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出去!」這已經是蘇涵最大的底線了,句子中有一個」先」字,意思是說我進到水缸裡面之後你可以再進來。
「我不出去。誰讓你自己跑出來的?」
「那,那你背過身去!不准偷看!」蘇涵只有又退了一步。
「你已經被我看了這麼多遍了,應該已經習慣了啊?」男人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我都看習慣了,你還這麼拘束!」
「我——」蘇涵說不出話來,還好,男人雖然嘴上說著強硬的話還是背過了身子去。蘇涵快速地來到水缸邊,把男人的被子向著他身上用力一丟,自己趕快回到了水缸中。
「喂,我好心救你,你不道謝也就罷了,竟然還拿我的東西砸我?」男人不滿道。
「被子是軟的,丟在身上不僅不疼還很舒服,怎麼能說是砸呢?」蘇涵確實很感謝他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不過誰讓他幾次三番地偷看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呢?
「哎,怪不得孔老夫子都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男人歎息一句。
「哼,孔子那老頭兒這麼說是因為他長得難看,滿臉大疙瘩,沒有女人看上他,他才自己發牢騷報復的!」蘇涵說道。自己身上的癢消失了,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便又開始與男人鬥嘴起來。
「看你也是大家閨秀,怎麼對史書一點也不瞭解?」男人歎息道,」我給你科普一下吧!孔子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見了衛靈公的寵妾南子之後說的。當時孔子到處遊學,也很有聲望。一次呢,他來到了衛靈公這裡。衛靈公的寵妾聽說知名人物孔子來了,馬上提出要見孔子。她的意圖就是見了孔子,我自己以後也就是有身份有德行的人了。不僅是要見孔子,還要炫耀,於是衛靈公與南子帶著孔子一起便招搖過市。衛靈公與南子做了主車,把孔子安排在了次乘,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是主人。不過孔子心中就不舒服了,說你衛靈公是更傾向於德行呢還是女色呢?意思就是說,你是更看重我還是看重你的寵妾南子小姐呢?孔子自己發完了牢騷結果還是沒人理他,於是孔子一生氣就離開了。估計是走到田野上的時候,想想整件事情,越想越憋屈,我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女妾逼到這裡來了,實在是太氣人了。衛靈公也真是的,竟然不為我說句話,看來他是被身邊的女人與小人給迷惑了!於是孔子便大發感慨,『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過後來有人為了壓迫女性同志便單單地把這句話引出來來支持什麼夫為妻綱。」
男人一段輕鬆的講解逗得蘇涵輕輕地笑了起來,」你應該去當老師。你這樣講課,學生們肯定都很喜歡你的!」蘇涵說道,她自己也沒想到這句話中已經隱約表現出自己喜歡對方的意思了。
「當老師,嗯,也不錯。不過我可不願意當在教室教課的老師,那太無趣了。當體育老師還是不錯的。現在的孩子身體都太弱了,看起來個個都跟營養不良似的,太需要好好鍛煉一下了。」男人今天也很有聊天的興致。
「你一直都在山裡面生活的?」
「差不多吧。不過有時候我會去城市裡面走一走,觀察一下城市裡面的人,這樣才能更好地在人群中隱藏自己。」
「你所有的知識都是在這裡通過電腦學習的?」
「是啊。互聯網確實是個好東西,什麼都能找到。」
「你是一個保鏢,還需要學習這麼多的化知識?」蘇涵有些不理解。
「當然了。在行動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說可能會碰到外國人,這時候你就需要外語。比如你要接觸一個公司經理,你就必須有商人的氣質還要知道商談的細節點。各方面不一定都要深入瞭解,但是肯定都要有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好像諸葛亮經常說這四個字哦!」蘇涵笑著趴在水缸沿上說道,」你之前一個人在這裡不無聊嗎?」
「沒有感覺。每天吃飯,訓練,有時候去逗逗山上僅存的幾頭野狼,生活挺不錯的。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有什麼無聊的?我看那些生活在五彩斑斕的城市中的人們倒經常都會感到無聊。於是大家便想出來各種各樣的花樣想讓自己不無聊,結果往往是適得其反。」
