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妮婭看著外面的世界,樹林和灌木,草叢,石頭,沙地全部隱藏在黑暗中。或者說埋沒更恰當。隱約可見樹林外面是空曠的沙灘,沙地很柔軟,她曾經去過那裡,**著腳踩到上面很舒服,就像是棉花。在月色中都看不到靚麗的顏色,只能憑借「沙沙」的聲音辨認出那是人工湖湖水在輕輕撫摸著岸灘,可能那聲音非常的小,只有在這靜靜的夜才能聽得到。或者說那微弱的聲音只能讓阿萊妮婭聽到,她可以感覺到微弱的聲音,哪怕是老鼠在地洞裡走來走去。
鑲嵌金邊的窗戶總是敞開著,一扇孤零零的窗戶總是對著外界開著,如果不鳥瞰只能看到昏黑的光線,也許會看到月亮。月亮高懸的夜,烏雲遮天的夜她都經歷過,她不知道多少次站在窗前凝視下面,下面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渺小。因為只能感受黑暗所以渺小,這是山上最高的地方,這是她的殿堂,能打開窗戶的房間是她的,雕龍掛鳳,到處充滿著羅可可的古典主義風範,這個屬於18世紀歐洲以纖細和女性為代表的裝飾風格雖然在現在很少用了,但它的個性始終經久不衰。古老的藝術也許是現代的珍貴。這些昂貴的家什在阿萊妮婭的眼中可能一不值,她會不屑一顧這些東西,會輕易的蔑視著每一件物品,從她的鼻子裡,口中,腦袋裡,身體的各種感官來鄙視這些昂貴的東西。會輕易的將一個價值連城的香水瓶子捏得粉碎。這也許在世人面前感覺虛假,但在這房間的女主人身上可以辦的到。她也不用睡覺,也許喜歡了,躺到仿古的大床上睡一會,但對她的休息沒有大礙。她不會因為好些個夜晚沒有睡覺而疲憊不堪。她不會因為攥碎一個香水瓶子而受傷,即使滿手都是傷口也會在瞬間恢復,她是魔鬼嗎?也許有人會問,她是。但她其實情願做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這是多少個不眠之夜了?她無法數清。地板上的煙頭又是多少根?她也沒有理會,煙對她的危害並不大,那就像是小孩子吃水果糖一樣簡單,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煙會減少壽命,而她完全可以吸收煙中的毒素並且也毫不費力的排出體外,因為她的身體本身就是機器和生物的完美結合。就是一部高速運轉的並且非常優秀的「完美金屬和生物的合成體」,她不再需要人類太多的感覺,但大腦會有人類的思維,會出現片刻的回憶和思想,當然,大腦是人類的機器同時也是阿萊妮婭的機器,但人類的腦子會輕易的死亡和衰竭,不同的是阿萊妮婭的不會這樣。
這裡的一切。這座美麗的仿古的官邸屬於她一個人,用人不會問她的身體,不會問她是否因為一件事情而煩惱,也不會向她叨嘮自己的煩惱。他們只管收拾房間,為女士做飯,安排她的娛樂生活,安排她每日在沙灘上過無憂無慮的生活,看著整個為她建造的人工湖和沙灘以及樹林,還有這座豪宅。她的生活可以說吃穿無憂,完美令世人羨慕,令每個人都瞠目結舌。但她並不樂意過這些美麗的生活,因為她恨給她這一切的父親——亞歷山大弗雷德裡克。最恨的是她父親給予她這個完美的近乎魔鬼般的自我。
「吱呀!」門被打開一條縫隙。
「小姐,總裁來看望您。」
高大的身影打在漂亮的地毯上。有些謝頂的亞力山大大人走進女兒的房間。
「你可以躺會兒,那或許——」
「你想說,或許對我身體會好一些。你應該不讓我的腦子中存在人類的感情。那樣的話,我會成為公司很好的生物兵器,你為什麼不那樣做?」
「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拿你當兵器,我永遠不會。」
「你為什麼給我這些。」
「我給你的都是你曾經想要的。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完美,但你已經是相對的完美了,我做的都是為了你,我的女兒。」
