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短的路程,可孟鈴和奧托覺得走了很長時間。終於看到一扇大門。那是一扇電子門。大門的顯示燈亮著。
「什麼時候來的電?」奧托呆呆地看著大門問,彷彿門能回復他似的。
孟鈴將奧托放在一邊把武器穩端手中,電子鎖很容易就被打開了。在大門啟動的瞬間孟鈴的步槍也指向外面。
外面燈火通明,很安靜。女兵示意奧托就地等待端槍走出大門。在確定周圍安全的時候才叫他跟過來。
正好和奧托想的相反,這裡並不是荒郊野嶺。好像是另外一塊地方。不知道是否屬於科考站的另一個據點。周圍的結構很像科考站走廊的味道,擺設卻更有人情味兒少了些科學元素。但鋼鐵牆壁是必不可少的,地面也是鋼架結構,踩上去錚錚響。地上鋪設一條長而寬的紅色地毯。地毯顯得很新,沒有一點污漬。樓道頂端呈弓形,吊著好幾盞精緻的燈。燈光柔和,並不是用現代燈泡照明。是火光,應該是火光。散發著幽幽的藍色火光,就像墓地邊散發的鬼火。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樓道很長,還有不少的拐角。樓道兩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門,有一些是被鎖死了。在拐角處發現了樓梯,應該是去二樓的吧。樓梯也很乾淨,彷彿大理石般映照著周圍的牆壁,壁燈散發出微弱的黃色光暈。而右側的蠟燭已經完全燃盡,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燭托。周圍非常安靜,沒有一點聲音。不過能從樓梯平台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風雪。雪下的很急,一點也沒有收斂的意思。
奧托和孟鈴站在樓梯底下。不知道該往哪去?對這裡的環境並不適應。
「孟隊,我們怎麼走?我看這是一棟大樓啊。」
「讓我想想。這裡該有導航的。」
奧托突然笑了,孟鈴並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麼會笑。「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這裡不是荒郊野嶺,我們還有希望啊。這不是件好事情?」
「找不到醫療所,食物,飲用水我們還是很被動的。巴迪,我上樓看看去。你順便搜索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收穫。」交待完,女兵先上去了。「最好能找到些武器彈藥。你可給我認真一點。」
「明白,孟隊。」奧托向女兵敬了個軍禮,可臉上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樓有兩個岔路口,一個沖西一個沖東,是兩個相對的方向。大樓的出口在西邊。奧托也不敢走太遠,傷口是一個問題,更大的問題在於失散。這種情況下失散等於找死。
孟鈴走到窗口處向外眺望。雪原上有一個龐大的金字塔,很高大很深遠,周圍還有三個小型金字塔,包圍著中間那個。每個金字塔周圍散發紅光。塔尖有一頂光球,散發星星藍光。那光暈的味道和地宮隧道裡看到的情景相仿。是不是又是邪物?看著金字塔就不像人間之物,孟鈴站在窗邊目測了一下距離,兩地之間相差很遠。中途肯定有一個陡坡。現在所站的地方在一個山頂上,而且是很高的山頂上。雖然金字塔看上去並非清晰無比,但近前看到的規模應該也不小。山上!如果是在山上的話,那麼地宮是建立在山洞裡了。山腳下可能還有大片的空間和設施。只不過被視野遮擋住了。如果能出去站在山頂上將是個不錯的觀察位置。當孟鈴想去二樓探尋究竟的時候,發現天際閃動著兩隻舞動的光球。起初她以為是螢火蟲之類的生物,還為這個發現暗自窺喜一陣。後來才看清楚它們的速度很快,舞動的也很有節奏感。就像兩隻蝴蝶一般。時而散發紅光時而散發綠光。
「愛什麼什麼吧?總之,跟我們沒關係。」
孟鈴蹬上二樓的樓梯。二樓也是一段悠長的樓道,就像教學樓一樣,大門位於樓道兩側。鋼鐵牆壁借助月光的反照而變得明亮耀眼。樓道盡頭的窗戶壞了,窗框完全扭曲。股股陰風從窗外吹來。將半個樓層溫度降低,牆壁宛如冰鎮般散發著沁人的涼意。原來牆壁上的光亮非材質本身,而是冰的寒光。孟鈴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還有樓梯通向三層。她扒住樓梯扶手向上看,很多條有規則的被樓梯扶手劃分的方形空間,這些空間很繁瑣,說明樓層不在少數。孟鈴一下就暈菜了。
「起碼也在10層左右。」
孟鈴心中開始打鼓了,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這樣。那醫療室在哪層,如果搜遍這裡都找不到該如何是好?
