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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1章 相逢 文 / 孤寂的靈魂

    孟鈴還在與大蟲糾纏。撞擊聲越來越強烈了。牆壁往下掉土,裂開了根多細小的裂縫。這些裂縫兒在逐漸變大,變粗。外界的力量已經無法阻擋。孟鈴的槍已經彈藥空空。奧托的也快用盡了。

    「快沒子彈了,孟隊,我們撤吧。」奧托驚慌失措。

    孟鈴沒有想到的是這傢伙負傷後居然變得更加頑強。都皮開肉綻的樣子了居然還沒死。真是太頑強了。

    「我們不能出大樓。它在外面比我們要強大的多。」說著說著,孟鈴就悄悄向後退,奧托也跟在他身後。

    牆壁居然被它打倒了。整個走廊就暴露在雪地中。寒冷向室內衝擊,把本身還帶點兒熱氣的大樓整得更加冷。

    孟鈴和奧托沒命似地跑。怪物沖塌了房間,闖過那些殘骸,趟著那些碎磚爛瓦向二人走來,每一步都把天頂的土抖落下不少。一樓的高度居然將怪物承受住,它的腦袋幾乎蹭到了樓頂。有很多時候還不得不低頭縮身,這是個好機會,對孟鈴和奧托而言。絕好的機會。因為這傢伙的身高有局限,因此,變得遲鈍了。

    奧托不知道孟鈴要把自己帶哪去。一路狂呼:「孟隊,你要把我帶哪去?」

    「你看看那傢伙快被卡住了。我們去宿舍,就是我發現汽油的那個房間。」

    「你的意思是想燒死這混蛋了?」

    「正有此意。沒看到它已經發瘋要吃掉我們了?」

    「可是幹掉它,我們還是不能逃掉的。索性就——」

    聽到奧托這麼說孟鈴突然停下。看隊長停下臉色非常難看的樣子,心一下就畏縮了。

    「別那麼沒出息,奧托。你是個男人,你已經過了18歲有選舉權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很煩人的。」奧托丟下隊長自己跑掉了。他也知道宿舍在哪。孟鈴理解自己的困境和他的困境。她心中的酸澀也只有自己能體會,女強人也是外強中乾的。沒有一塵不染的心靈和人生。

    怪物又在吼叫,撕裂深處的心痛別人不可能去體會,奧托不成熟就在不能承受一些東西。這也彷彿是純真年代的弊病。我們都不完美,都還在學會去承受。

    孟鈴的雙腿一直在抖,也許和寒冷、緊張、勞累有點關係。她繼奧托之後走進了宿舍。發現整桶整桶的汽油。希望火能殺掉這個混蛋。

    奧托並沒有緊張起來,他坐在**的床板兒上,一句話不說,小臉兒煞白。怪物的吼叫聲非常清晰。孟鈴知道它不會過來,大樓裡對於它來說就像囚籠。被困也是它自找的。

    孟鈴走到奧托身邊,突然握住大男孩的手很平靜地說了一句話。

    「飛機墜毀了,但不代表希望破滅。看看這些汽油。」隨手摸了一下奧托被嚇白的臉兒。彷彿表露出一絲的愛意。奧托最起碼是這樣認為的,或許自己心中所想是對的。他突然抓住了這隻手,把手牢牢地貼在自己的臉蛋兒上。「如果一切都是夢該多好。」他緩緩的道出了這麼一句話。

    大男孩突然留下兩行熱淚,怪物的吼叫如此衝擊著耳膜。他知道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都是活生生的事實。

    孟鈴這次沒有煩,只是稍稍用力的推開奧托。然後拎著兩桶汽油,頭也沒回的走出宿舍。她知道自己的目標,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本來想對奧托說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也許在此時此刻是多餘的。他能聽的進去嗎?

    奧托很痛苦,他微微低下頭。將臉埋在雙手下。痛苦的沉吟或許沒人聽的到。人類內心的絕望開始肆無忌憚了。想想原來的生活真的很不錯。

    巴迪與黑鷹會合後,一起向大樓前進。他從遠處就看到怪物了,它的腦袋被擠在牆壁間,雙腳陷入廢墟裡拔不出來。它被困在了一個地方,前進不得也後退不了。

    黑鷹老遠就看到了怪物。他端起狙擊步槍瞄準怪物身體放了三槍。子彈穿過肉射入對面的牆壁上。

    聽到槍聲孟鈴向外看。透過雪霧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巴迪和黑鷹——」

    狙擊手還在射擊,每槍都能準確命中,其中一顆子彈將怪物的眼珠子打瞎。孟鈴擰開

    汽油桶的蓋兒,向它身上潑。很快,兩桶汽油就這麼澆完了。怪蟲身上散發著濃烈的味道,聞多了還真有點噁心。

    「手槍還有子彈——」隨著這個想法,她的手也開始行動起來。掏出手槍對著怪物開了一槍。

    「彭!——」

    彷彿爆炸一樣。子彈點燃了汽油,大火很快就燒起來。將周圍照的火紅一片,孟鈴都不得不退後一些,因為火的熱真的很灼人。怪蟲在烈焰中狂扭著身軀,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聽起來淒涼無比。孟鈴心中並未平靜下來。身心隨著大蟲的舞動而沸騰著。怎麼像殺死一隻弱小的動物,心中突然有種憐憫的情緒在折騰。孟鈴自己是否定這種感覺的,她更堅信的是——「生死存亡,你不殺它,它就會殺你的道理。」