「別在欺騙我了。你做的是為了你,你的研究怎麼樣了?那些殺人的兵器怎麼樣了?那些活人實驗體有多少投入了熔爐?嗯,這個城市的感染近在眉睫了吧。我才不去管這些呢,我只想做一個正常的人。」
「你是一個正常的人,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永遠的健康,永遠的美麗,永遠的年輕。」亞力山大坐在床上,目視著連腦袋都不回的阿萊妮婭。「我見過太多的死亡,也知道人類對死亡的恐懼。我們人類的種族就應該強大。我是一名科學家我就要用科學的武器解決死亡,解決痛苦。」
「不應該是痛苦的。你盡可能的去做你的項目,為什麼我——」
「你出生時就是個神嬰。只是你不知道。你的母親——」
「你害死了我的母親,我知道你是兇手。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彌補過失。」
「在你母親身上我難逃責任。你母親的基因很優秀,她接受了我的實驗。病毒優化了她的身體每一個組織。這樣做的目的是讓你更加的完美。但病毒能使機體過度衰老是我忽略掉的。我答應過你,不會再發生悲劇。」
「哼——劊子手卻在狡辯。」阿萊妮婭保持著那種緊張的狀態,屋內的鐘聲嘀嗒嘀嗒的響著,外界傳來烏鴉的鳴叫。這個淒涼的夜並非只有她一人無眠。
亞力山大無奈地搖搖頭,雙手在神經質般的顫抖。他不能原諒自己的痛楚在心中像狂風巨浪般掃蕩著翻騰著。每每談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馬莉娜弗雷德裡克,也就是阿萊妮婭的母親時,自己的心中也會忐忑不安。他時常會在夢中夢到這位意大利的丰韻女人,阿萊妮婭的身體就跟她母親一樣的聖潔端莊。凸凹有致的玲瓏曲線一點不誇張的在女兒身上體現出來。夢中的馬莉娜總是向自己問女兒的情況,問她是不是比自己要成功?他總是在黃金色的早上和馬莉娜看夕陽和海鳥。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年輕,是壯年正30歲,馬莉娜29歲。那時他們已經結婚。當年的記憶猶如烙印烙在了亞歷山大的腦海裡。
「我會為你的實驗做出貢獻。我會為你做一切危險的事情,不會在乎得失。因為科學需要獻身,我願意為你做出一些犧牲。」
可能是愛情的作用,誰也解釋不清楚怎麼回事?也許是心中的默契,也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更好的更健康的活在這個充滿疾病和骯髒的世界上。有很多時候,亞歷山大都在想這個世界真的充滿了疾病和骯髒。也會良心譴責的說——
「這個世界上自然形成的病毒已經很多了,而我們卻要重新製作,發揮它的最佳限度,或為人類造福或為害死人類。好些事情都不是自己所為。也許是為了國家,也許是為了利益,也許是為了金錢。生活有太多的猜測和假設。科學同樣道理。當佛蘭肯斯坦看到母親痛苦的死亡,他發誓要阻止死亡,要改變死亡的恐懼。所以他製作了科學怪人。但唯一的缺憾是賦予了怪人人類的感情。」
他所說的這些像演講的發言的最後幾句正是阿萊妮婭的悲劇,他走了弗蘭肯斯坦失敗的老路。他看著馬莉娜眼中的矜持,下定決心做這項實驗。但他忽略了病毒只能暫時繼承在基因中並優化機體組織,而當優化的機體組織在迅速的新陳代謝過分消耗後,病毒的能量慢慢消退的時候,機體就會迅速衰老甚至死亡。這個很好理解,就好比一個燈泡,在外力的幫助下,突然變亮了好幾倍,在一段時間後,它可能會慢慢變暗最後完全熄滅。
「我無法答應你能夠維持多少時間?這是不穩定的。我無法預知將來的事情。」亞歷山大的話沒有退去馬莉娜眼中的矜持。她答應了做出犧牲。亞歷山大做了最後的決定,讓她的基因與精心培育的病毒細胞有機同化,這種同化不會在外觀上改變機體,而是改變整個生命體的內部組織。
