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落玩味地看著明九澤枯黃臉頰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得意地道:「不錯,你不來找我,我自然有法子讓你來找我。我這個做師兄的也可謂是仁至義盡了,我看你依靠那一群小嘍囉也幹不出什麼大事來,就順手把他們全解決了,省得你最後自取滅亡,成為我暗炎宮的笑話。這些小嘍囉一死,勢必會引起瀟明城那群飯桶的注意,到時他們一派人過去,嘿嘿,自然有他們好受的了。」
「不過,現在……」烈落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語句也變得鏗鏘有力,宛如一把把重錘毫不留情地敲擊在明九澤已千瘡百孔的心臟上。
跪著的明九澤甚至感覺到一股股肅殺之氣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尖銳而鋒利,其中還夾雜著千絲萬縷的寒意。
「你可以去和那群小嘍囉團聚了。」烈落給明九澤的命運下了最後的宣判。
霎時,烈落手中的玉炎尺已經變成純粹的深紅之色,整間石室也在下一刻被映成一片火色的海洋。明九澤的身體被洶湧澎湃的炙熱之氣托起,在他還沒來得及掙扎之時,烈落手中的玉炎尺已怒飆出一道鋒利的深紅炎光。
深紅炎光還未至面,明九澤的頭髮、衣服已經開始捲曲、融化,最後化為灰燼,他的軀體也立即被深紅炎光的前勢破開一個大洞。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石室,然後再無聲響,明九澤的身體已經被炎光輕易破為幾截,焦黑的軀體還在冒著濃濃黑煙,死狀極為慘烈,焦臭之味在石室瀰漫開來。
蕭瀟像個不經世事的十八歲少女般柔柔摀住晶瑩小巧的鼻子,嫌棄地道:「烈師兄開嘛不直接蒸他個灰飛煙滅,還留著殘軀,是否要汲取留在他體內的玄晶丹的殘餘藥氣。」
烈落哼了一聲,微怒道:「玄晶丹藥力已經被他化得七七八八了,而且以他這點修為,磨合汲取出來也等不到什麼好處。我修為一直突飛猛進,修煉一途並無阻礙,要這些殘餘藥氣做什麼?」
說罷,烈落清嘯一聲,無數乳白色的罡氣從他體內狂瀾般湧出。罡氣撐起一大片耀眼白光,在凜冽勁風中幻化為無數高速旋轉的白色罡刀,向明九澤殘軀利斬而下。
那焦黑的軀體頓時化為飛灰,消失在虛空之中。
蕭瀟卻撇了撇嘴,是個人都看得出這烈落不是不在乎明九澤這點修為和他體內殘餘藥氣,只不過他做事不經過大腦,由著心裡的一股怒氣,說動手就動手。蕭瀟見烈落玉炎尺華光大作,本來也想勸住,可這烈落硬是不給自己機會,蕭瀟縱然伶牙俐齒,可嘴巴也來不得比烈落離火炎光快,只能聽之任之了。
明九澤一死,他的修為就散得差不多了,殘餘藥氣也逃竄完畢,烈落又是自傲愛面子之人,聽到蕭瀟之話,就乾脆下狠手打得明九澤魂飛魄散。
見烈落眼中快速閃過一死後悔之色,蕭瀟心裡卻越發愉悅,她雖然口口聲聲說烈落「雄才偉略」,但其實在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看不起好狠鬥勇的烈落。
「烈師兄出手果然不留絲毫痕跡。」蕭瀟瑩瑩笑道。
「明九澤這等廢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若是讓人知道他曾經是我暗炎宮一員,我暗炎宮之英名也會盡毀他手。」烈落的臉上露出一絲侷促之笑,但很快這絲淡笑消失在他臉上,因為石室之中再次發出低沉的響聲,而在他的頭頂之上,兩道紅光閃電般游離過來。
烈落猛地轉頭看著蕭瀟,道:「又有人來了,而且是兩個人。」
蕭瀟臉上也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點頭深思道:「如果是一個人來那還說得通,為什麼是一下子來兩個。」
瀟明城,古宅庭院。
方鳴翼坐在庭院中的一座小亭子裡,雙目微閉,彷彿在庭院美景中享受著閒暇時光,但實際上他的身心並不輕鬆,時而把眼睛張開一點,時而又把眼睛閉上一點,露出有些發怔的目光。
方鳴翼的確在發怔,面前的庭院是蘇樂練了一個月劍的場地。庭院風景如常,但蘇樂走後就顯得有些冷清了,甚至連方鳴翼都感覺有些不自在,感覺總是缺少了什麼東西。
庭院卻還是以前的庭院,在蘇樂來之前,也是以這樣的方式存在著。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大廳內傳了過來,方鳴翼張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看著一身雪衣走進庭院的陸飛揚。
「長老。」陸飛揚微微行了一禮,走到小亭子裡,在方鳴翼的面前坐下。
方鳴翼打了個哈欠,點頭道:「陸飛揚,最近修行地怎麼樣了?」
陸飛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但其中多少包含著一些無奈,回答道:「最近感覺體內真氣溢滿,法力充足,似乎有隨時突破修為境界的可能,但卻一直不能如願,彷彿要柳暗花明看到新的境界時又莫名其妙被神秘力量擋了下來,不能得以突破。」
方鳴翼滿臉讚賞地道:「如此年輕有此成就實在是後生可畏呀,你雖然還真是我劍霄門的一名歷練弟子,但也只是入門時間短罷了,繼續如此努力下去修為定可直追你大師兄雲劍塵。」
陸飛揚連忙搖頭道:「長老說笑了,大師兄雲劍塵可是我劍霄門傳奇人物,更是被大家認定為年輕俊彥第一人,我飛揚怎可與大師兄雲劍塵想必。依飛揚之見,若是蘇兄弟成為我劍霄門弟子,日後成就超越大師兄也許希望很大。」
方鳴翼打了個哈哈,讚賞不減地道:「年輕人本就年輕氣盛,但你能夠在修煉一途上謙虛對人對事,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我們都老了,以後劍霄門還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呀。飛揚你也不必著急突破境界,修仙雖然為逆天改命之舉,但也不可急功近利,水到自然渠成。嗯,那個說到蘇小子,你今天去看看他吧,沒有我的管教,他的尾巴一定翹得比天好還高了,必要的時候,替我老乞丐狠狠地教訓他,哈哈。」
陸飛揚笑道:「那飛揚何時出發?」他自然知道方鳴翼所謂地狠狠教訓蘇樂只不過是找個理由讓自己去看看蘇樂是否安好罷了。
「現在就去吧!」方鳴翼想了想道。
「是,長老」雖然才只隔一天時間,但陸飛揚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蘇樂那個銀衛副統領當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