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劇烈的爆炸,科考站安全出口的大門被炸開了。它重重的向外倒去。一路走來,不知用了多少炸藥在爆破大門上。破門以後,外界的冷風夾雜著疾雪向裡面衝來。外面已然是不減風雨。還是糟糕的天氣,光線卻暗了許多,薩爾夫看天空才知,外界已是皓月當空。夜空星辰了。何等時間,已經到了傍晚。一路幾經周折,都不曾關注時間。夜的到來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巴迪走前,黑鷹和薩爾夫斷後,三人行出科考站。外界的冷風很急,將三人刮得東倒西歪。他們又看到雪地上無數的冰坑,一個個發著光亮。在夜空中尤為顯眼。
「隊長,我們幾經周折,要是奧倫斯回來了。我們此去白費事啊!」人群中聽到黑鷹的聲音。
「狙擊手你很少發牢騷的,今天怎麼了?」
「隊長,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搞清楚狀況。我們沒必要再次冒險。」
薩爾夫突然停下來看著黑鷹。「哦,我明白你什麼意思。你想家了?」
「不是。我們已經死了很多人,現在面臨著失蹤。軍方不會承但什麼責任,我們這樣也不值得。」
「黑鷹,你該祈禱科考站恢復電力我們就不用這麼麻煩。還有,我們此去正是要查收軍方的郵件。那是命令,如果要求返航。我們立刻就走。要知道你我明白這兒的邪事,軍方並不知道。」
「我們要查明真相,否則,同伴們就白死了。」
黑鷹沒有再說話,他低著頭跟著二人後面走。
倉庫的後門已經呈現在三人眼前。尋找到倉庫的時間並不長。巴迪跑到倉庫後門前。嘗試著連接電力系統,希望大門有獨立的電力系統。可黑鷹的注意力好像沒在巴迪身上。他背對著二人仰望星空,好像看到了什麼新鮮東西。薩爾夫看他發呆就上前扯住黑鷹的衣袖。
「你能不能放輕鬆些。」
黑鷹沒有理會隊長的話,他只用手指指向天空。「注意了嗎?」
隊長順著手勢望去。發現天空有兩個光點在來回晃動,光點的亮度很刺眼。因為周圍佈滿光斑而看不清基本的輪廓。他掏出軍用望遠鏡向光點看。距離很遠,彷彿在天際之外的感覺。他看到了。
「ufo!」
薩爾夫和黑鷹想到了一塊。隊長看到那東西的外形了,不是碟子狀,也不是梭子形。說來真的很怪異。他就像一個隨時可變形的發光的可塑玩具,一會變成了方形一會變成了圓形,光線也隨著改變,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除了ufo好像也沒別的解釋。
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他倆卻沒在意。奧托把大門打開了。啟動大門的聲音本該很大動靜,因為風雪的呼嘯而削弱了很多。他向倉庫望了一眼,很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軍用手電倉促的掃過倉庫,他看到了直升機,還是離開時的樣子。沒有變化。如果不是自己一時魯莽把筆記本電腦帶回飛機也用不了這麼麻煩,兜了這麼個大圈子。
「飛機沒事,還算好啊!」巴迪心中大呼慶幸。「隊長,我們到了。」
「知道了。」薩爾夫冷冷的回答。然後走入倉庫。
「媽的!怎麼會有飛碟?」黑鷹在進入倉庫時嘟噥了一句。
「你說什麼?」巴迪有些犯懵。「什麼飛碟?」
「可能沒什麼!巴迪,把大門關上。屋子裡的溫度在下降。我們要檢查一下直升機。」薩爾夫的話很嚴肅。彷彿在給巴迪下命令一樣。
巴迪在關大門的時候有意向天空看了一眼,天際少星,烏黑一片,像鍋底一樣黑的發死。什麼也沒有,沒有飛碟。死一樣的空寂,居然連月亮都沒見到。可能躲在雲層裡了吧。
「該死的鬼天氣!」他內心不禁咒罵道。「真不該來這兒。」
孟鈴帶著奧托離開了地宮,女兵心中的宿願或許解開了,因為她看到狄倫了。他的死亡留給後人不少陰影。神秘色彩仍然不得而知。孟鈴踩著石階一級一級往上走,好像聞到一股新鮮的空氣,涼爽的感覺衝破了石壁走廊的孤寂。這條不斷攀升的走廊彷彿天階般通向光明殿堂。心中似乎有種信心,來自外界的豁達情緒。越往上走就越冷,四壁的冰層開始加厚,而且很結實,質感很堅挺,四壁的冰彷彿打磨過散發出耀眼的寒光,冰尖也很尖銳。這讓她想到了「陷阱」一詞。