阿萊妮婭出生的第一天很順利,在後面的六年中,也就是阿萊妮婭6歲的時候,當然。她6歲時已經有16歲的能力和身體了。馬莉娜開始衰老,在短短的6周內迅速衰老死亡。亞歷山大沒有告訴女兒,她的母親死亡的真相。直到現在他才有勇氣說出來,他知道,阿萊妮婭不會原諒自己。告訴不告訴她結果是一樣的。但他所做的沒有違背馬莉娜臨終的遺言。
蒼老的猶如乾柴的手無力的攥著亞歷山大的手指。
「別哭,亞克(亞歷山大的小名也是愛稱),我做了件美好的事情。你應該高興才對。這也是你的想法。基因鏈接在她的身體內也許會比我優秀。你跟我說過的,從一個胚胎培養會更加優秀,那樣機體可以逃避因衰老而死亡。是這樣嗎?」
「是的。」
就這樣,馬莉娜得到了最後的答案微笑著離開了人世,一個母親為了什麼?為了自己的孩子健康茁壯的成長。甚至是非人類的方式成長,就因為這個原因,這個既沒有創意又沒有歪曲的原因。可能讓人覺得歪曲的是母親的瘋狂。也許是科學的瘋狂,科學後期的優化行為的瘋狂。可能是借助一個瘋狂的生物科學的妄想來成功實現真實世界的虛擬事實。而且實現的很成功。
亞歷山大不知道多少次試圖扭轉阿萊妮婭的感情,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你可以走了。現在就走,就現在——」阿萊妮婭的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目光。那目光彷彿要穿透他的身體。
「我不會拖很長時間的。讓我在你的房間呆一會兒,我只要看見你就足夠了。」亞歷山大的目光很真誠,他不會因為女兒沒有叫他一聲父親而大發雷霆,也不會因為劊子手的名詞扣到自己頭上而辯解,也許在外人眼中,他會毫不猶豫的痛罵起來。就是做錯了什麼,外人也會對他很客氣的。只要進入了女兒的房間他的脾氣就溫柔了許多,他對女兒的這種溫存得到了外人的一致認可,而他自己只需要一個人的認可就足夠了。但這個人卻永遠不會認可,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嗎?有很多時候,他更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現在就立刻出去。」阿萊妮婭的聲音挑高了三分。如果再不出去的話,真的會來一場戰爭。
父親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當他轉動門扶手的時候,身後冰涼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讓我有了感情是我最大的痛苦,你的研究不會得到好下場,整個羅傑市將成為人間地獄。」話後是一連串冰冷且刺骨的笑聲,穿透烏雲劃破夜空,激盪起森林中的烏鴉和蝙蝠……
很多科學家向亞歷山大提意見,帶著違心的笑容讓他再做一次對女兒腦部的徹底實驗,讓她真正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但每次的交談都被大人痛罵出辦公室。甚至用手槍威脅他們。這使得他自己更加陷入無底的深淵,久而久之,總裁身邊的人越發的不信任他,他也漸漸的進入了超級迷茫的低落的情緒中,雖然,在公司中聽從他的人很多,但底下已經嚴重勢力化了,並且將羅傑市快速的推向死亡。由於總裁在女兒身上過分的用心,對公司上下的事情漸漸冷漠。使得羅曼和公司科研機構的人士漸露鋒芒。