真是棘手的問題啊。
「難道這裡就沒有導航圖嗎?」孟鈴端槍向右側而去,她要看看窗戶那邊。
奧托回到樓處喊孟鈴的名字,沒有回答。一層西邊搜索過了,已經走到出口也沒看見醫療室。
「孟隊,你在嗎?」聲音在空寂的環境內迴盪。聽來冷冰冰的,令人心寒。他又大聲問了一句。「阿鈴!阿鈴!」這回換了個稱呼,為了刺激孟鈴敏感的神經,因為她聽到這個稱呼要比「孟隊」敏感很多倍。奧托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還是堅守在原地,希望聽到回復。可事情並非如此。沒有回音,好像死一般的寂靜。
「他媽怪了。這是怎麼了?」他心想——「見鬼了不成!」他索性扯開嗓子大喊大叫,幾乎要跺腳罵街了。
還是沒有任何回答。聲音在耳畔縈繞。當他要走開的時候,樓梯平台上唯一用來照明的蠟燭「噗!」的一聲滅掉了。奧托立刻被籠罩在黑暗中,手頭可沒有用來照明的東西。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了。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靜觀其態。樓道的吊燈也相繼滅掉。周圍開始冰涼,樓梯拐角冒出股股白煙,那白煙像乾冰一樣。很冷又很厚的蜷縮在一起,打著旋兒向下滾落。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沉,遮住了窗戶,正向奧托逼近。
他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道,白色的煙霧慢慢變成紅色而且有人影在裡面翻滾。還嘟噥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話,有哭聲,很淒慘地女人的哭聲,老人的,幼童的,似乎還有戰鬥的聲音,彷彿有硝煙瀰漫的感覺。這些古怪的聲音和味道令奧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裡一個勁兒的亂跳。他想挪動腳步卻發現自己動不了,雙腿彷彿被釘在地上,背脊感受到徹骨的寒冷,還伴隨有螞蟻爬的感覺。冷汗順著脊背一個勁兒的流淌。不敢看眼前的所見就索性閉上眼睛。他感覺到那些冷霧圍繞著自己,血腥的味道像潮水一般往臉上撲令他有強烈的嘔吐感。
背部有一種感覺,是誰?是誰在我的後面,他想奮力向外掙脫,可膀子不能動,先開始這感覺很癢,像輕微的撫摸。然後有點疼,感覺背部的負重很大,簡直要把他的腰壓垮。疼痛的感覺再加重,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不再像撫摸而是用力的摳,能夠感覺到指甲摳入肉裡的痛,這痛讓奧托有些經受不住。感受的到血液在流,耳邊全是邪惡的各種笑聲,這些笑聲聽來像是一種譏諷,帶著一種憂鬱的壓抑的情緒。他還是不敢睜開眼,但能感到事情在往惡劣的方向發展。冷霧彷彿吞噬掉他的靈魂一般。疼痛,渾身都痛,彷彿敲骨瀝髓的痛苦。這股壓力快要撕碎他的身體了。他終因體力不支昏倒在地。冷霧也隨之消退,向兩側展開。被牆壁吸收掉了。奧托經歷了什麼?一群邪靈的攻擊?我們只能用這樣的解釋來說服大眾。但有一點肯定的是——這裡的確不乾淨。是什麼引起的?孟鈴看到的遊蕩在天際的「光球」嗎?也許就是ufo呢!
