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光線無意中給他們帶來了好運,如果沒有這些光,眼前的路就得摸黑走了。陳覺得有必要感謝一下這些光。
他們躲避在走廊裡,聽到駕駛艙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
「轟——」聲音很響亮,金屬碎片瞬間迸飛,陳明顯感到有股強大的氣流從駕駛艙衝到走廊內。讓他的臉感覺很壓抑。
三人手中沒傢伙。如果那兩個夥計要攻擊他們就慘了。陳對他們擺了個手勢,小聲說了句:「撤退!」
三人向救生艙撤退。
陳走到一個艙門前突然停住了,他從艙壁的反光鏡中瞥到了兩抹紅光。這紅光已經逼近了駕駛艙連著走廊的大門。如果不躲躲被發現就不好了。艦長帶頭走進了那個旁門。
裡面臭烘烘的,倒不是屍體的臭味。廖傑腳下一滑,「滋溜!」一下,險些摔倒。
看廖傑又要抱怨,田炎趕緊摀住了他的嘴巴,陳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知道廖傑要說什麼。他要說——選個地方還是廁所,一進來還踩了一腳丫子屎!在這裡避難實屬無奈,如果被外面兩個凶悍的傢伙殺掉,連臭味都聞不到了。
田炎摀住嘴巴偷笑,廖傑一臉的無奈,表情異常逗人。他心想:「這是哪個混蛋這麼沒素質,今天老子倒血霉了!」
陳慢慢放下林峰,田炎攙扶著睡著的林峰。艦長從船壁的反光看到了外面兩個傢伙。它們身體上紅光慢慢減弱,露出了真身。它們的位置正好站在大門那兒,也能讓陳看個正著。在那些光的照耀下,兩位的模樣很明顯。陳不敢說這是人類,雖然它們長著兩條胳膊兩條腿,但樣子實在太醜陋,無法用言語表達出它們有多醜。渾身的皮膚皺巴巴的感覺比松樹皮還老,它們通體灰色,樣子更是古怪,感覺頭大得像一個螺母,身段跟郵筒差不多,雙腿是上下一邊粗。它們停在門前把部分光線給擋了回去。就那樣站著,腦袋來回搖擺,雙眼放射著紫色的光,射出來形成一道細小的光柱。在四周打探。
三人都憋住了呼吸,連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被它們發現。兩個怪物在外面掃射了一陣兒後就走開了。可它們耽誤了將近5分鐘。這5分鐘讓陳等的心焦,感覺像等了50分鐘。
「他們真的走了嗎?」
廖傑趴在陳耳朵邊小聲念叨著。
「可能走了吧?」
「什麼叫可能走了?」
陳重新背上林峰小聲對田炎和廖傑說:「出去以後,盡量不要說話。你倆聽到沒?尤其是你個話嘮!」他的雙眼突然發出一道銳利的光殺向廖傑。廖傑點點頭。陳探出腦袋向外看,見外面沒動靜後就立即行動。他們的目標不會改變,希望救生艙的逃生艇沒壞,期盼吧!一切要盡在掌握中就好了。
丁健的「紅星一號」潛到了8000多米,還在不斷下降。壓力表的顯示不斷提升,但距離船體的承受能力還差點。在下潛途中沒遇到什麼危情,也沒接收到什麼生物信號,沒有「紅星二號」和「海王星」的消息。丁健想到了「石沉大海」這個詞語的真正含義。他拿起了聯絡器與雷明對話。
「雷明,聽得到嗎?聽得到嗎?」
聲音在雷明那邊聽得很模糊。不過還是能聽得出來。
「收到,『紅星一號』發現什麼情況嗎?」
「沒有,沒有生物信息。沒有『海王星』的信號。上邊情況如何?」
「沒有問題,但熱感應還是監測附近海域有危險。」
「雷明,不要掉以輕心。」
「知道,我已經叫人進行監測。有情況一定在第一時間反應。你潛入多少米了?」
「快9000米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實際上,你在感應器中時隱時現,丁健,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如果不行不要勉強啊!快點回來吧,失去聯繫就不好了!」
剛說到這裡,話機那邊就傳來丁健的聲音。「說什麼——聽不清楚——喂!喂!喂!」
「茲拉——」話機內部傳來一陣刺耳的鳴叫。通話結束,聯繫中斷了。雷明扔掉了話機,心中暗罵——「我這個烏鴉嘴,偏偏在這個時候!簡直太欺負人了!」
丁健那邊也在沖話機內大喊大叫。「喂!聽得到嗎?我是丁健啊?」
雷明那邊沒有回音,聯絡中斷了。潛了9880米了還沒搜索到「海王星」的下落。現在事情有些難辦了,船體也在慢慢顫抖,水壓越來越大,眼看壓力表就要達到定限了。他終於下定決心對水兵們說:「往上爬升。」
「我們不再尋找『海王星』了?」
「不!我們要尋找『海王星』,水壓太大,我們得往上升。把感應儀卸下用機械遙控裝置深入水下探測。現在提升高度2000米。」