「別去碰牆壁上的冰!」孟鈴大聲喝退了奧托好奇的手。如果不是這一聲,奧托的好奇又害了自己。
「我的腿很疼,想借個東西扶一下。」
孟鈴看到奧托腿部已被膿血浸濕。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看這些冰刺不是善茬子。」孟鈴走回到奧托身邊,攙扶他向前艱難前進。「再堅持一下,等我們出去找到醫療所就好了。」
「哦——」奧托小聲叫痛,他已是汗流浹背,一臉的辛苦和不安。「那敢情好,如果外面是荒郊野——嶺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孟鈴心中一震。真的把她給問住了。「對啊!如果是荒郊野嶺怎麼辦?」
奧托與女兵相持很近也能感覺到這女人身體的疲憊感。她的胳膊也很燙,可能也在發燒,一路過來,她受的傷也不比別人輕。醫療所必然成為二人恢復健康的地方。微弱的喘息聲讓奧托聽來很寬慰。感受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得不近身的幫助,奧托心裡未免美滋滋的,可能這裡帶有點不成熟和幼稚的味道,但他從來不管這些。感到了就足夠了。誰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如果是荒郊野嶺,那也認命了。就是死也死在孟鈴的懷抱裡。奧托的腦子有點走思,可手卻摟地緊了。「為什麼不改改這些淫蕩的小動作呢?」本來是心理活動可奧托這傻小子竟然說出來了,而且讓孟鈴聽到。
「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在想外面的情況。」
孟鈴輕哼了一下。她早就知道這小子的意圖。跟老娘玩這個小把戲真是有點毛兒嫩了。看著你受傷嚴重的份上,暫且放在一邊。
「如果外面荒郊野嶺的話,就現在我們的狀態會被凍死。如果有怪物我們也會死。就是這麼簡單。」
奧托抿了一下嘴巴。沒有再說什麼。一切就看上帝安排了。
「孟隊,我想回家。」
——
「唉!」
孟鈴無奈的歎了口氣。意志不堅定的時候,人類總要打退堂鼓,好像是常事兒。
三道強烈的光線照向機艙,裡面沒有任何異常,這讓薩爾夫鬆了口氣。
巴迪走進駕駛艙啟動電力系統,頃刻間,照明燈,探照燈,儀表,儀器,顯示燈都亮起來。從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
薩爾夫扒住巴迪的肩膀問:「怎麼樣?」
巴迪點點頭。
「一切正常。儀表顯示油箱虧油兒了。我們沒動飛機怎麼會耗的這麼快?」
「也許是機油消耗掉了,這該死的環境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隊長,雷達監測器和聯絡機有點異常。」黑鷹說。
隊長走過去。「什麼情況?」
「干擾信號。聽上去很古怪的聲音。」黑鷹把耳機交給隊長。
他沒有著急去拿耳機而是先吩咐巴迪去看看裝備箱的武器,再順便查看一下電腦郵件。
「吱!吱!——」耳機內響起嘈雜的聲音,薩爾夫調試了所有的頻率,可每個頻率上都沒有信號,全是忙音。雷達監測器也監測不到任何活動的信息。他們都該帶著定位儀表,通過雷達監測儀不可能監測不到啊?看來事情又複雜化了。
巴迪檢查了裝備箱,鎖完好無損,一切都正常。武器裝備全在。在查收電腦郵件的時候果然看到一條信息,是回給孟鈴的。信息是這麼寫的。
「請告知科考站的具體情況,是否有倖存者?我要的是調查結論性的東西。盼回復。
——潘德勒克羅迪斯上將。」
「隊長,我們收到回復了。」
「哦?怎麼說?」
巴迪把郵件的原讀了一遍。
「趕快草擬一份電子報告,把這裡的情況如實寫好發過去。一定要如實寫。」薩爾夫簡短的吩咐完又繼續調試聯絡機,還是一籌莫展。用聯絡機聯繫各位隊員看來是不太可能了。他打開耳機呼叫中控室的沃倫。
「沃倫,在嗎?聽到嗎?」
「嗯——」
「奧倫斯回來了嗎?」
