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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獄中的期待 文 / 孤寂的靈魂

    一切恢復平靜,外面到處是慘白的燈光。儲物間的燈忽明忽暗,電壓不穩。

    聽了克萊爾一番話的史帝夫嚴肅了許多,心中也不再那麼衝動和孩子氣了。他很久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克萊爾的眼睛。他看到女孩說的那麼坦然,誠懇。不由得有些相信她並且同情她的感受。

    「你說,你經歷過。那是地獄般的恐怖——魔鬼,是什麼?病毒的傑作?是災難。人類也不再是人類,是活死人?」

    「就在外面你聽到了嗎?」克萊爾讓他仔細地聽。「就是那種嚎叫,每天我都會做惡夢,就是那些聲音。」女孩已經不哭了。

    門外一切人為的聲音都沒有了,就剩下「啊!——」的聲音——透過破爛的聲帶發出沙啞的慘叫。還有拍門那沉悶的聲音。

    「它們要突破這裡——」

    「它們已經佔據了這個基地?」

    「差不多。我們暫時是安全的。它們一旦破門會來找我們,會吃了我們,就像獅子撕扯一頭羚羊。」克萊爾說出這句話時,心中沒有一點畏懼。而史帝夫直起雞皮疙瘩。

    「我想你的哥哥——」

    「恐怕他不知道我在哪兒?」

    「該死的羅曼!是這個老混蛋把咱倆送到這裡的,他該負全責。」

    「這個世界有很多的混蛋,那個上校也許死了。那最後的槍聲或許就是證明。」

    「他想讓我們隨著軍隊撤退,可是事情太突然了。他們倉促應戰結果失敗了。我們就被擱置在一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早放我們出去?」

    「因為我們是來等死的。奧倫也是去送死的,進入那個城市都他媽的是送死的。那裡全是死人。如果美軍在那裡做了什麼的話,那都是不值得的。我們——」

    「說什麼也要弄開大門,我們趁它們沒有撞開門先逃走。」史帝夫又要去砸門。被克萊爾一把拽住。「沒用的,那是電子門,你砸不開。你為什麼總是砸門。如果軍區全部封死了,我們就更出不去了。」

    「難道就憋在這裡等著它們進來吃!克萊爾,我是為了咱倆。」

    「你坐下來,好嗎?說些話。別費心思了。也許你說的對,我的哥哥會來的。坐在我身邊。」克萊爾顯然有些害怕事情進一步惡化,她寧願在這之前和史帝夫說說話,讓她覺得這裡有人在溫暖。那心情是等待死亡來臨前的安慰。她要他坐在自己身邊就行,讓她感到活人的存在,外面的聲音才不會太過敏感,因為殭屍們的嚎叫彷彿就在克萊爾心中,讓她焦急煩躁。

    他坐在了女孩身邊。「你向來都這麼嚴肅?」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我應該帶你走出去——」

    「史帝夫,你後悔救過我嗎?也許上帝不讓你遇到我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你可以不告訴我你被警方詢問的事情。你——」

    「我不後悔,一點也不。真的,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想——想——」

    「想什麼,可能會喜歡上我?」

    「我——」史帝夫臉有點燙,「不知道——」

    「沒想到你還挺靦腆的。你就沒交過女朋友嗎?」

    「美國的女孩都這麼直接?不,是直爽——」史帝夫撓了撓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我的家鄉在中國,我只是來這裡上學並在這兒找了份工作。」

    「第一次見你就像亞洲人,只是我沒說出來。你送我的花我還留著呢,很感激你。當你坐在病床前我以為你不懷好意呢。還把你罵了。」

    「沒關係,因為救了你把我陷害成這樣你才帶有歉意的,是嗎?」

    「如果不是我,你有可能在家裡看電視或者上班。」

    「不,你錯了。克萊爾,我從來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我沒覺得有一丁點的錯誤。我不怕那些所謂的活死人,那就讓它們來吧。奧倫和羅曼很高興看到我們害怕我們死亡,我們就不能讓他得逞。我會的我會和你面對,我說到做到。你不要再說對不起,沒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我希望你以後永遠不要說,就算是懇求。」史帝夫也很激動,克萊爾的道歉讓他更加的嫉恨羅曼,反而讓他覺得女孩的遭遇更加不幸,她還要再次遭遇那些腐爛的屍體,臭烘烘的討厭的殭屍還有數不盡的怪物,女孩不該接受這些東西,不該讓她們看到死亡和慘劇。因為即使和平年代,女人受的傷也遠比男人要多。為什麼痛苦總是尋找弱勢群體。史帝夫干了4年的記者,通過鏡頭記錄了無數的受害者,這些受害者大多數是女的,而且還相當的慘。

    他的手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克萊爾握住男孩的手。

    「你不必這樣,我相信你。史帝夫。我們還是冷靜點,都睡會兒吧。一旦出去就再也沒時間了。」克萊爾倒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抱著女孩的腰,二人就這樣靠在牆角,慢慢地閉上眼睛——

    周圍是一片漆黑,克裡斯手扶的地方冷冰冰的,是金屬,金屬特有的寒冷鑽滿他全身,連光線也沒有。聞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難道是管子裡味道。不對,管子裡的味兒是發霉和潮濕的,管子底部有水。

    「那是水嗎?」克裡斯摸索著,手感不像,粘膩膩的。還有些腥味,不是水倒像是血液。而且有一滴滴在了克裡斯頭髮上。他仰頭看,好像感到一股強烈的光線照到眼睛上。他只好瞇起眼,看到一個黑影映照在格子樣的地板上,透過鐵格的縫隙他看到一顆人頭,那人頭在流血,血液是從嘴巴流出的。克裡斯立即躲開,他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殭屍的半拉腦袋,下巴已被打掉了。但還在努力的咀嚼,白色的眼睛隨著克裡斯的躲閃來回轉動,還有很多「人」的身影,從那裡慢慢走過。一隻腐爛的裸露的腳將人頭趟開了,血液還在順著管道壁往下嘀嗒。他想到了軍區的人為什麼會倉皇逃走。因為殭屍部隊佔據了地盤。想到再次與惡魔相遇克裡斯心中一陣顫慄,摸了摸身後的手槍,只有槍套,原來手槍是在逃出大奔的時候丟掉了。他繼續向前走卻一步邁空,跌跌撞撞向下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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