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婭的情緒很不好。巴迪從她的臉色就看出來了。
「狄婭,你好啊!」
薩爾夫不知道什麼情況。「狄婭?狄婭?你在叫她?」
「我是這裡的防衛系統,你們入侵了研究室還損壞了設備。情況很惡略。」
「屁,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在一層三個地方見到你。你的職務不只是接待那麼簡單吧?」
「你們說些什麼呢?」薩爾夫完全聽不懂,「你認識她?」
「狄婭,這是我的隊長。」
巴迪向旁邊指了一下。
「我們有急事你先讓我們過去。」
「我還怕她不成。不讓開就讓你吃槍子兒。」
狄婭怒視著薩爾夫說:「隊長,你最好放尊重點。我完全可以殺死你的。」
現場快陷入劍拔弩張的地步了,巴迪知道狄婭說到做到,電子系統是沒有情面的。他趕緊按住薩爾夫端槍的手。
「別急,電子系統是沒有人情味兒的。隊長,不要貿然行事。」
「那我該怎麼說,求她不成?」
巴迪看著狄婭說:「你能不能把一層的電力恢復?我們真的有緊急事情。」
「對不起,巴迪先生。我沒這個能力。我是因為警報才出現的。警報停止後我就消失了。」
「那你能不能解除警報,或者開一條道路讓我們出去。」
「你們出去幹什麼?我必須要做記錄。這裡是機密研究室,非研究員不能進入何況你破壞了這兒。我無能為力。抱歉。」
「我們出去是為了去廢料停運倉庫。因為停電我們不能從大門進去了。如果你知道更好的路請告訴我。」薩爾夫說話了。
「因為觸動警報,你們要被困在這裡一個小時。待警報結束,你們就能出去了。這是系統設定,你們帶武器進入就已經違反條約了。」
「那好,我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希望你可以放一條路,讓我們出去。我們是外來的人,不知道你這兒的規矩。」
狄婭看著薩爾夫誠懇的樣子,剛才的橫勁已經沒了。她歎了口氣緩緩道來:「主研究室後面就是安全通道。但你們必須繞道走了。即使我放過你們,研究室自身的防衛系統也會殺死你們。」
「那我們怎麼繞道走?」
「從a-121區域的第4號房間走,然後進入陳列室往西,會看到『中央供水庫』,從那出去,就走出了研究區。安全通道就在附近了。」
「中央供水庫和安全通道的大門是否加密。」
「到那兒我會為你們打開門。警報有一個小時的封閉時間,也就是說你們要在一小時內走到中央供水庫。不抓緊時間的話,我就無能為力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狄婭消失了。水牆沒消散。薩爾夫不敢再去冒險了。
……
二人向4號房間走去。4號房間在a-121區最裡面。狄婭指的道兒估計要走上一陣子了。要趕在一小時之內出去。
薩爾夫對狄婭充滿了好奇心,這個電子人一定不簡單。
「巴迪。你剛才問她的職務是什麼意思啊?」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覺得狄婭沒這麼簡單,她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但故意對我們隱瞞。」
「這是為什麼?」
「她從來不正面回答這裡的問題。我跟你說過,這裡被遺棄了一年。」
「你說過,我當時還不相信你?」
「這回你該信了吧?就是狄婭告訴我的,開始我也不信,後來查了她的談話記錄。的確是這樣。薩爾夫,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別介意。」
「你說吧,我不會怪你。」
「軍方說與這裡失去聯繫是最近的事情,而狄婭說這裡被拋棄了一年多,是誰在說謊?軍方跟這裡到底有什麼瓜葛?他們派我們來到底幹什麼?他們又知道些什麼呢?這次來為什麼是機密任務?」