「嗯。你說得確實有些道理。不過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總是感覺太孤獨了。」
「每個人都是孤獨的。不然人們也不會終其一生都去追尋所謂的伴侶了。就是因為找不到,人們才更加努力地去尋找。其實孤獨對一個人是很重要的,如果一個人一直生活在群體中沒有孤獨的時間,那他永遠也不會成長。孤獨你才會去反省自我,去思考人生,這不很好嗎?」
「你懂得還挺多啊!」蘇涵讚賞道。看他的年齡跟自己差不多,而且又是一直生活在山林中,沒想到他不僅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粗人,反而像是一個深沉的思考者。
「呵呵,有時候會亂七八糟地想一些。不過都對生活沒什麼用處。就像很多人生道理一樣,人們看到了都會禁不住地點頭稱是,甚至會喜極而泣地感慨終於有人說到自己心坎裡面去了。但是過不了多長時間人們便都把這樣的道理忘記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下次再看到了,再重複一下上一次的感慨然後繼續循環著去生活。」
「你說得都很深奧啊!」
「不好意思。我腦中的知識太多了,一打開一扇門,他們都忙不迭地要擠出來了。」
「誇自己一點也不覺得羞!」蘇涵諷刺道。
「我說得是實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這人就這一點好處,誠實。就像我之前誇獎你身材不錯一樣。哪裡像你啊?這麼虛偽。」
「我哪裡虛偽了?」蘇涵聽到他誇獎自己的身材,心中高興一下,」我的身材就是好。看到了吧?我也很誠實的。」
「學得還挺快!」男人笑著來到了蘇涵牆角的衣服邊,在地上的圓圈上開了一個小孔,然後把一個瓶子瓶口朝著圓圈裡面貼著地面放下。圓圈中來回爬來爬去的螞蟻終於找到了一個缺口,都擁擠著出來進到了瓶子中。
「這些螞蟻是藥材嗎?」蘇涵問道。
「嗯。這些螞蟻咬了你,你吃了它們也不算過分。這叫一報還一報!」男人說著話。
「我吃它們?」蘇涵慌忙地搖搖頭,」不,我原諒它們了你還是放了它們吧!」這些小東西看著都頭皮麻,更別說要自己吃下去了。
「它們留在你體內的屬於寒性的毒素,你又是女人,體性也較陰寒,這樣對你傷害更大。我用藥物幫你把大部分的毒素已經中和掉了,不過身體裡面還是有殘餘。這些螞蟻就有清除這樣殘餘的功效,當然了,它們另外還有對身體有利的其它作用,我就不給你列舉了。你不吃的話,我估計在你四十到五十歲之間的時候,殘餘的毒素便會影響你的身體了。比如說,體寒,經常哆嗦,失眠多夢,盜汗等等。到時候要可是只能調理而沒有辦法根治了。」
男人一席話把蘇涵驚得一愣一愣的,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嚇唬自己還是說的事實,看來這個螞蟻自己是吃定了。
「你不用擔心。這些東西味道還不錯。你如果直接吃的話,跟酸棗的味道有些相似。」
「能不能加到食物裡面吃啊?」蘇涵小心地問道,要自己直接這樣大口地嚼螞蟻可是太噁心了。
「能啊!加到水裡面就行了。」
「它們到肚子裡面會不會還活著啊?」蘇涵還不放心。
「當然了。它們在你肚子裡面爬來爬去找不到出路便自己咬開一個小洞鑽出去,以你的內臟為食物。」
「你亂說什麼?胃裡面有胃酸,什麼活物進去都燒死了!」蘇涵打斷了男人的胡說。
「你知道還擔心什麼?」
「這不是擔心螞蟻能適應那麼酸性的環境嗎?」蘇涵瞇著眼看著爭相爬到瓶子裡面的螞蟻,表情很是恐懼。
「你是想讓我加到飲料裡面,還是加到食物裡面?」男人伸手撿著圓圈中不肯爬進瓶子的螞蟻問道。
「什麼都行,只要別讓我在吃的時候看到這些東西就行了!」
男人拿起蘇涵的衣物抖落了幾下,又趕出來一些螞蟻。他倒不浪費,一隻隻地捉起來。
「喂,你還有衣服嗎?借我一下!」蘇涵請求道。
「這些衣服怎麼了?又沒破?」
「這些螞蟻爬過了,我總得洗一洗再穿吧?我只是借一下你的衣服,之後又不是不還給你,哪裡有這麼小氣的男人?」蘇涵用語言激著他。
「嘿,時移世易啊。這時候借東西的人都這麼囂張了!行了,沒空跟你費口舌。我要去準備我的螞蟻大餐去了!」男人高興地拿著裝著螞蟻的小瓶子就要出去。
「喂,衣服你到底借不借?」
「我找找看,如果有的話就給你。沒有的話,你就在水缸裡面一直泡著吧!」男人說完話便離開了房間。
「這還差不多!」蘇涵知道男人這麼說便是答應借給自己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