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燃燒的心
海浪拍打著暗礁,發出震耳欲聾的迴響。海面泛起滔滔浪花。它們聳立著雄厚的肩膀滾滾而來。今天的天空可算是一片光明,日立當空。白雲藍天看著很是融洽,雲朵都透著股嬌嫩。海邊卻沒見到風,而浪卻從何而來?一切看似簡單,卻隱藏更多的玄機。誰知道海洋中心是一番什麼景致?定是驚濤駭浪吧。
海邊有很多士兵站著,他們穿著像水兵,藍色的軍衣格外耀眼,外衣的顏色白的如天上的雲。這些士兵站的筆桿條直,彷彿一尊雕像,他們的雙眼一直目視海洋,無論大浪怎樣拍打暗礁都巋然不動。好像在守望著什麼,要從海洋上看到一個奇跡突然發生似的。
兩名輪班下來的士兵湊在了一起,他們沒穿外衣,被海風吹得渾身哆嗦。軍隊的白色毛衣根本抵擋不住自然界的力量。
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白的沙灘上。其中一位還抽著小煙兒,另一個口中還不停講話。
「陳,我們到底在這兒守望什麼呢?」
那個抽煙的阿兵哥叫陳。
「我哪知道?」
嗆人的煙被海風吹的走形兒了,它化作一束細溜兒滑過對方的臉。
「連你都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
「你個陳,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總是往海軍司令部大樓的辦公室跑,你卻不知道我們天天站崗守望大海為什麼?」
「我說廖傑啊,我去司令部執行的是公務。他們當官的要幹什麼我哪知道。」陳停住了腳步,把煙頭扔到了岸邊,一個大浪上來很容易的就把煙頭給捲進去了。與此同時,二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大浪給澆濕了。所以就更顯得冷了。
二人心中暗罵:「該死!」
「當了這麼多年海軍,這海洋不大對頭啊!」渾身濕透的廖傑說了這句不知是讚揚還是嘲諷的話。
「傻瓜,這是漲潮啊。大清早很正常的啊!」
陳很容易就把廖傑的問題給解答了。
「不對,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我覺得有東西入侵了海洋,讓它改變了。你看看今天天氣多好。即使海洋中心有風我們也能感覺得到。一連幾周都是這樣。」
「我看你是恐怖小說看多了吧,廖傑。凍死了,我回宿舍換衣服,你來不來?」見他不肯走,自己就先撤退了。
「喂!上次出海巡邏,士兵們在海洋裡發現了亮光。很奇特的。」
「你想像力這麼好,為什麼不當小說家啊?靠!」
陳的話隨著他的身影遠去而淡漠了。
「我親眼所見!」廖傑快速向她跑過去,一路猛追。但口裡不停,全是關於海洋奇遇的事情,二人爭爭吵吵,在寂靜的藍天下,雪白的沙灘上活躍著他倆嘰嘰喳喳的聲音,彷彿把清晨的一縷寂靜給掩埋了。
看看表才過7點,海灣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出清幽的感覺。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將站在窗戶前,捲簾荷葉高高的懸吊在窗戶最上面。這扇窗戶能眺望到前海岸。海防線上的士兵早早就操練起來,他們以班為單位在官兵的帶領下做操,跑步。操場上響起了嘹亮的口號。城防堡壘有五米高,每間隔十米就站著一位士兵,他們手握鋼槍佇立在城牆上,一位官員用望遠鏡觀測大海。堅守在海邊的士兵在老將眼中小到一粒兒花生米,距離真是太遠了。
「吱呀!」
大門打開了,走進來一位軍服筆挺的高個軍官,他慢慢走到將軍面前,脫掉了大簷帽並將它放到手裡。
「將軍!」
軍官衝他行了個禮。
老將一臉嚴肅,回過身上下打量著他。
「是蘭斯啊,你有什麼事情嗎?」
「最近加強了海岸巡邏。沒發現異常情況。但12日的巡邏有點詭異。」
「哦?什麼情況?」
老將的神情立即緊張起來,他坐在柔軟的辦公椅上。順便作了個手勢,讓軍官也坐下說話。