駕駛員按照艦長吩咐向上爬升。機械師去準備「遙控紅外線熱感應儀」了,它的外形像個蟑螂,腦袋上有兩個探頭,探頭上有兩個燈泡狀的透明圓球,裡面有像燈絲模樣的納米超級感應裝置。它的週身也佈滿了像吸盤樣子的感應點,俗稱叫感應穴位。這個機器簡稱叫「jwp」。
丁健看著機械師手裡的東西,突然露出了愁容。
「上帝也不知道這玩意管不管用,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艦長,你不要悲觀。這個小傢伙雖然怪模怪樣的,單憑偵測東西是個好手。它是防干擾,防水壓,防——」
聽到這丁健就更不高興了,他沒好氣兒的給機械師一句。「讓你這做廣告呢!」機械師的臉一下就被訓紅了。
「紅星一號」爬升了2000多米,把「jwp」放下水,它慢慢在水裡動了起來。機械師打開了遙控裝置,這裝置簡直和筆記本電腦一樣。連通了電源,屏幕上出現了海底的景象,一片漆黑,說實話,看點什麼都比現在強。原來「jwp」的機身裡裝著一個微型攝像頭。它是360度放映而且是超廣角畫面效果。因為周圍一片漆黑暫時看不到什麼效果。
遙控裝置的屏幕上什麼也沒有,沒有感受到任何生物的信息。「jwp」在勻速下降,週身散發著淡紅色的光。兩隻探頭在水裡來回擺動。遙控系統的屏幕上滾動著數據。
「8000、8010、8020、8030……」
「jwp」以每秒鐘10米的速度向下降落,在走到9000米的時候速度突然降下來了。而且降速很慢。
「這是怎麼回事?」丁健問。
「有發現,附近有能量感應。」機械師看到遙控屏幕底端的顯示燈不間斷閃著。「jwp」發現東西了!遙控器的屏幕開始慢慢亮起來,他們從遙控器中看到了海底的畫面。機械師這麼一說,大家都圍過來爭著看。
畫面還是黑乎乎的,什麼也沒有。這有點讓人失望,但顯示燈仍然在不斷閃爍。丁健看著機械師說:「這什麼也沒有啊?」
「不應該啊,它的確測出有東西在水裡活動。看閃爍的頻率活動範圍和力量都不小呢!看不見圖像不太可能啊!」
機械師在鍵盤上狂敲亂點,大家不知道在搞什麼。在他手下一陣忙活過後,屏幕上出現了一連串數字跟鬼畫符似的在屏幕上翻動。
「我做一下分析,看看jwp能否分辨出識別的生物信息?如果是人類的東西按照理論講都可以看到啊。」
大家都在等待分析結果,在這途中,遙控器的屏幕上還是漆黑一片。jwp以每秒鐘10米的速度降到了每分鐘10米,時速大大減弱,好像遇到了很強烈的阻力。
分析結果出來了,卻是這樣的話。
——無法解析生物信息,未知,缺少資料。
這個結果簡直太混了,怎麼可能分析不出來,機械師面對這答案都有點不解。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說人類的東西按照理論都可以看到嗎?難道這不是人類的東西?」
「……」
機械師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發生的事情。遙控器的屏幕上還是黑乎乎的,沒有任何影像,但這部機器卻停在了9880米這個深度不再往下走了。
陳曾經看到過的光出現了,終於能在遙控器的屏幕上看到點什麼了。丁健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大家的心情也亢奮了許多。
光從海底慢慢湧上來,伴隨著光出現的還有一些大尾巴的怪物,這怪物已經不稀奇了,就是田炎看到的那些像蠍子一樣的東西。這些景象再次出現在丁健眼裡卻又震撼了一群人。
奇怪的是「jwp」好像遇到了天敵一樣,瘋了似的往上跑,可以說是往上竄。遙控器上的顯示燈又在閃爍,但這次是預警信號。它測到了威脅,為了躲避威脅系統自動運行了安全模塊。這個現象出現的又有點意外。如果不是特殊外因情況下,比如火,爆炸物等,它是不會採取這種形勢的,看來眼前的景致是個威脅,而且威脅還不小。
聽到機械師一番解說,丁健心中的希望越來越淡漠。他甚至有點灰心了。「jwp」已經不由機械師控制,它飛速往上竄。
剛剛看到的光也在轉瞬間消失了。原來機械也會這麼嵩包!
「jwp已經回來了,艦長,我們怎麼辦?」
「我們所做的力已經夠了。我覺得陳不會死的。派一艘救生艇下去,它比大艦能承受更多水壓。這次行動我帶領。有誰參加嗎,請舉手表決?」
駕駛艙的水兵幾乎都舉起了手臂。
丁健點了4名有經驗的年長點的水兵和自己行動,讓副官管理母艦。
20分鐘後,一艘小型救生艇駛出了「紅星一號」向深海繼續下降,丁健就不相信這深淵見不到底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