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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3章 萬年殘魂 文 / 柳瀟夕

    方鳴翼將蘇樂抱到床上,替他掩好被子,隨後餵了一顆紅色的丹藥讓他吞下。丹藥一入腹內,蘇樂的臉像被烈火炙烤,變得通紅。

    汗珠源源不斷地從他體內流出,昏迷中的蘇樂不斷痛吟出聲,半刻鐘之後,他的臉頰才褪去紅彤彤的顏色,也不像先前那般蒼白如紙了。

    方鳴翼輕輕一掌抵在蘇樂額頭,蘇樂全身顫抖了一下,頭頂不停冒出縷縷煙霧,被汗水弄濕的衣衫從新變得乾淨潔白。

    搖頭歎息了幾聲的方鳴翼將手掌從蘇樂額頭上移開,端詳著蘇樂片刻,才從房間內離開,臉上仍是滿滿的讚賞之色。

    其實蘇樂意識是甦醒的,對周圍的一切都了然在心,只是沒有一絲力氣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睛而已。方鳴翼給他餵了一顆丹藥之後,他只感覺一團火衝進了自己的喉嚨,隨後在全身流轉不息,彷彿整個身體都放在熊熊大火上炙烤,雖然難受至極,卻不能呼喊出聲。

    在熊熊大火炙烤中,蘇樂感覺自己身體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從骨骼到筋脈都得到一次飛躍性的強化。接著,丹藥藥力逐漸散去,那股炙烤他身體的熊熊大火也開始熄滅,但有一股暖流卻仍奔湧在蘇樂體內,不曾消失。

    方鳴翼走了,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蘇樂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炙烤身體的熊熊烈火才剛消失,劇烈的疼痛之感立即取而代之,像千劍萬刀在不停分割著自己的身體。

    意識裡只有徒勞的掙扎和疼痛。

    「小友。」滄桑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

    有什麼東西開始在蘇樂體內甦醒,它會呼吸,會憔悴,會傷感,也會難過,就像一個人的靈魂。

    蘇樂猛地睜開了沉重如鐵的眼睛,眼眸中閃爍著異樣光彩,有驚喜,有猶豫,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因為他再次確切的感受到,這聲音的確來自自己肚中。

    這個聲音,與青衣道人在大戰離魂時厲聲喝斥的聲音相似,與神秘的算命先生的話語也沒什麼差異,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也許是那顆丹藥的效力,蘇樂全身開始有了感覺,但仍然感覺不到右手臂的存在,彷彿那隻手臂不是他的一般,他用左手死死撐住床面,忍著劇痛,咬牙撐起自己疲乏過度的身體,這簡單的動作,已讓他汗如雨下。

    蘇樂摸了摸肚子,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誰?為何對我說話?」

    「小友不必害怕,老道絕無傷害之意。」

    這聲音果真從自己肚子傳出,蘇樂困惑地問道:「你真的在我肚子裡?你怎麼進去的?不會是被我吃進去的吧?」想到此,他一陣毛骨悚然。

    肚子裡的聲音重重歎息了一聲,解釋道:「老道我只是萬年殘魂,在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小友的肚子。今觀小友實乃是堅韌之人,老道我實在欣慰,蒼天終於給我帶了一絲希望。」

    「萬年殘魂?機緣巧合?這是一些什麼事?小子我聽不太懂。那算命先生和你什麼關係?我夢中所見的青衣道人就是你嗎?」蘇樂暫時忘記了全身的劇痛,他本來就是一個好奇心強烈的人,對於稀奇古怪的事更是割捨不下喜愛。

    「不錯,老道便是那青衣道人了,至於算命先生只不過是老道以意念化為的幻影罷了。」像是考慮到了什麼,青衣道人並沒有把蘇樂自身擁有天武神脈的秘密告訴他。

    「那前輩怎麼會到21世紀去呢,前輩說的那番高深莫測的話又是什麼意思?」蘇樂忍不住追問道。

    蘇樂肚子裡的聲音停了一會兒,像是在追憶已成追憶的往事,良久後才飄忽地道:「一千年前,魔界率魔族、鬼族、妖族大舉入侵人界,在人界牽起狂風巨浪,人界幾乎遭遇毀滅性打擊,但最後人界還是捍衛了九州浩土,其中緣由曲折離奇,老道我暫時無法向小友一一說明白。在人界與魔界最為關鍵也是最後一戰中,老道我與魔尊離魂交上了手,大魔頭離魂魔力簡直深不可測,『逆天無生訣』更是煉得爐火純青,老道我拼上了全身的道行,再加上乾坤神劍的無上魂力,才將離魂打成重傷。老道我在那次對戰中魂飛魄散,乾坤神劍也在離魂的轟擊下神識分裂,在乾劍的幫助下,老道我成功將自己殘魂封印在其中,不過離魂卻給乾劍與坤劍各下一道禁制,老道的殘魂雖然一直完好保存在乾劍內,但也無法衝出禁制。」