黑鷹一直在觀察星空的情況,他用望遠鏡觀測外界的情況。好像有所收穫。他回頭看了一眼在機艙內趕稿兒的巴迪,
他一手打字,一手拿著食物大嚼特嚼。看來他是餓了。
「巴迪,又不是寫小說或者學術報告。你什麼時候開始喜好學了。」
「老大讓報告詳細情況,所以就寫地詳細一點了。要知道,我對字很頭暈的。」
「你來看看這個你就有靈感了。」
「是什麼?」
「飛碟。」
「飛碟!」他猛地抬起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就在天上。給你的報告添點素材。」
巴迪扔下手中的食物,搓了搓油烘烘的手掌,然後以最快速度跳下飛機來到黑鷹面前。狙擊手把望遠鏡遞給了他。
天空飛翔著兩個異型的突變體,形狀會隨時變化。這回沒有看到光。不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它們飛行的速度很快。好像在相互追逐,這次所看不像前兩次那樣愜意。
孟鈴也看到了,那兩隻大球一樣的飛行物越飛越底越飛越近。相互追逐,就像人類飆車一樣。屁股後面有三個噴火口,左右各有兩隊飛翼。看上去很詭秘的。望遠鏡中看得很真。
「ufo?」難道是不明飛行物?
孟鈴總是被外界的事情所干擾。已經走到破損的窗戶前,這裡是二樓的盡頭。除了樓道和怪癖的房間,房間內空空的,什麼也沒有發現。空的如此時的心情。這次搜查真是太失敗了。孟鈴心中籠上了一層失落感。
「怎麼回事?屋內為什麼沒東西。」當她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空中鬧騰起來。彷彿有發炮的聲音。她再次望向天空。
那兩個飛碟在追逐間相互對射起來。激光呈綠色,很銳。在天宇間形成鮮明的對比。外界很靜,一點點輕舉妄動都能聽得很清楚。怎麼會「靜」呢?「安靜」一詞彷彿跟外面不相符合。
風沉雪靜了。
孟鈴歎道;「風雪是什麼時候停的呢?」
兩架飛碟還在互相對射。每次的攻擊都能有效的避開。駕駛技術好像很優越。就這樣,追逐了好幾十公里,飛碟在天宇間劃出了很多漂亮的軌跡。
「嗖!嗖!嗖!——」一連串激光始終沒有打中前方的飛碟。當飛碟轉彎的時候,一道激光突然掃到飛翼上。只聽得一聲巨響。
「轟!」飛翼著火了,失去平衡。在天空中打滾,就像戰鬥機失去控制一樣。接著又是一連串攻擊,激光將飛碟的後屁股打爆。這回,飛碟失去了更多的機會向下栽。速度很快,渾身燃著烈焰冒著黑煙。損毀的程度相當可悲。
「被擊中跌落了。」巴迪說。
「看到了,就不知道跌落的方向啊?」黑鷹隨聲附和道。
孟鈴從望遠鏡中瞥到一團被烈火包圍的飛碟向自己所站的大樓飛來。緊接著是一段震耳欲聾的轟鳴。令雙耳發麻。
「轟隆隆!——」一連串撞擊和重物倒塌的聲音。巨響在樓宇之間傳開,久久不停,餘音裊裊。孟鈴感覺到大地在震動,腳下都有些站不穩。
「奧托!」她突然想起了奧托。「這飛碟往哪墜都好偏偏選擇這兒。」
她向回一路跑到樓梯處。發現大半個樓梯已完全損毀。三樓的樓板已經被砸折,折掉的一部分耷拉在下面,擋住了孟鈴的一部分視線。周圍全是燒焦的味道和火焰的炙熱。還有電花在殘垣斷壁間迸發出的星星點點的爆破,「突!突!」的向外竄著電光。墜毀的飛碟被摔得不成樣子。像一卷被洗皺的衛生紙。外殼的鋼板向外凸起,起泡,燃燒,變黑,由於猛然間的撞擊迫使整座大樓大停電。而且還被砸漏,仰頭就直接看到天空了。孟鈴數了一下斷裂層,這棟樓真得很高,有12層。眼前的飛碟也真的很大個,在天空上飛的時候卻顯得很小。真是宇宙無限大,天空任意飛,比起浩大的天際,飛碟就小點了。
孟鈴非常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它真的有100米,尾巴的部分完全扎進雪原裡。頭部卻吃入一樓的地面。這傢伙是斜著撞入地裡的。
……
孟鈴的心很涼並且帶點自責。
「奧托——?我該讓你跟著我的。我真該死!」
(謝謝快樂八戒和亞洲之鷹和各位g友的支持和評論,我會努力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