軍官拉出椅子坐,將軍帽端端正正的擺在了桌子不礙眼的地方,另只手拿起一個藍色的件夾,件夾封面印著兩個圖標,即聯合國和美國的國旗,它們並排著放在一起。「我帶了件。」軍官打開件,用海軍的白手套拿出10多張照片給老將軍看。「看看這個吧,將軍。」
將軍把照片拿在手裡仔細斟酌,像品味一道名菜那樣。「很奇怪啊!這水裡的是什麼?光嗎?」
「那不是普通的光,據目擊者說是水下發出的光。範圍很廣泛。」
「誰拍的照片?」
「一個叫廖傑的士兵。」
「哦!這次有沒有出現意外?」
「有一艘潛艇被擊中,人全死了。」
「被什麼擊中,照片裡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
「這個士兵知道當時的情況嗎?」
「要不要我把他叫來,您當面問。」
「你是他的長官,如果可以當然好了。」
「好!」
軍官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老將軍拿起照片仔細翻看著,他不知道這匪夷所思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在作怪呢?他知道自己的軍隊沒有搞類似於這樣的實驗。而且還有個問題,當海上的怪事兒出現後,這片海域就開始變的不穩定了。二者是否有某種聯繫呢?這個事情政府那邊也知道些,他們的命令是守在這兒,繼續調查。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多次巡視海洋。看來問題還真沒那麼簡單。
宿舍區就建立在軍區裡,輪班下來的小伙子開始在綠茵場上玩橄欖球。廖傑卻在宿舍長廊盡頭的水房洗衣服。兩大盆脫下來的髒衣服,他和陳一個宿舍,但從來都是把髒衣服堆到一定數量才去洗。就因為懶沒少挨上級批評。
他一邊在盆裡搓洗衣服一邊咒罵著。
「陳這傢伙從來是讓我給他洗衣服,憑什麼啊?就因為他是我班長,比我大是嗎?」
看著衣服在手裡揉來揉去,眼中就冒起了火化。恨不得一把將他的衣服擰成碎片,看你明天穿什麼?他使勁地在盆裡搗鼓陳的衣服,把水花和肥皂沫擠地一臉都是。正顧著自己發瘋卻忘記旁事。響亮的軍靴聲從樓道內傳來,然後停在了水房的門前。
「咚!咚!咚!」
三聲叩門聲傳來。
廖傑被嚇了一跳,正張口罵待轉頭時就把嘴巴閉緊了。
「他媽——原來是長官啊!」
他立即站直了身子,雙手貼到褲縫處,雙眼前視,挺胸抬頭,做出了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式。手上的水順著褲子往下流自己還感覺良好,邋邋遢遢的樣子卻顯露無遺。軍官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的班長陳說你在這兒,我就找過來了。」
「長官,有事情嗎?」
「汗莫斯將軍讓你去一趟。」
「就現在?」
「對。」
軍官說完話就走開了。他從來都是這樣,對士兵不多說一句也不少說。
將洗半截兒的衣服拽到了水盆裡,然後走出水房進了自己的寢室。寢室內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室內很乾淨,仔細看看就自己那張床差點意思。床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雜誌,有軍事的,時尚的,生活的,還缺不了**的。床下還有很多喝空的啤酒瓶子。他倉促的換了一件衣服,擦了擦手和臉就出去了。
海軍司令部的大樓看上去很宏偉,很大氣的感覺。兩根石柱粗壯有力要四個人才能圍住,石柱兩側各站兩個持槍的衛士,柱後的走廊寬闊無比,地面的磚兒擦拭的可以當鏡子用了。兩邊仍然站著衛士,一直列隊到大門前。
廖傑大步凌然,昂首挺胸彷彿很驕傲的樣子。走到大門前就被攔住。
衛兵問:「你是誰?哪個部分的?」
「第六艦隊21班的士兵,廖傑。」
「你找誰?」
「汗莫斯將軍。」