「沒有,你跟他取得聯繫了嗎?」
「聯繫不上。老兵,你還沒到倉庫呢?」
「已經在機艙裡了。聯絡機和雷達監測儀失靈了。我正在調試。」
「壞了?」
「我看是干擾。」
「鬼信號?」
「全是忙音,我們的所有台都被佔用了。真是奇怪。但佔用的頻率上沒有任何信息。」
「你的意思是說『佔著茅坑不拉屎』?」
「有這層含意。」
「軍方有回信嗎?」
「有,巴迪正在起草電回復呢。」薩爾夫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巴迪。他正在用鍵盤打字。「對了,中控室電力恢復了嗎?」
「沒有。」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雙方都沒再說話。
「沃倫,在中控室等我。我這就回去。」隊長關掉了話機。吩咐巴迪和黑鷹看好飛機,不得離崗等事宜就獨自離開了。
倉庫內暫時留下黑鷹和巴迪二人。
外面的風仍然不減,雪下的更密集了。疾風夾雜著冰原的冰碴打到口罩上,鼻子都能感受到碰觸的刺痛。白茫茫的雪原,一眼望不到邊際。難以想像在這樣的地域迷路會什麼樣?天空依舊沒有再出現黑鷹看到的「ufo」景象,那些不會是心理緊張而產生的幻覺吧?至今還不知道孟鈴的消息,這個魯莽衝動的女人總是喜歡獨來獨往。這是她的個性。
在風中急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況且這兒的氣候永遠不會好轉,被炸掉的安全門已經被讓暴雪埋沒了。只能看到一塊很大的凸起。門裡面的通道也濕滑無比,雪花飄入積了厚厚的一層,彷彿在瞬間即變成了冰。薩爾夫小心翼翼地摸著牆壁走,腳下打滑得很厲害,中途還差點摔跤。大風和暴雪不斷向走廊裡面灌,將室內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能結冰的地方都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即使沒結冰的地方也白濛濛的一片,從牆壁上冒出微弱的寒氣與薩爾夫呼出的哈氣融合在一起,在冷空氣中非常突顯。一路走到中央供水庫身體的冷和外界的冷才得到一些舒緩。但背部還能感受到遠處吹過來的風。今夜真是不消停啊,即使有帽子遮著也能聽到外面的風聲,已經離安全出口有一定距離了,可還是能聽到聲音。他估計今夜的溫度已降到最低。這短短一路凍得老兵身體很不舒服,即使有厚厚的避寒軍服也起不到最保險的作用。
忽覺得眼前一片光明,自己的眼睛卻受不了光線而流淚不止。光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外界的溫度上竟然沒關顧這些。他不得不瞇起眼睛看著燈光散發的光暈。慢慢來適應。人類總是這樣的脆弱,總要學會去適應一些東西。而不是讓任何東西來適應你。這可是天大的弱點。或許人類在進步的同時,也失去了一些東西。雖然早就告別了茹毛飲血的生活,但同樣失去了茹毛飲血的自然能力和野性的回歸。時隔今日已今非昔比,吃生肉我們會不適應,盲腸已經縮成一個小部分蜷縮在腸子附近,我們已不需要它去給身體解毒。而在芸芸眾生中也存在異類,而且大有人在。面對宇宙和科學,我們人類顯得微乎其微。只是宙斯手下的一些微生物而已。如果天空那飛的玩意沒有看錯真的是「ufo」的話,事情就更奇怪更神秘了。在科考站的日子,薩爾夫發現了好些問題,這些問題還都是往極端的情況發展。而且還死了很多弟兄就更顯得棘手。
「老兵!」話機響起沃倫的聲音。
「嗯,說——」
「中控室恢復電力了。每層也都恢復了。你在哪?」
「在中央供水庫。」
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自動恢復電力了呢?難道「ufo」事件也與恢復電力有直接聯繫嗎?太邪了!薩爾夫撓了撓頭打開了通實驗區的大門。他只能原路返回。在到達供水庫的時候,他留意了一下二樓的情況,平靜多了,火好像燒完了,只剩下一些焦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