    蘇樂處在莫名的震驚中,不由地想起那天晚上眼前所出現的幻影,不正是一名青衣道人與魔影在進行著激烈的鬥法麼?原來自己眼中出現的幻想都是真正發生過的。

    肚中的殘魂似乎知道蘇樂所想,歎道:「小友你可以叫我青葉,老道我正是與魔尊鬥法的那名青衣道人。不過最慘烈的一部分小友也許並沒有看見,乾坤神劍神識分裂,爆發出來的威勢,幾乎把蒼穹都撕開一道口子。後來,分裂後的乾劍和坤劍飄落神州大地,再也無人能找到。神器隕落,魔、鬼、妖三界勢力日益增長,人界落敗,永生屈服於妖魔鬼怪之下,為奴為婢,不能抬頭。老道我借助乾劍的神識並不能探查更仔細的消息,只知道人界同胞在妖魔鬼怪的魔爪下慘遭殺戮。我炎黃子孫,我華夏子民,總有一天會忍辱負重,重複往日之威。」

    青葉真人處在深深地悲憤當中,就連開朗樂觀的蘇樂也深受感染,心裡酸楚難當。頓了頓,青葉真人道:「歷經幾千年,魔、鬼、妖三界貪圖享樂,不思進取,那些威力無限的法力漸漸被其遺忘,以致沒落。人界因為被牢牢掌控在其他三界手中,稍微有一點修為的都被慘烈處死,由於各種原因的沉積,所有的法力在世界上消失殆盡。人界也在這裡爆發起義,沒有威力絕倫的鬥法,只有白刃搏殺。人界起義士兵雖然多遭壓制,但都是血性的大好男兒,不愧是炎黃子孫,男女老幼,個個都是英雄,在最艱苦的歲月裡,都沒有放棄過手中的武器,也因為如此,終於取得勝利,建造了我華夏子民的皇朝。」

    「以後,在無數強悍的外敵侵犯下屹立不倒,年復一年,社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20世紀時,可笑的是,居然有一個愚蠢至極的民族說要三個月之內滅了我華夏五千年的根基,最後卻在我民族的反抗下夾著尾巴脫竄。」

    青衣道人漸漸平息激動的心情,道:「還是說回乾坤神劍吧,與離魂一戰之後一萬年,也就是21世紀,加在乾劍與坤劍上禁制終於消失。老道我待在混沌之地的玄靈鐵塔中長達一萬年,終於等到了新的機會。老道與乾劍被禁制在玄靈鐵塔時,將自己無上真法也壓制在玄靈鐵塔內,等的就是尋找一個有緣人,用無上真法將他送回到從前的世界。雖然我華夏最終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逐漸強大,並世世代代無憂地生活了下去。但老道我還是無法忍受人界在其他三界手中所受的屈辱,所遭到的慘烈屠殺,我必須窮畢生之力,阻止那樣的事情發生。」

    蘇樂良久沉溺在青葉真人所繪出的世界裡,這不是幻想,這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世界。如果青葉前輩所說一切屬實,那麼現在還風平浪靜的人界,很快就會飄搖如碎,遭受到比一千年前更嚴重的毀滅性打擊。而自己,穿越而來的使命,就是拯救即將水深火熱的人界。

    蘇樂重來沒敢把自己幻想成這樣的大英雄,一時無法理解自己的擔子到底有多重。

    「那青葉前輩為何現在才出來告訴小子?」蘇樂心中仍然有一絲迷惑。

    青葉真人道:「老道也只是一絲殘魂,無法與小友旺盛的靈魂相比,冒然出讓會被小友的靈魂煉化。而今天,小友精力、體力極度透支,靈魂處於最微弱的時期,老道我隱在小友體內的殘魂才敢出來透透氣。上次在寒毒山谷也是如此,小友受到極度驚嚇,靈魂微弱,老道殘魂才出來救了小友一命。」

    在21世紀,這些都是打死也沒人相信的事,但蘇樂已經徹底相信了。

    「等等。」蘇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青葉前輩,我想問一下雲晨呢?就是與我一起到達玄靈鐵塔的同伴,他也穿越過來了嗎,他怎麼樣?」

    「小友,你會再見到他的。」青葉真人彷彿顧慮到什麼,並沒有全部回答蘇樂的話。

    沒想到還是打聽不到雲晨的情況,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蘇樂一陣失落與難過。

    「小友,你的靈魂已經逐漸旺盛起來,老道我的殘魂要隱藏了,不然會很容易被小友的靈魂煉化,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老道我以後有時間會告訴小友的。這件事可是對誰也不能說,否則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因為小友的體內還沉睡著乾坤神劍的劍魂,萬年之後,乾劍與坤劍的劍魂再度合一了。」

    「小友,教你那道人是我劍霄門的長老,現在一切聽他的沒錯,以後的道路還得靠小友你自己闖出。」青葉道人欣慰的輕笑了一聲,隨後,肚子裡再也沒了聲音。

    劍霄門!原來這青葉前輩也是劍霄門門人,那一定是劍霄門中不世出的奇才了,乾坤神劍也一定是劍霄門極為重要的神器,沒想到自己與劍霄門這麼有淵源。蘇樂對劍霄門又多了一份崇拜與讚賞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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