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放了米歇爾一個鐘頭的假讓他去看看地下室的「德蒙特」,讀者要問了,「德蒙特」是誰?還記得克萊爾走出電梯的時候衝她嚎叫的狼狗嗎?就是米歇爾的愛犬,純種的德國黑背,他已經養了它五年了,每回出征都要帶上它。他也幫助米歇爾完成不少任務。再一次緝毒案中就是它靈敏的鼻子嗅出了藏在螺母扣內的毒品,使得毒品沒能流往海外;還有一次米歇爾睡過了,也就是他的狗將他叫醒因此沒有遲到,而那天正趕上市長視察工作,所以他的狗幫了他大忙;這次他本來不想帶它來的,本來要讓這條老狗退休在家過年假,當他出征的那天,德蒙特咬斷了鎖著自己的鐐銬追到了警署:他總是稱呼他的狗叫「老傢伙」,有時他也被人稱呼叫做「德蒙特」,他反而不生氣。他認為是這條狗為自己掙了不少臉面。
他心中帶著少許的快樂猶如去看望自己孩子般走進了地下室。首先來到養犬室,讓他失望了,德蒙特跑了,養犬室的門好像被打開而不是撞開,昨晚上他還帶著它巡邏看著它吃食。但現在,它的食碗和水碗被倒扣在地面上。更奇怪的是籠子的開關處留下一個血爪印,隱隱約約留下一個圓形印跡。那也許是犬的肉墊兒;還有一點,血跡是從外面留下的,說明一定是外來生物放走了「德蒙特」。這是他的初步猜想,他相信自己的愛犬也許已經遭到了玷污。已經成為邪惡的物種了,他愉悅的心情頓時冰釋了。
養犬室外面是間汽車修理車間,各路的修理工具散落一地。放眼望去這裡的佔地面積相當大左一路全是修理室,右一路堆滿了報廢的汽車準備進入工廠打造成廢鐵使用。路的中央有一輛黃色寶馬跑車,油漆剝落,車窗破碎,連車門都掉了。讓他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汽車輪胎下面躺了一具犬的屍體。米歇爾發現它不是「德蒙特」,而是一隻爛狗,肋骨暴露在外,屍體下流淌著已經乾涸的血液。要說它的眼睛最為獨特——像一個熄滅的紅色燈泡。正在此刻,外界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氣氛,這聲音指引他向盡頭的出口望去。他剛要過去卻看到一位穿牛仔褲的男子跑下來,那男子被門口的鐵柵欄門擋住無法進來,他在呼救,好奇沒有迫使米歇爾奮不顧身去搭救他,因為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三隻犬將男子包圍,他一動不動的倚在柵欄門上,以為保持靜默就會逃此一劫。犬已經離他一米之遙,它們在男子身邊溜躂著不肯離去嘴裡哼哼著衝他呲牙。其中一隻亮黑色皮毛的惡犬撲倒了男子,米歇爾在它攻擊的一瞬間已經看出來了。
「德蒙特!不要!」他跑過去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了,他聽到了如撕布般的聲音,「德蒙特」撕破了男子的喉嚨,受害者的頭像個落地的鉛球砸到地面上。呼救聲沒有了,一切又恢復了安寧。又有一個生命被吞噬了不由得讓米歇爾心中泛寒,他幾乎喪失了鬥志,
「德蒙特,這還是你嗎?不敢相信——?」他哽咽了。看到「德蒙特」仰起了頭,那不是他所見的愛犬——它的臉被血跡污染了,雙眼放射紅光。
它貪婪的舔著右腮邊的血跡;牙齒上裹著新鮮的血漬;雙耳的皮毛粘在了一起。現在的樣子令主人噁心,它看著主人的臉紅色的瞳仁中不再留戀往日的溫情,以凶殘的目空一切的眼光盯著他,衝他嚎叫衝他呲牙撲他,它要吞噬他。三隻惡犬同時撲向鐵柵欄,弄得整個修理車間「叮噹」亂響,米歇爾無法忍受,他端起了機槍向柵欄門橫掃一氣,子彈殼像上了弦一樣飛射著。他的怨氣隨著子彈的不斷消耗而殆盡了,留下的只是氣憤和失望。
三隻惡犬逃之夭夭了,傾斜的地面上留下了不規則的犬腳印……
地下室發生的一切只有米歇爾一人知道,他要找長官說說清楚。
街道上擁來一群殭屍,就像是合謀好的那樣。它們前進的方向是中心大樓的地下修理車間。
威廉已經想好了對策,他要告訴克裡斯真相但是不將血清樣本交給他。克裡斯看著威廉臉上的表情,已經猜到了這位科學家狹隘的一面。共事雖然並不是很長,但克裡斯心裡清楚他的如意算盤。所以在干坐了近一分鐘後還是克裡斯先說話了。
「威廉部長,如果你想要這份病毒的血清就保存好,不要讓你的研究成果流產。我本來就不該跟你搶。你是科學部部長,一切由你定。但是我囉嗦一句,不要太張揚了。研究結果交給安全局後我們也不算白忙活了。」