「誰知道啊,反正這次是很邪門。」
「我越來越相信這裡的人都死絕了。」
……
黑暗的道路總是沒完沒了,奧托和孟鈴回去的路走地很艱難。可能是來時過於著急沒有記道兒。回去時有點迷路。
「孟隊,我們怎麼走啊?」
孟鈴聽到了水聲。她想到救摩爾的地方也有水。
聽到「水」聲,奧托也異常興奮。「水,我們總算能喝到水了。」
「別興奮,你覺得暗河的水能喝嗎?」
「到那裡再說吧。應該在附近了。」
「我們順著河流走,就迷不了路。摩爾就在河岸附近。」
這裡到處是岩石,山洞變得越來越低矮。到最後,頭頂的空間只有一米。光線掃過的地方全被岩石遮掩住。那些石頭髮青,上面潮濕一片。從那岩石上飄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股味道讓孟鈴確信離摩爾昏睡的地方不遠了。就是那股焦糊味兒。那股味道來源於石頭上的那些液體。
就這樣貓著腰向前走了30米,孟鈴從戰術手電看到盡頭有一排橫向的洞,說洞未免牽強了些。前面應該加個「窄」字,說窄的不能再窄的小道兒更確切。
那小夾道兒大概十米遠,但這十米需要爬過去。
「匍匐前進吧。」
「孟隊,這裡有沒有別的路啊?」
「拜託,你別老說廢話行嗎?如果有別的道路我不走?你害怕就自己留在這兒等死吧。」
奧托趴下來用燈光向對面照射。對面有水聲很清楚的傳過來。
「是連通的,對面應該是條河流。」
「別猶豫了,沒別的路。我們爬過去。摩爾就在對面了。」
「這樣能行嗎?如果在行進途中塌方了,我們就被壓成肉餅了。」
孟鈴沒有說話,她紮好搶。低頭向裡一鑽,半個身子就進入夾道兒內。這道兒有半米高十米遠,十米長。
「如果你願意折返回去找路,就回去吧。我不攔你。」
孟鈴的話在洞內迴旋。她已經將整個身體鑽進去。胸部著地一點點向前爬。說實在的真的不舒服,頂腦袋不說,還超級憋悶。地面全是油膩膩的液體,散發著陣陣熏人淚下的焦糊味。孟鈴也頭疼但實在沒辦法。
「媽的!沒辦法,當兵的不容易啊!什麼苦都得吃。我還是女人嗎?」孟鈴心中不禁這麼想著,這滋味真是哭笑不得。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看著奧托還停在外面做思想鬥爭。女兵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還真在外面等死啊?」
孟鈴已經爬了3米遠了,可那傢伙還在外面守著呢。
奧托狠了狠心,咬咬牙,低下身子鑽入洞內。「成肉餅就成肉餅,總比死在噁心的死人溝裡好。」
「你磨叨什麼呢?」
「沒有。哇!這裡味道真噁心。」
「盡量別說話,憋著氣趕緊爬過去。快點!」
孟鈴見奧托進來後加快速度向外爬。
摩爾醒過來了,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人的氣息,只聽到了潺潺的水聲。黑暗帶給他的不再是孤寂更多的恐懼。
「孟隊,你在嗎?奧托!」
他喊著二人的名字,沒有回答,沒有任何人的回答。
「他們去哪兒了?」
醒過來後感覺渾身都虛脫一般。骨折處的痛越來越強烈了。摸摸身邊,槍沒了。手槍也丟了。只剩下匕首能自衛。他抽出刀子。仔細地用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周圍的水聲越來越大,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水裡竄出來。他感到水珠濺到臉上。焦糊味很沖,水是焦糊味兒的。接著又是水聲,這回很像水在翻騰。「撲通!撲通!」的翻滾,就像開鍋一樣。摩爾心中暗想——有東西來了,水裡一定有東西。大股大股的水流衝擊過來。這次的動靜更大了。一定還是個大個兒的東西。他想挪挪身子,可腿部的痛讓他一陣發暈。能明顯感到腿下積存著厚厚的血液,黏黏的很不舒服。手中只有刀,能怎麼辦?豁出去唄。
