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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意料之外! 文 / 南曉

    「奴才遵旨!」慕瑤刻意回答的恭謹,然後起身向著伊羽恆那方走去。

    抬眸間伊羽恆已然來到了窗邊,或是在想什麼有些出神。

    慕瑤將水盆拿了過來,說道:「皇上,洗——」

    臉字沒出,伊羽恆臉色倏而一沉,眼中一閃而過了淡漠:「先去邊上等著。」

    果然還是不能讓人看他的臉嗎?

    慕瑤思襯,或許……也是因著相貌……?

    身在南華國,最有可能就是這點,或許伊羽恆長得……咳咳,不能冒犯君威,暫且不去猜想。

    慕瑤乖巧的點點頭,轉身可以刻意背過去等待。

    水聲陣陣,伴著些若有若無的低吟。

    慕瑤沒看,卻聽得出伊羽恆似乎也在因著什麼而痛苦,難道,他的臉上也如小小一樣有劃傷?那倒也說得通了,可是堂堂一國天子,誰敢劃傷他的臉?又或許,是舊疾,天生的?

    一連串的疑惑爬上心頭,慕瑤眉心越擰越緊。

    「還愣著做什麼,伺候朕更衣。」身後冷語突然乍起,將出神的慕瑤即刻拉了回來。抖擻下精神,笑靨如花的回身來到伊羽恆身邊,然後拿下掛在架上的玄黑龍袍,抻開幫伊羽恆穿上,而後自後面為他繫上扣帶,掛環,再然後還要跑到前面為他整理衣襟。

    弄個龍袍,用了不少時候,若非慕瑤先前稍稍在李公公那裡小補了一下,像這種麻煩的東西,或許真的要將她套住。

    好不容易將伊羽恆的龍袍穿好,慕瑤鬆口氣,正盤算著待他上朝後,自己好再私底下打探打探南逸驍關押之事時,忽聽伊羽恆說了一句:「待會兒朕上朝,你在外面守著。」

    慕瑤即刻應了,可頭才低了半分,驀然抬頭,心中一下被重敲了一下。

    先前因為是內侍太監所以才來,如果跟伊羽恆去上朝的話……

    勢必要碰到一個人。

    顧平志。

    慕瑤輕輕咬牙,臉色多了些凝重。

    伊羽恆上朝,慕瑤確實做了一回守朝太監,夾雜著一堆侍衛當中,尤為顯眼。

    幸好她是內侍太監,雖然陪著伊羽恆來了,倒還不用杵在朝堂上招搖,暫時是避過了見到顧平志的危險,於是在伊羽恆在朝堂上威風凜凜的談論著國事的時候,慕瑤開了小差,悄悄自門縫裡,看著朝堂中的事情。

    忽然聽到裡面談到了「素人」二字,慕瑤不禁瞬間集中了精神。

    「顧愛卿,聽聞近日又抓來一個素人,已經押去那裡了嗎?」伊羽恆問。

    顧平志彎身道:「回皇上,已經送去了,能讓這素人也為南華出一份力。」

    「哼,反正也活不過半月。罷了,今日到此為止。」

    聽到了這番對話,慕瑤心中一緊,看李公公開始宣佈退朝,慕瑤即刻站好,心裡邊兒去始終惦念著方才顧平志與伊羽恆的話。

    關押,活不過半月,為南華出一份力?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直覺應該不是普通牢房。

    出力,出力……難道是……

    「做活的地方?」慕瑤喃喃自語,見伊羽恆自後殿回來,急忙收了思考迎上前去,恭謹說道:「皇上,奴才服侍皇上回養心殿。」

    半天沒得到回應,慕瑤忍不住抬頭瞄了一眼,結果恰好對上伊羽恆的視線。

    伊羽恆眼睛一瞇,一個字沒說就向裡殿走去,抖帶著玄黑的袍子在身上輕擺。

    慕瑤有些狐疑,總覺得一閃而過中,夾雜了一瞬異樣的情緒。

    心上一緊,想著莫不是這伊羽恆也和顧平志一樣,有些特殊的取向?

