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裡面是什麼!」克裡斯一咬牙拽掉鐵箅子,一縮身鑽進了黑暗的管道內……
「剛才是什麼聲音?」史帝夫問。
「槍聲——」克萊爾拔著小監視孔向外瞅。「沒人了。」
「你說什麼?克萊爾,什麼?」
「大兵都跑光了。」
「他們在打仗嗎?」
克萊爾點點頭。
「是的,我們完了。」克萊爾回想起羅曼的話。
「這麼英俊的臉蛋兒變成殭屍會是什麼樣子?」
在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必然要回到這兒來。回到自己嫉恨的地方來。軍事防禦體系是說給別人聽的,還不是在短短十幾分鐘就垮掉了。真他媽的倒霉,這一打起來就忘了這兒的倖存者。該死的,這不是讓我們等待死亡嗎?克萊爾陷入了沉思,她徹底的絕望了,徹底的崩潰了。不知道遠在他鄉的哥哥在哪兒?她還要期盼他來嗎?克萊爾凝視在監視窗口的眼睛越發的濕潤,看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了。兩行熱淚禁不住地滾落下來。她用手遮擋住自己的臉,蹲在房間的角落處痛哭失聲。
這可把史帝夫嚇壞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急得抓耳撓腮,一時語塞。「是不是我的話——說錯的——地——方,你怎麼了,克萊爾——你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你怎麼了,告訴我——好——嗎?」
他試探著用手扶著克萊爾的肩膀,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緩解她心中的不適。女孩沒有停止哭泣,也沒有拒絕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隨著抽噎她渾身都在發抖。史帝夫實在找不到安慰的方法,他一下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大叫著:「好!這樣,我將這該死的大門砸開,咱們逃走!」
「不!」克萊爾突然抬起臉聲嘶力竭地叫喊道。
這聲音非常有穿透力,幾乎撕碎史帝夫的耳膜。他由衷地感到克萊爾的絕望表情和神態並非來自表面的痛苦。
「你——」
克萊爾擦掉了兩行眼淚,努力使自己的淚水在眼睛裡打轉而不在流下來。
「如果痛苦能夠讓你好受點,那你就哭吧。就盡情的發洩吧。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史帝夫,我——我——我,對不起,對不起。」
史帝夫緊鎖眉頭,「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你能坐下來嗎?就坐在我身邊。」
克萊爾知道不能隱瞞了,她要一個字不拉的告訴他事實真相,這個羅傑市的真相。她要讓他有心理準備,她知道自己如何表示恐懼和為難都無法沖淡史帝夫臉上的稚氣,除非讓他親眼看到事實真相。當她竭盡全力說出「不!」這個字眼時,她腦海裡出現了很多畫面,很多和哥哥在一起的戰鬥的回憶,它就像放電影一樣。這裡也許是暫時的庇護場所。一旦房門被打破克萊爾將看到不想看到的畫面,這畫面她不敢想。所以她要阻止史帝夫,因為她心裡愧疚,不能再搭上無辜的人。況且這無辜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因為自己和大哥使得好端端的他被一步步惡化推到現在的下場,這些史帝夫哪裡知道?這個大男孩哪裡知道事情惡化的不可收拾了呢?
兩把m60和m16a1都無法有效打退蜂擁而來的殭屍隊伍,他們所幹掉的只是百分之十。不能再退了,再退就到了「b」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們通過這個區域,一旦通過了就連逃跑都成問題了。因為「b」區是「黑鷹」的核心。
一顆飛來的榴彈將屍群撕裂,爆炸蹦出的碎肉噴射到牆壁上,竟然有只斷手飛到威爾腳下。他回頭一看。
「你要的支援來了。」上校將一把步槍拽到臨時推來的大木箱子上。「看來這群畜生要包抄我司令部了。」
戰鬥打響後,威爾所帶領的五人現在只剩下羅伯特這個二等兵了。兩把m60都打光了,子彈都堆成了小山。可是殭屍隊伍還在增多。
「放棄掩體,你們倆撤退。」
三人向後撤退,又關掉了一扇門。
威爾看了看周圍說:「往哪裡走呀?」
「絕對不能讓它們進入『b』區。」上校用槍將旁邊的一個鐵蓋子打掉。「從垃圾管道下去。」
「那您呢?」
「管不了那麼多了。」上校看著身後的走廊,這是「a」區最後一個走廊了。眼看那薄薄的鐵門就要被殭屍撞破,他迫不及待的放開嗓門吼叫著:「聽到命令嗎?我叫你們倆從垃圾管道下去。我已經將通『b』區的大門封鎖了。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們必須走,想辦法離開這裡。我把它們堵在這兒能拖延一些時間,快走!」
二人還是依依不捨,這時,走廊的大門被撞開。大批殭屍如潮水般湧進來。
「快走!」上校摘下那枚紫金勳章塞到威爾手上。「倖存了,別忘了把它交給我的妻子和孩子,告訴他們我永遠愛他們。」
危機如洪水猛獸,二人忍痛割愛一股腦鑽進垃圾管道。
彈夾中所剩無幾的m16a1很快完成了它的使命。屍臭味道和腐爛的氣體充斥著上校的鼻子,令他眼前一陣子發暈。他看到那些模糊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向自己靠近,它們喉嚨中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像身處地獄的感覺。冰涼的大門給了上校一個提示,這就是封閉的通往「b」區的大門,是該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手槍頂住了被汗水浸濕的太陽穴。
「砰——!」
槍聲過後是久久不能平靜的心情,還有殭屍們獨有的哀號。半個基地在短短的一刻鐘全線崩潰,將進50多人固守的「黑鷹」就這麼淒慘的覆滅了。如果團結一致,慘劇或許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