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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2章 強弩之末 文 / 柳瀟夕

    瀟明城以西,一處神秘石室。

    石室之內陰暗潮濕,死氣沉沉,普通人進到此地一定會感覺陰寒襲面,冷風刺骨。但有些修為的人卻不懼這樣的環境,甚至可以在陰寒之中察覺到有炙熱的火元素在如絲如網地縱橫,這些似有若無的火元素彷彿構成了一個龐大的整體,籠罩在石室之外的山體之上,牽一髮而動全身,似乎是一座防禦和警報的大陣。

    烈落坐在一蹲石凳之上,望著站在一旁的妖嬈女子蕭瀟,道:「這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乾坤神劍的下落一直未可得知,就連曾經用玄紫星盤感應到的神劍神識也徹底消失不見,我們卻還是毫無辦法。還有那不知好歹的妖類青蒼,在我們的幫助之下修為大漲,達到幻獸境界,我們卻一直用不上他的力量。那廢物明九澤更是不堪,吃了一顆玄晶丹連個世俗間的論劍大會也拿不下來,簡直是氣死我了。」

    蕭瀟依然笑臉盈盈,宛如烈落所說的一切都與她毫不相干一般,她纖纖素手托著下巴,笑道:「烈師兄又何必太過著急呢,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宮主他老人家把這些事交給了我們師兄妹,可曾催促過我們一定要在什麼時候完成?」

    烈落面露迷茫之色,搖頭道:「宮主的確未曾催促過,不過大概是因為相信我們的能力才得以如此吧!」

    蕭瀟呵呵一笑,頗有意味地道:「烈師兄雄才偉略,宮主不催促自然是相信烈師兄的能力。不過在這不催促的原因裡也有宮主老人家的深意呀。乾坤神劍畢竟隕落千年有餘,劍霄門的人也不是傻子,若是能輕易找到恐怕現在已經在他們手中。再說那個青蒼也逼之不得,總有用他們的時候,他手下積聚的妖族力量雖說不少,但如果敢在我暗炎宮面前耍滑頭,就立即覆滅了他們。」

    「明九澤那個廢物我一定要親手處決了他。」烈落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拳頭也漸漸握緊,似乎恨不得立即就把明九澤碎屍萬段。

    突然,整個石室發出一陣低沉的響聲,一道紅光如閃電般破開石室的陰暗,在烈落頭上游離開去。

    烈落神經一繃,迅速轉頭看著蕭瀟,隨後嚴肅地道:「有人來了。」

    兩人幾乎在同時化作一道光影,躍到石室中央。石室中升起道道炫目的深紅與銀白之光,溫度猛然上升,再去看時,烈落和蕭瀟手中都拿上了各自的法寶,玉炎尺和白焰弓。

    很快,陰暗的石室就疊上一重踉踉蹌蹌正在移動的黑影,一名穿著黑色長衫的人十分狼狽的走進石室,跌跌撞撞地彷彿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他穿著的黑色長衫已經骯髒不堪,四處都有被撕裂的痕跡,露出一個個不大不小的破洞來。而他的頭髮如枯草般亂糟糟地垂下,遮住了面容,在晃動間偶爾露出裡面那一張枯黃削瘦的臉來。

    這人居然就是鬼劍山莊莊主明九澤。

    明九澤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不由向地下倒去,隨後用雙手死死撐著地面,跪在烈落面前喘著粗氣道:「烈師兄,你一定要救救我。」

    烈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動聲色地道:「我倒是想救你,不過你昨天論劍大會失敗後卻偷偷溜走,今天才來找我這不成器的烈師兄。一天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你的傷勢嚴重得完全脫離我的掌控,我就算有回天之力恐怕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明九澤自然知道烈落不是救不了自己,而是不想救罷了。昨天他在論劍大會上被蘇樂重創,落下幾乎致命的傷,但他能夠活到今日,說明那傷也未到無可治癒的地步。不過經過一天的拖延,明九澤的身體也至強弩之末,否則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求這位曾經的師兄為自己療傷。

    明九澤瞭解烈落的性格,知道此行成功的幾率等於零,所以當他聽見烈落果斷地回絕了自己後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只是那枯黃的臉頰已添上了濃濃的絕望之色。

    明九澤費力地撥開眼前的長髮,把無神的目光投向站在烈落身邊的蕭瀟。

    蕭瀟滿臉笑意,風情萬種的笑。她的臉上總是瀰漫著讓人看不穿的笑容,彷彿身邊所有正在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

    明九澤低下了頭,他知道面前這位妖嬈絕代的女子不會在意他的性命。他也曾經是魔教的人,知道在魔教之人的心裡,利益高於一切;他自認為自己是小人,也知道在小人的眼裡,別人的性命直如螻蟻。

    明九澤咳嗽了一番,低聲道:「烈師兄,蕭師姐,我們也同為暗炎宮之人,曾經一起為暗炎宮流血賣力……」

    烈落冷漠地打斷了明九澤的話語,道:「確實,所以我和蕭師妹都在這裡等著你的到來,不然以你的能力,能夠平安進到這石室裡來嗎?」

    明九澤彷彿聽到了一絲希望,於是拚命抓住救命的稻草,喘氣道:「明九澤雖然在論劍大會上失敗了,但那只是準備不充足的原因。如果烈師兄和蕭師姐能再給明九澤一個機會的話,明九澤一定為兩位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烈落陰冷笑道:「不錯,我們確實在等著你到來,但並不是要給你來療傷的,我看你現在還生龍活虎的,本事也多得很。至於做牛做馬,師兄我無福消受。你明九澤先叛出百毒谷來我暗炎宮避難,然後又厚顏無恥地叛出我暗炎宮,自己找些小嘍囉組建小流派,當起了門主莊主。我看你此生最大的遺憾是不能在到其他兩大魔教轉轉,不然成為四大魔教的共同叛徒,那豈不是光彩得很。」

    烈落桀桀怪笑兩聲,看著全身已經忍不住在顫抖的明九澤,續道:「其實你昨天失敗後立即來找我這個師兄,說不定我還會念舊情給你療傷,但你卻不知好歹偷偷溜走。若是我不使出些小手段,恐怕你今日也不會來找師兄我了吧。」

    跪在地上的明九澤身體猛地一震,狂吐了一大口鮮血,滿是驚恐地道:「原來我料想不錯,你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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