亞力山大很明白科學家們的意圖,如果按照他們的意思辦就等於毀了阿萊妮婭,讓她成為沒有感情的「人」,那不就是「bow」嗎?就是殺人的武器了。那樣公司的人就可以利用她來對付外來勢力的「反黨」。他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處理。正因為他怕自己穩不住局勢而讓公司得手改造阿萊妮婭,所以他首先對女兒腦袋裡加入了機械攻擊的電路芯片,並優化了機體的抵抗功能。讓她具有了一個機器殺手的潛在威力。這樣,他也可以了無牽掛的離去。但所做的一切女兒萬般憤怒使他極端絕望,他沒有想到一個超人為什麼喜歡正常人的生活,而當人們萬般痛苦的時候又想著世間的一切為什麼不能用科學的方式解決?在世人眼中真的很矛盾。
阿萊妮婭的做法徹底打垮了父親的心裡防線,也辜負了母親最初的心願。她的狀態處於正負兩個極端,異化的身體組織和同化的優異病毒讓她本來屬於人類的思維和感情慢慢消失,就像一潭清水慢慢被注入的污水混合,她的思維有了獨立的屬性,但有時候,人類的思維又回到了腦袋裡,但始終有一天會喪失殆盡。也許那天來的很遲,也許來的很快。但是現在她已經無法分清對與錯,無法對一個人的幫助產生一點點的謝意,也無法看到一個帥呆的男人而興奮,亞歷山大也知道她在一步步走入危險而幾乎是將女兒關押在古堡的牢房中。可能是女兒真的不想離開,也許是女兒在積蓄著力量爆發。她腦海中對母親的印象也在漸漸模糊了,所以她也無法知道母親的心願是什麼?他也不知道那女人當初為什麼會接受亞歷山大的實驗。她執意的認為那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該死的亞歷山大,男人為什麼那麼自私?她已經不想這些了。也不用想這些了,因為她要等待那天到來,要讓羅傑市的一切都屬於自己。真真正正的屬於自己。而那愚蠢公司的人能夠在她身上找到一點利用價值就不叫真真正正的屬於自己。
亞歷山大知道女兒的情況會漸漸惡化,人類的思想會進一步失去。他要轉變過來,他要讓女兒回到過去,但他深深的明白在為馬莉娜做實驗的一刻起就已經無回天之力換回女兒正常人的生活。作為一名父親,理所當然給予自己最愛的人關切,哪怕這關切微乎其微,甚至在根本無法挽救靈魂的時候,也要嘗試,他要嘗試著讓女兒的大腦殘留人類的記憶,雖然這違背女兒的願望。他不能讓女兒成為「bow」,成為任由傘公司呼來喝去的兵器。一定要再次進行實驗。可沒有人願意幫助他,因為這個時候,羅傑市的災難終於爆發了,病毒散播開來感染了城市的無辜市民。這一切的災難並不是亞歷山大造成的。而是手底下的科學家和羅曼的偃旗息鼓敗壞作風,科學家的實驗出了問題,而且污染了飲用水。而這個城市的下面就如同巴黎地下城一樣的繁華。甚至有電影院,有歌廳和小賣部。地下鐵路也是交錯發達的。可以帶你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所以地下城對病毒蔓延有積極的作用。
看著周圍鋼鐵反著灰藍色的光,手術台無影燈慘白慘白的光線。他聽不到殭屍們的哀號。看不到市民被殭屍們圍困像熱鍋上螞蟻的景象,看不到僱傭兵們狗咬狗的可惡嘴臉。他只能看到一張美麗的沒有表情的臉,一具冰肌玉潔的如同死去的身體躺在手術床上,在強大的鎮靜劑作用下阿萊妮婭昏睡過去了。亞歷山大腦海裡全身心的將思緒撲在女兒身上,他才不會在意外界的血雨腥風,哪怕是天崩地裂。他戴上手套拿起了手術刀,銳利的刀鋒閃耀著慢慢放到女兒的腦部,他撥開女兒濃密的黑色頭髮。
「就像你的母親一樣,我可愛的女兒。我要讓你恢復人類的情感,然後我會帶你離開找個美麗的國度定居下來。馬莉娜走了你將是我的一切,阿萊妮婭。」當他把手術刀輕輕按到女兒腦門處的時候。好像感到一滴溫熱的血液流到了自己的手套上,那是紅色的液體彷彿透過膠皮手套粘在自己的肌膚上。頓時,亞歷山大的手指頭顫抖了一下劇烈的熱灼傷了皮膚般的疼痛。手術刀脫手「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同時,一隻玉手抓住了亞歷山大,將他按到自己的眼前。
「害怕了?你以為鎮靜劑會麻痺我嗎?」她坐了起來,一拳將父親打到牆上。她雙腳站在冰涼的地面上。
