要放她出去呢。」
雪雁一怔,怎麼這會子放她出去?離右相兒子死也還沒到一年,再怎麼薛寶釵還得守孝吧。「這於禮不合,只怕其中另有緣由。咱們家向來潔身自好,還是不要管這閒事了。日後她若來訪,一律稱我不在,切勿再送她的信進來。」
書澈忙道:「是,我也覺著奇怪。還有,榮國府那邊,聽說封了府了,二房一家買了棟院子住著,又嫌賈老太太病著不方便,送到大房那兒去了呢。」
雪雁忙問:「那榮國府的下人都一併跟著搬了?」
書澈忙搖了搖頭:「說是賣了不少,又散了不少,如今只幾十個下人了。別人的我不知道,不過聽說賈老太太身邊就只兩個丫鬟了。前兒大房那兒送新鮮獐子來,那個送貨的丫頭跟我說的。說是賈老太太怕是快不行了了,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
雪雁嚇了一跳,怎麼就嚴重成這樣了,她可是記得賈老太太雖然病重,但也只是懶怠行動罷了,實際上吃著藥湯,病情已經穩定下去了,只不過身子還沒調理好罷了。
ps:好久沒寫感言了,紅樓這本書,發展到這裡,已經快到尾聲了。月初的新書已經發佈了,名字叫《放著我來》,是一本輕鬆歡脫的遊戲,這是給上本書讀者的一個承諾,月初說過一定會再寫一本遊戲的。還很瘦,大家可以養肥了再殺,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先收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