    「大樓裡著火了,你看——」黑鷹已經停止射擊了。巴迪看到了,看到怪物渾身是火,叫聲也越來越弱,扭動的醜陋身體也漸漸挺直了。

    最終,怪物倒下了。樓板也隨著倒塌了,焦黑的屍體被埋在下面。倒塌的牆體都泛著暗紅色,上面冒著炙熱的煙,熱的都能煮雞蛋了。一樓40(百分號)的牆體都坍塌了。整座大樓雖然還完好無損的立在雪原上。但仍然免不了倒塌的危機。如果上面的樓層壓下來的話,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大蟲被燒死了,卻沒給孟鈴帶來多少歡喜。一直有事情困擾著自己,讓自己的心情好不起來。黑鷹和巴迪只有他們兩個人,從她的視線裡看見兩個身影向自己跑來。步伐看上去不那麼矯健,人也相當陌生了。她看見巴迪在向自己招手,好像還喊著什麼話。孟鈴豎起耳朵聽也無濟於事。不知道那傢伙在說什麼?經歷這麼多事情,估計他已沒有心情再胡說八道了。巴迪確實在分別前就變的嚴肅多了。最起碼在倉庫的時候就變得嚴肅了。他提了很多敏感的話題,說了很多心裡話而自己卻把他無情的盤剝了一頓。

    「孟鈴!」巴迪老遠就看見了孟鈴,那個自己一直擔心的女人,誰知道對方會不會這麼認為呢?他看見這女人已然是邋遢型了,滿臉的惆悵和無奈,或許還有恐懼和無助。這些或多或少的有點。骯髒的軍服,有點亂的頭髮,沾滿血漬和污漬的臉袋。禁不住令他懷疑眼前站的是否是孟鈴。

    黑鷹,巴迪很快就跑進大樓。三人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靜靜的看。彷彿對方都是陌生人一樣。

    僵持了一陣子後,黑鷹首先開口。

    「對不起,我——」聲音中帶有強烈的歉意。

    「我不怪你,真的。」孟鈴說了話,卻沒感到嘴唇在動。

    「孟鈴——」巴迪的叫聲很有磁性。雖然只有兩個字,但包蘊著深刻的歉意。比黑鷹的歉意要濃醇好多。

    孟鈴要走開,巴迪上前一把摟住她。「別走,好嗎?」

    女兵一心掙脫開,但巴迪抱地很死,他不肯放開,無論孟鈴多麼掙扎。其實她並非真在反抗。也不想去費力氣在一個有正常思維和行動的人身上。她不太可能接受這種魯莽的舉動,但感情有時候是隨情緒走而不受控制的。

    「巴迪——」輕輕地喚了他一聲。「放開我,我們還沒有離開呢。」

    巴迪鬆開了雙臂,孟鈴卻出乎意料的摟住巴迪,臉沉在他的胸膛間。巴迪也摟著她的腰並撫摸著她的頭髮。他心中很高興,對於孟鈴他只是存在幻想。

    黑鷹不知什麼時候走開了。他不會走遠,只是在周圍隨便看看,他不希望湮滅蠢蠢欲動的星星之火。無論它是否真摯,是否禁得住時間的考驗。巴迪想與孟鈴單獨呆會,他真希望自己摟著的身體能永遠不離開,永遠定格在這溫暖的瞬間。誰知道孟鈴會怎麼想?孟鈴會怎麼做?他只知道自己在乎這女人就夠了。

    「對不起,我——我——很——」

    他竟然語吃了。

    「別說了,巴迪。我已經明白了。」

    「什麼?」

    「我們都是軍方派去犧牲的卒子。」

    ——

    巴迪突然很激動,他緊緊地攥著孟鈴的兩個肩膀已然不顧女人的疼痛。

    「不!我會想辦法讓我們都活著離開。隊長死了,羅恩,奧倫斯,沃倫——大家都死了。不能再死人了。絕對不能再死人了。」

    原來女人也會哭泣,孟鈴也會流淚。她抑制不住自己含淚的雙眼。內心的酸澀是難以抑制的。因為它並不虛偽。

    巴迪用手指輕輕抹掉了孟鈴的眼淚,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去安慰,只能選擇抹掉她認為不爽的淚水,也希望同時抹掉她的傷。

    「哭」對於孟鈴自己來說,都不敢置信。她趕快擦乾了眼淚,她曾經恨過「淚水」這東西。但哭出來心情會好受。

    「哭吧,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我情願做你的聆聽者。」

    孟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靠在巴迪寬厚的身膀兒上。過去的事情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如享受一下這點靜謐的時光,因為它太吝嗇了。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聽上去有些焦躁不安。孟鈴知道是黑鷹。他已經出來了,沒有看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孟鈴推開了巴迪。

    「我們該走了,奧托還在宿舍等著我呢。」

    巴迪只是點點頭但沒有說話。

    「孟鈴。」

    是黑鷹在叫她。

    「你怎麼來到這兒的?」

    「說來話長,從地下一點點來到這裡。一路上很詭秘死了三個人。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是地下控制室。我就是在那與你們取得聯繫的。」

    「控制室?」巴迪和黑鷹都有些吃驚。

    「對!我發現了汽油。這麼大的樓總該有飛機的。我們嘗試給它找出來。」

    「還要補充一些彈藥了。」

    「我把彈藥和食物都儲藏在控制室了,你倆跟我來吧。」

    回到宿舍才發現,奧托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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