    不管如何,她莫名是覺得今日伊羽恆臉色不大好,森氣好像更重了。

    慕瑤不敢多想,追上伊羽恆,兩人一言不發的回到了養心殿。

    結果才剛一進去,伊羽恆突然就栽倒在地,毫無徵兆。

    慕瑤當真被下了一跳,即刻上前扶著伊羽恆問道:「皇上,皇上您怎麼了!!」

    伊羽恆身上一陣發燙,看他額角的虛汗定然已經忍了許久,虧他還能面無表情的上完朝。

    無暇佩服,慕瑤急忙扶著伊羽恆的胳膊道:「皇上,奴才去請太醫!」

    「你不用管,朕沒事。」伊羽恆冷語,卻不是顧及自己,而是轉身先一把關上了內殿的大門,彷彿不願他人進入。

    昏暗襲來,伊羽恆無力的順著大門滑坐在地上,右手則漸漸的順著慕瑤的胳膊,握上了她的手:「扶朕回床。」他冷聲命令著,氣息卻虛弱的很。

    慕瑤回握了下伊羽恆發燙的手,點點頭,然後用力將他攙起,一點點挪向床畔,放下,為他掩上被子。

    果然在沾了枕頭之後,伊羽恆就到達了極限,神情幾乎恍惚,痛苦的低吟著。

    是風寒嗎?慕瑤急忙找來塊乾淨的白布覆在伊羽恆的額頭上,然後為他沾去汗珠。

    就在這時,伊羽恆倏然抓住了慕瑤的腕子,像是真是忍不了了,於是藉著最後的理智道:「阿瑤,去把太醫院嚴路找來,不許驚動其他人。」

    慕瑤有一瞬失神,見他如此痛苦,遂拍了伊羽恆下手背讓他安心,然後轉而離開速速去了太醫院。

    說來也是很奇怪,她慕瑤向來不是那般言聽計從的人,可是卻不能放任伊羽恆自生自滅。

    這個人究竟與她此行的目的有著怎樣的關係?實在不解。

    手上藍鳶已經不知多少次在顫動,好像已經迫近了焦躁。

    不多時,慕瑤便將太醫嚴路找來,之前嚴路一聽皇上高熱的症狀,臉色一下就鐵青了,然後老人家的步子恨不能比她還快。

    他給皇上把脈,貼溫,一臉憂心忡忡,剛欲說什麼,忽的就將臉轉嚮慕瑤,說道:「你先退下,我有話要與皇上說。」

    她也是很擔心的好不好,萬一這男人有個三長兩短,南逸驍可就真要灰飛煙滅無蹤可尋了!

    而且,這個人似乎也倍受藍鳶的關注,若是出事,藍鳶也會不安穩的吧。

    慕瑤糾結著步子,心中著實不滿,但為了讓伊羽恆早些能生龍活虎,於是也遵著太醫的意思,走到了門口。

    只不過,她一向不會那麼聽話,這次當然也是。

    故而才剛掩上大門,慕瑤就自側殿饒了一小圈,從後門又溜回了養心殿。隨後順著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悄悄躲在一個屏風後面,背著身安靜的聽著後面的話。

    哎,明明是特種部隊出身,不知不覺,好像更擅長偵聽了。

    若是南逸驍在此,定是會出言調侃她一兩句吧。

    慕瑤眼中略顯了落寞,隨即急忙甩開思緒,深吸口氣,遂轉過身透著縫隙看向那側,將精神全部集中在那兩人身上。

    且見那老太醫嚴路似乎從身上掏出一個小藥囊,取出一顆形狀呈月牙的黑藥,然後先令伊羽恆吃了下去,說道:「皇上,最近這病癒發不穩了,您可不能再生怒了。」

    然伊羽恆卻好像根本聽不進去嚴路的話,而是憤恨說道:「臉上有著這樣的東西,你讓朕如何安心,嚴路,虧你是朕親信之人,為甚到現在還無法去除這病!朕好痛苦,朕快受不了了!」

    伊羽恆低吼,雙手緊握被褥。

    「啊,老臣為換上帶了些輕塗的藥,或可緩和一二。」嚴路緊忙找了方法讓伊羽恆安心,然後又掏出一個小白瓶,道了些透明的水液:「老臣給皇上塗上。」

    嚴路說罷便小心翼翼的將手探去伊羽恆黑色的面紗,這一次伊羽恆沒有反駁,而是閉了眼睛允了此事,看來這老太醫早就看過伊羽恆的真容。

    如此一下,慕瑤當真是屏住呼吸,總覺得很多秘密將會在這面紗被揭開的一瞬隨之解決,然而此時慕瑤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伊羽恆身上,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腕子上的藍鳶,已經開始飛快的流走著藍光,一圈一圈,越發的急速。

    面紗一點一點的被掀開,慕瑤輕扶在屏風後面的手漸漸攥起用力。

    是劃傷,是舊疾?

    然當面紗真的被揭開的一霎,先前慕瑤腦中所想的一切全部都在一瞬間粉碎!

    「怎麼會這樣……」慕瑤低喃,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因為在她面前倒映的,是一個絕美的男子,然而自面紗沿邊的下方,卻被層層奇怪的紋路所纏,像是某種滕,不停泛著盈盈紫光,如有一團紫火在不停的灼燒著他的肌膚。

    紫色,紫色……紫色?!

    忽然間感到了不對,慕瑤即刻低頭看向藍鳶,果不其然見到藍鳶已然開始暴走。

    不好!慕瑤心中大喊,迅速捂著藍鳶準備自後門出去避開這藍與紫的共鳴。

    然而一切似乎好像都晚了,就在慕瑤要踏出最後一步的瞬間,慕瑤腕子上的藍鳶突然發出了一陣極其傷痛的悲鳴,如海豚般撕裂而叫,令人無法不去動容。

    「藍鳶!」慕瑤一驚,即刻看向身後。

    這一邊的伊羽恆聽到藍鳶的聲音,猛的睜開眼睛,一把將嚴路推開,大喊:「誰在那兒!」他邊說,便又將黑紗戴上,眼神示意嚴路先行離開。

    嚴路點頭,看了眼屏風這邊,於是彎著身子走了。

    聽著伊羽恆從床上走下,一步步靠近自己這方的腳步,屏風後的慕瑤則是一陣脫離,偏偏藍鳶也在這時歸為了沉寂。

    知道有些事情避免不了,於是乾脆說開便好。

    慕瑤也不再裝慫,長長舒口氣站直了身子。

    只聽身後「轟」的一聲,屏風便被狠狠甩在一邊,身後長髮也被這陣力道陰氣的烈風掃的不停擺動。

    「是你?!」身後傳來了伊羽恆低沉森冷的聲音。

    慕瑤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緩緩轉頭看向伊羽恆,眉角一挑,道:「正是。」

    突然凌厲的眼神令伊羽恆緩緩瞇住眼睛:「你究竟是誰!」

    慕瑤動動唇角向前跨上一步,驀用右手貼在伊羽恆的臉頰上,道:「來抓罪魁禍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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