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仍然是怡然自得的品著茶,緩緩揚了唇,道:「五弟府上的茶味道與宮裡不同,下次可以提些進宮,也讓朕嘗嘗。」
南逸驍眉心微蹙,壓低聲音說道:「皇兄,這究竟是何意?」
南玉輕聲而笑,輕舒口氣,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後回眸看向南逸驍,略有深意的說:「五弟,你先前一直說想要去做的事,若是你完成了這門親事,朕,就讓你放手去做。」
南逸驍驀地縮了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
那件事,他四下派人查了幾乎兩年,明明有了消息,但是南玉就是不讓他有所行動,然現在,竟是要和成親掛鉤?
南逸驍不解,但也沒深問,只隱隱說了句:「難道,慕瑤和這件事有關嗎?」
南玉勾了勾唇角,想了一會兒,然後道:「她自有,特別之處。你要做的事,必須帶上她。」
聞言,南逸驍不再多話,沉思了幾許,便領了旨。
南玉倒是笑了,問道:「就這麼容易,接受了嗎,朕還以為,要與你再多費些口舌。」
南逸驍搖搖頭,似是回憶起幾次與慕瑤的邂逅,說道:「臣弟本就是想順了皇兄的意娶了慕瑤,只是後來多了些周折,可現在又聽皇兄道她能對臣弟要做的事有所幫助,臣弟便沒有理由再拒。反倒是皇兄若是下了旨,還會替臣弟收服一匹難馴的烈馬。」
南玉有些意外,遂低眉笑了:「這個人,絕不會僅是烈馬這麼簡單。」
南逸驍眉心輕動,若有所思。
……
過了一會兒,南逸驍終於從廳堂步出,南玉也如翩翩公子般負手同行。
廳堂外面之人見狀,均是行了重禮。
南玉揚指令他們起身,道了聲:「朕還有事,就不在王府多留了。」
說完,他便逕自向外走去,只是在路過慕瑤的時候,他慵懶的深眸中,似乎透了一縷不經意的幽光,淡淡的,又有些發身深。
慕瑤身子一震,看向南玉,卻發現他已然不知何時離開了府宅。
眾人恭送皇帝,而後紛紛鬆口氣,彷彿是從沒如此緊張過,尤其是……慕家的人。
然而慕瑤卻覺出有些不對,上前一步橫在南逸驍面前,道:「五爺,應該是……」
南逸驍上下打量了慕瑤一番,似乎在斟酌著南玉的話,多了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遂用右手托起一個捲好的聖旨,清晰而道:「夫人,擇日,成婚吧。」
慕瑤身子一軟,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半刻之前還與她針鋒相對的男人。
雙眸一眨,難以置信的擰了眉。
這,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十日後,平城迎來了一件又喜又悲的事——才貌武三全的裕王爺南逸驍,奉旨與萬人懼怕的不祥之女慕瑤成婚。
抗旨者死,所以除了皇上之外,再無第二個人能阻撓這場婚事。
當然,也包括了慕瑤在內。
大喜的日子,慕瑤就像是要奔喪一樣,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自己難得「轟」下來的慕宅,慕槿慕恬咬著手絹,滿臉淚痕的送自己這出嫁的妹妹。
慕瑤眸子一愣,自是知道這兩人哭的是什麼,是喜極而泣。
她冷冷抽了下唇,掀回了蓋頭,一屁股坐進了紅轎子。
穩穩坐定,轎夫就開始帶著慕瑤向著即將要落地生根的地方而去。
陪嫁的響兒站於一側,她今日倒是興奮的不得了,權當是自家小姐有人要了,一路上扭著腰肢,恨不能再哼上兩隻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