亞歷山大摘掉手套發現手指頭沒有任何傷痕。他哽咽了。「我——」
「現在羅傑市完蛋了,你如願了吧?」
「我想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讓你——」
「夠了!閉嘴吧!用實驗的方式。墜落的靈魂是無論如何也挽救不了的。」
「不會的,我會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跟撒旦去說這些吧!」阿萊妮婭的身體在劇烈燃燒在變異膨脹,手指變長,指甲迅速銳利尖長。
而亞歷山大毫不退縮的樣子,他的眼中保留著一種矜持,一種真誠,寧死也不放棄的勁頭。就像他知道一切將這樣結束似的。當她在父親眼前劇烈變異成一個近似液態金屬的人,亞歷山大掉下了一滴眼淚。他知道女兒已經無法改變。阿萊妮婭水一樣的身軀在蠕動,慢慢變成了馬莉娜並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將他摁到牆上雙手狠狠地擁抱住他的腰,其實是掐住。銳利的指甲漸漸透過衣服刺入骨肉,然後是濕漉漉的,粘粘的紅色的液體從10指間向外流淌……
「我們可以繼續看夕陽了,我們又回到了漂亮的西西里島不是嗎?」
亞歷山大真的看到了西西里島的燦爛陽光。他覺得身體沒有一點點的痛苦。彷彿就像情人的擁抱一樣。眼前的馬莉娜年輕漂亮。
「我會帶著女——兒一起——去的,我會去——找你。」他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哽咽和身體的任何不適。眼前忽然出現馬莉娜在慢慢離自己遠去的畫面。當他倒下的一瞬間,看到的是三個人的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遊歷在海灘上。他伸出充滿血液的手臂,在半空中抓著什麼。他看到阿萊妮婭美麗的小嘴唱著童年的歌謠。笑顏像綻開的玫瑰花一樣純潔。
「阿萊妮婭——阿萊妮婭——」
聲音伴隨著眼前的美景慢慢消失,亞歷山大帶著憧憬回到了夢寐以求的美麗的國度,那國度也許是天堂,那天堂也許是西西里島。也許他們現在就在唱歌在跳舞,聽著波濤品嚐著異鄉情調的美食美酒——
阿萊妮婭恢復了常態,她的身體看上去更加的光潔,在燈光下異常的發亮。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像液態的珠水,那可能不是汗水,也不是體液,我們可以將它想像成一種非正常的保護體,就像是植物分泌的惡毒液體。她看著地上肆意流淌的紅色血液毫無感覺,血液讓她本身屬於人類的思想更加的削弱。她體會不到一點點的痛苦。這是她最大的悲哀。
也許這個屍體會慢慢的腐爛發臭抑或者成為殭屍的美食,阿萊妮婭不會管這些,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她獲得了絕對的自由,那自由就是擁有了整個羅傑市。而且這段變異的情感會迅速在她腦海裡灰飛煙滅。母親,父親也許只是個代名詞,但不會知道它有什麼意義。而暫存的也只是人類基本的語言功能,腦海裡殺戮的**會占主要位置。這就是阿萊妮婭,她的父親成功的將人類的語言與靈體同化顯然是個創舉。她是神話。但這些她不會在意。
公司在病毒爆發的前幾天,秘密給她一個指令。指令是這麼寫的——
「爆發近在眉睫,傑斐遜當局要有人來調查。指令0112——裝做倖存的科學家協助傑斐遜當局的人並竊取當局的調查結果,交還公司處理。」
她欣然接受了密令。她知道結果會讓傘公司很懊惱。她是總裁的寶貝而不是公司的寵兒。公司愚蠢的傢伙們哪裡知道阿萊妮婭的自由主義,她要做異變城市的主人而不是聽人使喚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