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被薩月的漣漣淚水弄得有些迷惘,喃聲道:「明白?莫非還有別的原因不成?」
薩月道:「此事,我若是說給了殿下聽,阿瑤她便會乖乖認賬,自己承認推了我下水嗎?還有,殿下喜歡阿瑤,就算知曉這事是阿瑤做的,他也不在乎!反倒害認為我故意刁難阿瑤……嗚嗚……無論如何,此事我都不會去找殿下說了。」
瑪莎眉心一擰,薩月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此事不論誰對誰錯,薩月注定是要啞巴吃黃連了。
語卓在一旁悶悶不忿,最終化作一句歎息:「這事就算了吧,那個阿瑤,我看我們啊,還是保持距離!內陸人這花花腸子多得很,我們仔細著點,玩不過!」
瑪莎亦是點頭,安撫著薩月:「薩月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殿下娶這樣一位心口不一的內陸人。」
薩月幽幽歎息,蒼白的面色掩埋在手中抱著的絨毯中,呵呵……阿瑤,殿下不是喜歡你嗎?那我就讓你嘗嘗殿下心口硃砂變成眾人討厭的蚊子血滋味。
……
慕瑤真睡著了,這時緩緩睜開眼,還有點迷茫。
轉首看著一旁端坐地玉琪禪,才想起自己在裝暈,面色立馬略閃出幾分歉意,幽幽坐起身,甕聲甕氣地喚了聲:「殿下怎麼來了?給殿下添麻煩了。」
玉琪禪眼眸動了動,一把制止住慕瑤起身的動作:「阿瑤你剛剛醒來,趕緊躺下。」動作輕緩地捋了捋慕瑤的被角,對視上慕瑤眼神,出聲笑道:「阿驍已經和我說了你裝暈倒的事了。」
嘎——慕瑤動作戛然停頓,南逸驍這個混蛋!竟然一把揭開她的老底,虧她還打算裝下去為自己開罪啊!
慕瑤不滿抿了抿唇,半響,才緩緩道:「那殿下相信不是我推的嗎?」
玉琪禪溫和笑了笑,暖意深深:「當然相信,對於薩月的片面之詞,我還是有辨別力。」
門外南逸驍端著一方青瓷菊紋的小碗走了進門,目光觸及靠在床上悠閒的慕瑤,琉璃疏影的眸微晃,把手中的青瓷小碗遞嚮慕瑤,沉聲道:「既然醒來了,也裝模作樣的趕緊喝了這碗薑湯吧。」
空曠的屋中,一片安靜,只有他們三人,微微的搖晃,提醒著慕瑤此時還在船上。
慕瑤雙手接過南逸驍遞來的碗,湊在唇瓣緩緩抿了一口,薑湯裡面放了糖,沒有濃重的辛辣味,只有姜香氣和淡淡的清甜!慕瑤仰頭咕嚕咕嚕喝下,末了,還意猶未盡用舌尖輕舔了舔唇角上的湯水,砸吧嘴道:「還真挺好喝。」
玉琪禪看見慕瑤饞貓一樣的模樣,低首又是一陣歡暢的揚唇,不經意間露出唇角下方若影若現的梨渦,輕笑柔聲道:「阿驍特意讓人給你煮薑湯時放些糖,你喜歡就好。」
慕瑤想不到南逸驍如此有心,挑眉朝著南逸驍展顏一笑,順便把手中的空碗遞了回去,動了動唇瓣已開口出聲:「其他人呢?怎麼打發他們的?」
「嗯,我已經吩咐她們各自回去了。」玉琪禪回答慕瑤,美眸中似是想起什麼,閃現出幾分歉意,對著慕瑤解釋道:「此事,想來是我的思慮不周,小看了薩月的心思,薩月其實對我……呃……算是有意,而她性子向來陰沉,我根本就不喜歡她,是以,我擔心她是因為這事遷怒於你。」
「她喜歡你?」慕瑤瞪眼。
瞬間有些明白過來薩月的莫名其妙從何而來!敢情是把她當做情敵對付了?這種感覺她有點彆扭,無故躺槍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嗯。」玉琪禪悶悶點頭,有些不情不願,對於此他也有些無奈,薩月私下對他做的事情太過明顯,偏偏他一個男人,又不方便公諸於眾說出些什麼羞辱拒絕的話,只能受著。
站在一旁的南逸驍,雖然不爽薩月的陰鷙的手段,不過對於看見玉琪禪的苦惱,心中還是藏不住幾分幸災樂禍,想不到不止是他一人爛桃花纏上身!
「呵呵,此事那就算了吧!這個薩月,我們盡量避開不接觸。」南逸驍站在一旁輕笑,最後不鹹不淡的總結出一句話。
慕瑤不滿的抿唇,也不想摻合在這女人的鬥心眼裡,才緩緩鬆了鬆眉梢:「既然如此,本小姐就當做這次吃的虧是為下次的美食積福。」
到了岸。
慕瑤隨著南逸驍從船板上走下時,明顯感覺出向來友好的語卓和瑪莎看她的臉色有些冷硬和鄙視。
她半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看著身後站著的阿蘭她們,阿蘭有些惆悵的朝著慕瑤笑了笑,表情正常,倒沒有什麼敵意。
怎麼回事?語卓和瑪莎看她的眼神太古怪了!她做了什麼令她們失望的事情?