他看見一道紅光從水裡冒出來,那絕對是一道煞光。這光讓他想起了馬托的死。
他看清楚了,這道光呈一個人形。但強壯的外表讓人生畏,大概有兩米多高,紅光漸漸隱退。露出了強有力的外表。在黑暗中本該看不到,可這傢伙通體發光也就異常明顯了。它渾身冒著電流一樣的白光。頭很大,兩頭尖中間鼓。脖子也很粗。肩膀又寬又圓,上面長滿了犄角一樣的硬刺,渾身皮膚灰色,質感卻粗糙的如大象。雙臂很長都過了膝蓋,手很大,有六個指頭,每個指頭尖兒都長有圓球狀的凸起,彷彿如肉瘤。雙腿上下一邊粗,沒有人類腿部那種曲線。這傢伙外形很醜陋。雖然露出了腦袋但看不清有沒有五官。臉部一片雪白,什麼也看不見。
摩爾從來沒見過眼前兩米多高的大個兒,它到底是什麼東西?而且這東西離他只有三米遠。摩爾都能聽到對方的喘息聲。就像貓睡覺發出的「呼嚕!呼嚕!」地聲音。它正在朝自己走來,每一步都很沉重的樣子。
「登!登!登!登!——」這傢伙唯一有點像人的地方就是那巨大的腳掌。只是腳趾的地方被一排倒刺模樣的東西替代了。倒刺衝上。如果被這腳丫子踢上一腳不死也重傷啊。摩爾身邊已經沒有槍了。他只能握緊匕首,忍著腿部鑽心的疼痛一點點地向後退。希望能避開對方的視線。疼痛襲擊得他渾身直哆嗦,嘴唇都被咬破了。血液流入口中腥腥的很難受。
那大個兒已經發現他了,伸出巨臂一把將他提起來。像甩一隻臭蟲那樣,甩動著摩爾。膝蓋已經粉碎性骨折,摩爾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受傷的腿竟然從膝蓋處斷裂,碎骨摔的到處都是。這可是撕心裂肺的痛。在甩起他的一瞬間狂叫起來。已處於死亡邊緣的摩爾支持不住了。大個兒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給幹掉了。屍首扔在河溝裡。摩爾就彷彿一具玩偶被輕而易舉的幹掉。腦袋下淌出的血順河流沖走了。
大個兒露出了不屑一顧的陰森笑容,揚長而去。它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
……
摩爾地叫聲和大個兒陰森的笑聲在周圍迴響,不絕於耳。這些奇怪的山洞隔音效果非常差。
……
孟鈴心中一沉,
「摩爾一定遇難了。」
距離出口只有兩米遠的奧托突然停下來。
「什麼聲音?」他急忙向周圍掃視。
「你動作能不能快點?」孟鈴對他大吼大叫。「快點爬。」
忽聽得洞內「隆!隆!」迴響,大把大把的塵土從洞頂落下來。嗆得奧托一陣咳嗽。洞壁發出一聲悶響。奧托明顯感到背部有強烈的壓迫感,他的小臉都被嚇白了。
「不好!要塌方。快點——出來,奧托!」孟鈴的叫聲都撕裂了。說白了,她的嗓子都喊不出太大聲音了,由於缺水早就啞了。
奧托心知肚明,就算孟鈴不叫他也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他使出平生最大力氣拿出最大勇氣向前爬,指甲都抓劈了也不覺得痛了。
孟鈴在外面幫忙拽他。
18歲的新兵幾乎帶著哭腔對孟鈴喊道:「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快救救我——啊!
奧托的狀態完全失控了。
「隆!隆!」的響聲更加劇烈了。大塊大塊的石頭向奧托身後壓下去
孟鈴使出最後的力氣將他拉出洞來,可最後落下的大石還是砸到了奧托的左腳,腳骨被砸折了。突然的疼痛像熱浪般流遍全身。奧托用雙手狠狠地抓住孟鈴。彷彿她就是救命草
一樣。孟鈴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她也失去重心向後仰倒。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