「還是克裡斯夠本分,我已經詳細的陳述了血清的用途。它可以阻止「g」病毒的感染,我猜測它還可以有效抑制病毒寄居體在體內的成長。經過理想推斷,它還可以殺死「t」病毒。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的研發者是誰?他簡直是個天才,竟然將血清完好無損的裝載到一塊寶石裡。了不起。」
「等等,你剛才說的病毒寄居體是什麼意思?」
「『g』病毒的感染途徑是經過寄居傳播的。這是經過我們四人小組的初步猜測得出的結論,雖然還不能肯定。但是我們猜想『g』病毒攜帶者類似蠕蟲,進入身體後吸收體內養料快速成長然後從體內破殼而出,來到外面後完成它的二次成長過程,這次的成長將是劇烈的,力量和體形會瞬間增大。這也是與『t』病毒不同的地方。」威廉在講這段的時候非常地投入,感覺就像在演說。表情豐富且動作誇張。克裡斯不得不佩服這類人對科學的嚮往和執著,可以少吃一頓飯也要埋頭挖掘鑽研。就是叫克裡斯不出房間的呆上一整天他都會覺得憋悶死了。
由於米歇爾去了地下室克裡斯不放心克萊爾就讓她一道跟來了。她沒有進威廉的房間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無聊地環視四周。雙眼打量著空無的牆壁和封死的窗戶。
「你是誰?」空無的大廳迴旋著冰冷的聲音,克萊爾縮了一下脖子。出於女性的敏感,克萊爾感覺剛才的聲音就像是角落處的一股冷氣吹向了自己。她回過頭時,說話的人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了,克萊爾的腦門幾乎頂到了那個人的肚子。來者就是艾琳研究員。
克萊爾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個女研究員突然間的到來使得她有些不自在。她立即站起來。「喔!對不起,我是否佔了你的座位?」
「你是誰?」她還是冷冷地問同樣的問題。
「克裡斯的妹妹。克萊爾——我叫。」
「哼!」艾琳瞥了一眼女孩走開了,「我們很快會回家的。」艾琳放出的最後一句話令克萊爾有些糊塗。
回去的路上她反覆念叨著這句話引起了克裡斯的好奇。
「你在念叨什麼呢?」
「在研究區,一位女研究員說『我們很快會回家的。』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想回家唄。我們都想回家,別瞎想了,克萊爾。」
「我覺得她人挺古怪的,甚至有些危險。」
「你是偵探小說看多了,她只是個研究員而已。」
「我不這麼看。」
米歇爾已經在辦公室裡空等很長時間了,他見到剛剛從三樓回來的克裡斯就立即激動起來。他的臉色告訴長官一定發生了可怕的事情。長官扔給他一根煙,叫他坐下慢慢說。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要著急。」
「『德蒙特』跑了。」
「什麼?什麼時候?」
「就是剛才您讓我去看它的時候,我看到它領著兩隻犬殺死了一個男人。」
「『德蒙特』已經跑出去了,說明這裡已經撕開了口子。地下室非常危險。你離開時,有什麼異樣情況嗎?看到有一兩個殭屍進入嗎?」
「沒有,我當時只顧著來找您報告,沒有細細的搜索。我看大規模入侵只是時間問題。長官,我想您還是盡快想想辦法。如果可能的話我擔任地下室守衛的工作。」
「難道你去的時候,沒看到一個守衛嗎?」
「沒有,空蕩蕩的。」
「自從花園大戰打退殭屍的第一次進攻時,三名地下室守衛全部上陣並且都犧牲了。一樓樓長尼克派人加固了修理車間的鐵柵欄就沒有在那裡放一兵一卒。」
「我想你最好不要去,你來當七層的守衛最合適。」克裡斯瞥了妹妹一眼。米歇爾知道長官的意思,這句話主要是針對克萊爾說的。
「我快和你一個級別了。我在這裡好像與生俱來就有這份優勢。要不你是我哥哥呢!」克萊爾也同樣瞥了哥哥一眼。那眼神裡蘊含著責備。她認為這些特戰隊員將自己看成是溫室的花朵心中特彆扭,總是認為他們瞧不起自己。就因為自己是女人嗎?她要在哥哥這種呵護中抗爭,倒要出頭露臉兒。她倒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兒,有把遮陽傘庇護著就不願走出陰影了。她理解哥哥良好用意可一旦跟自己內心所想的結合就出現了矛盾,這種奇怪的好強心有時也弄得她煩悶不堪,不知道是該沖還是該退。不過,克萊爾最起碼比起那些死去的士兵幸福的多,那些小小的士兵,有的克裡斯還叫不上姓名呢!
克裡斯給一樓樓長尼克打了電話,通知他派兩名士兵守衛地下室。尼克服從長官的命令立即調派兩名士兵,但是他仍然沒有告訴長官私自調派三樓衛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