耳尖霎時覺察到一陣暖意,慕瑤餘光瞥見南逸驍的貼近,抬手擰了擰南逸驍的胳膊,悶哼道:「你做什麼貼這麼近?」
然,南逸驍已經快速出聲:「語卓和瑪莎返程時,一直呆在薩月的房中。」言罷,抽手站直了身子。
慕瑤眉心皺得更緊了,她明白南逸驍的言下之意,語卓、瑪莎整個返程與薩月呆在一起,薩月背地裡定然抹黑了她不少吧。
清則自清,她慕瑤也不屑去人前解釋。
一路上,她也明顯感覺到了語卓和瑪莎臉上刻意的疏離,阿蘭和阿麗娜兩人心思單純,對於慕瑤「陷害」薩月之事,早已因為慕瑤昏迷,而放下了心中的膈應,還上前悄悄扯住慕瑤問:「阿瑤,你是不是和語卓、瑪莎吵架了?怎麼她們兩悶悶不樂啊?」
慕瑤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連忙搖搖頭,鬱鬱道:「我也不知道,我摔暈了過去,什麼事情都不清楚,是不是我期間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大家不高興了?若是這樣我先道歉,好嗎?」
幽黑清亮的眼神配上清美真摯的表情,令人實在升不出一絲拒絕,阿蘭在一旁咬咬唇堅定的點頭!
阿瑤不顧後果把阿驍是斷袖的秘密告訴了她,她怎麼也不會去懷疑慕瑤的真誠!雙手不禁握住慕瑤的腕子,輕聲道:「我們相信你,薩月自己也說了,並不是你推她下的湖,阿瑤你不必自責。」
「對啊!對啊!薩月人已經沒事,幹嘛還要斤斤計較?再說了,是個人站在圍欄上本來就很有可能掉下湖,誰都沒看見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景,何必為了一己之辭,鬧得大家都不愉快!」阿麗娜點頭贊同道。
慕瑤勾唇暖暖一笑,幸好這裡還有兩個單純明理的人!
晚膳過後,玉琪禪便帶著慕瑤南逸驍一道出了王宮。
卡卡三兄弟在王宮門外等著他們。
老遠,卡卡便看見了慕瑤淡綠色的身影,興奮的揮手喊道:「阿瑤,這裡……這裡……」口中說著還覺得不夠,人也迅速從馬車窗口裡縮回,迅速打開馬車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卡其皺了皺眉,跟著鑽出了馬車,朝著卡卡高聲喊著:「卡卡!快些回來,別給我鬧笑話。「
卡卡飛奔往前方去,頭也不回的隨口敷衍應了應。
幾人正外長長的甬道走出來,慕瑤站在中間位置,正偏頭圍著玉琪禪出來做什麼,便聽見了卡卡猛烈且熱情的呼喚聲,不敢不應,只得揚聲回道:「卡卡,卡其、卡頓已經到了嗎?」
「到了。」卡卡已經跑到了三人跟前,俊秀稚嫩臉上有著因疾奔帶著的細汗,大大咧咧地隨手擦了擦,又接著依次喚道:「殿下,阿驍!」
玉琪禪抿唇:「跑這麼急做什麼,我們既然出來了,難道還會跑了不成?」
卡卡轉了轉眼,閃動著幾分鬼靈精:「不是我急,是我哥他們著急,想著讓我過來看看!」
「是嗎?怎麼這麼著急,真有幾分線索了嗎?」
「應該是,聽我的話,似乎他們挺急切!」卡卡眨著眼,肅然回話。
卡其坐在馬車上,莫名覺得手背有些發毛,抬首看了看滿天星子的深空,狐疑道:未曾變天,怎的感覺到有點涼意。
「卡頓,今日天色有點涼。」
卡頓側身從駕車板上跳了下來,側身對著卡其道:「我怎麼沒有感覺?趕緊寫i啊來,殿下來了。」
兩人見過玉琪禪,卡其笑著的臉還沒開口,慕瑤已經站在一旁問道:「卡其,聽卡卡說你們已經查到了線索?」
啊?卡其有些怔愣,卡卡怎麼知道他們找到了線索,這事不是只有他和卡頓知道?
抬眉瞪看著卡卡,皺了皺眉!這個臭小子!竟然偷聽他和卡頓說話,還趁機在人前擺他一道!
心中臭罵著卡卡,面色已經恢復了常態,朝著慕瑤沉沉點頭,一臉凜然道:「的確已經找到了線索,不過我們先上馬車!讓卡頓帶我們去一處地方,你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黑衣人事件在沉頓了幾日之後,似乎又出現了幾分轉機。
卡頓架馬車的技術平穩又飛快,不知不覺便已經出了男兒國城,往海島上的密集熱帶林中而去。
卡卡閒著無聊的,一直對著慕瑤問東問西,最後問了一句:「阿瑤,還有一件事,我……妮莫說是你推薩月下中心湖,這事,是不是真的啊?」
玉琪禪和南逸驍兩人,同時看向了卡卡,而,卡卡則是毫無所知的看著慕瑤,帶著好奇。
宮裡的事情,怎麼就連卡卡不進宮也能知道?
嘖嘖,她只能咋舌表示,這消息傳得還真遠!偏側著頭,露出唇角一抹輕笑,慕瑤歪側著身子拍了拍卡卡的肩膀,淡聲道:「你說呢?船上這麼多人,我若有心想要害她,不是應該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行兇比較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