衛兵走到話機前通報了一下。然後就讓廖傑進了司令部大樓。這簡直是一座私人官邸,是不能與軍區那塊地方相提並論的。簡直美極了。到處放射著金燦燦的光芒,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地上還鋪著紅地毯,吊燈也相當講究,無論雕刻紋理還是明亮程度都是一流的,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油畫和藝術品,簡直是藝術品陳列館,透露著古典的魅力。這可是頭次進司令部,讓人置身在如此艷麗的司令部大樓內,一時間能忘卻這兒的性質。廖傑上了二樓,一間一間房的尋找。終於在盡頭找到了汗莫斯的辦公室。外面有個穿衣鏡,他也不忘整理整理衣服撣撣一路沾上的灰塵。他扣了扣房門。
從裡面傳出個蒼老的聲音,正是老將軍。「請進。」
廖傑走進去向汗莫斯行了禮。
「將軍找我?」
「是的,請坐。」
廖傑心裡有點緊張,因為他從來沒跟汗莫斯,也就是這海軍軍區的老大這麼零距離的接觸。他也看到了廖傑心中的膽寒。
「小伙子,你叫廖傑?」
「是的,長官。」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問你一些事情,你如實說就是。」
「好的,您問,長官。」
汗莫斯舉起照片讓廖傑看。「這是你拍的嗎?」
「是的。」
「當時出現了什麼?還有一個潛艇的人死了?」
「當時我們在公海偵查,突然發現海底傳來刺眼的光。我們就覺得不對,然後我拍了照片。光的範圍剛開始很大,到後來就縮小了。我們這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那是一個相當龐大的物體。」
「龐大的物體,是什麼?難道你們船上的雷達沒監測到嗎?」
「沒有,直到光出現都沒有監測到。它們是突然出現在海底的,那些光來的也很突然,船上的水兵還在交談,就感覺到一陣強光從下面照上來。」
「當時是幾點鐘,你還記得嗎?」
「晚上6點多,天色已經漸黑了。」
「你的班長參加這次任務了嗎?」
「沒有,他臨時有職務。長官,這是偶然的發現,是平常例行的偵察活動。」
「你認為它是什麼呢?」
「我也不清楚,像一個飛碟——或者是——」他托著腮思考了一陣。「只看到了光,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無法形容它是什麼。我覺得是這樣,長官。」
平時沒什麼正形兒的廖傑遇到將軍也不得不嚴肅起來。
「那後來,船員是怎麼犧牲的呢?」
「我們派出一艘潛艇去追那些光,希望能看到結果。實際上,蘭斯長官沒弄明白情況。不是死亡,而是失蹤。完全找不到了。當時他不是我們的指揮官,事後,他是接任。不瞭解當時情況,我的班長和蘭斯長官除了照片以外不相信我說的。他不相信我說的失蹤而斷定是死亡。這是兩回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那艘潛艇全員失蹤了?你的前任長官也在那船裡了?」
「沒錯,先開始我們還能從雷達上監測到潛艇,後來就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找不到了。我覺得這跟那些光有關係。他們失蹤後我就趕快撤了。」
「我明白基本情況了。」
「長官,我能問個事情嗎?」
「什麼事情?」
「最近海岸線和城防都加強了人員,艦隊也頻繁出動,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這個問題你該清楚,你可是親身經歷過來的啊。」他停頓了一下,用手捋了捋銀白的頭髮,對士兵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如果沒什麼事兒,你可以走了。」
「好。」
他站起身走出辦公室。一出來那繃著的神經立即得到緩解,整個人都舒服得要散架了。廖傑大呼一聲,邁步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