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車停在了街心公園偏僻的小山上。吉爾的眼神一時間沒離開克裡斯的臉,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同時想起了愧疚的行為,心中悲喜交加。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
「你還好吧?克裡斯,看到你健康我很高興。」
克裡斯沉悶著臉對同志的慰問毫不在意,他摸了摸衣兜,沒有了,一定是打架時給掉了。其實她知道克裡斯在找什麼?從油表盤上拿起一包香煙扔到克裡斯面前。
「你是在找它嗎?」吉爾看著眼前的克裡斯。憑借工作多年的觀察,她已經瞭解眼前的人在生氣時最喜歡做的事情。
他許久沒有回答,也不看吉爾的臉。雙方沉默了一會兒。吉爾開口了。
「你恨我我知道。可我是沒有辦法,那是命令。你走後不知道局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你沒事,我很高興。很——」
「別說了。」他顫巍巍的手拿起了那包香煙,慢悠悠的抽出一根。吉爾給他點著了火。克裡斯在濃重的煙霧中咳嗽了一下,還是拚命的吸煙。
「我知道你的苦衷,吉爾。你難道就不能考慮大局,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毫無準備的離開了,而且離開的那麼不聲不響。你難道就不知道我們遭遇了什麼樣的困難?雖然我是隊長願意承擔責任,可是那些死去的隊友呢?他們都是共患難的朋友,他們有家人有女朋友。你怎麼如此的絕情,如此的冷酷。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是執行命令,克裡斯。我別無選擇。那時候我已經沒有軍權了。你是不知道的。我難道不想著你們嗎?我的心就是鐵打的?克裡斯,我絕對沒有對你撒謊。我不願意看到你處在危險中。我很自責,所以我怕你的責怪。一直不敢通知你,結果你還是去了警局。」
「你在掩飾你的虛偽,我最討厭這樣的人。」
「隨便你怎麼說,我真的無可奈何。」
「我聽的是真心的話而不是虛偽的道歉和責怪。如果我們是老戰友,你還怕什麼?我就是要聽你的實話。要你說這是他娘的是怎麼了?羅曼怎麼在局裡?我出征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難道認為我就會揪著人家的小辮子不放。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永遠回到過去,我克裡斯可以挺起胸膛做人,我對得起所有死去的隊員。」
「羅曼控制了警局,他把咱們的局長大人告發了政府。他首先把事情告到了政府那裡。總統知道事情半信半疑,就派了秘密組織暗訪羅傑市,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經過盤問,摩爾只好供認有意隱瞞災情的事實,可是政府軍的人根本不聽他解釋,給他開除了。而且整個警察局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員全部免職。總統知道事情後,非常氣憤。覺得事情惡化到如此地步跟傑斐遜安全局有很大關係,而且市長也沒有逃過一難,他也被罷免了。9月25日總統和議員們開會商討對策,採取軍隊進駐的原則。接下來的一些行動全部由政府軍一手操辦,那天,我接到政府的命令全線從羅傑市外圍撤退。當我回到局裡時,大多數人已經收拾東西回家了。沒有看到局長。」
「原來是這樣。」
「你們在城裡交戰很辛苦吧?」雖然吉爾不想問這些,但還是問了。
「還提那些幹什麼。」克裡斯苦笑著說。
「整個事件都像是羅曼預謀好的。」
「那麼摩爾跟你說過要把災情告訴政府的話嗎?」
「他是在保年輕市長的高帽不被擄走。反倒弄巧成拙,我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抽著悶煙。而我勸過他一回,結果被罵了個狗血噴頭。我已經想到事情會這樣,只是來的快了些。」
「那混蛋怎麼當上的局長?還有那麼一群捍衛者。看他們叫他局長我就犯噁心。」克裡斯憤憤不平,將煙卷撅折了狠狠地丟出窗外。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他接管警局。可能政府軍在利用他。」
「利用他什麼?」
「我想應該是他對羅傑市的瞭解吧,因為這個人是本地的,最瞭解那個城市的唯一的人。」
「他扔掉他的市民逃跑了。他不佩有『倖存者』的稱號。」
「我分析這回政府軍一定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和敵人,遇到了不少的挫折。軍方可能採取了以攻為守的方針,而且要狠狠的利用羅曼一下。他們也許知道羅曼不是什麼好鳥。然而利用他也是萬不得已。」
「難道你沒跟政府軍隊說,我在那該死的城市裡執行艱巨的任務嗎?」
「我接到的只是撤軍命令。如果不執行就要軍法處置,革除軍銜就意味著我不能再成為合格的警察。我不想丟掉得來不易的工作,因為我愛警察這個工作。而且政府軍就是聽了我的話也不會相信,他們才不在乎執行任務的隊員們,他們接管只是按照他們的計劃。而營救你的計劃不在考慮之中。一群混蛋!他們太自私了。」
「你沒必要大聲喊叫來證明什麼?我從來不喜歡宣誓。我不會怪你。我只想知道你為我做了什麼,沒有去跟政府軍交涉嗎?」
「我試了很多回,親自去叫門。結果還是被轟回來,這群傢伙不聽我解釋,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忍心看著你死在那個城市,因為這事情我們死的還剩下誰了?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吉爾幾乎絕望的看著克裡斯,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克裡斯看著她的眼睛,碧藍的眼珠有些濕潤。她的眼睛說明了此刻的無奈。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即使再大的事情也要自己承擔。責怪,埋怨,不肯撒手都不是很好洩氣的手段。克裡斯知道吉爾的為人,她不會對自己撒謊。他摟住吉爾讓她的頭靠在了克裡斯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她的搭救自己已經在牢房中了。
「我們失去的太多了,不要想著過去的事情。我們會回去的,安全局一定會回到我們的手裡。」
克裡斯回到家裡已經接近晚上8點了。腦子裡還在想著吉爾的話。他與這個同事共進的晚餐,這是離別之宴。她勸克裡斯不要再去警局。
「克裡斯,雖然我不是什麼警察了,但我一直保留著那份拍攝記錄。這記錄可以作為證據,對於整個事件不算什麼,雖然政府軍看到了現象卻沒有看到現象背後的齷齪,所以我留在傑斐遜一定危險。我決定離開這裡,但我會關注羅傑市的發展事態,如果有困難,你給我打這個號碼。我會幫助你的。而且他們知道我原先的手機號,這是我新的號碼。」吉爾遞給他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