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鯤一把將多憂扔在了地上,反手抽出刀來走近那個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說道:「那個漢人的確不是凡人,他就算是神我也不會怕他。你不是說我傷不了他嗎?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傷他!」多憂撐在地上,緊張道:「你想做什麼?你若是敢動他一指頭,我絕不會放過你!」尤鯤似乎根本沒聽到,抬手一刀刺進了那個人的腹部,那人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滿是污血的臉扭曲成一團,張大的嘴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多憂大喊了一聲道:「不!」尤鯤利落的抽出刀來,再次刺進那人的身體。多尤連忙的爬起來,伸手要奪過尤鯤手中的刀,卻被尤鯤再一次的摔倒在地。等多憂再次的掙扎起來,那個人已經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血不斷從他身上密佈的傷口中湧出,在地上匯成了一片,尤鯤用刀尖拍了拍那人的臉,故作姿態的詢問道:「是不是很疼啊?是不是很想來個痛快啊?」那人似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只動了動嘴唇。多憂不用聽也能猜到那人想說什麼,被關在這裡受盡各種非人的虐待,生不如死,還不如來個痛快。多憂同情他,卻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邢天說過,只要他不死,尤鯤就無法真正的傷到他。多憂顫聲懇求道:「尤鯤,我求你放過他吧,只要你能放過他,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尤鯤搖搖頭,用一種很可憐的目光看著多憂,說道:「只可惜,現在已不是你能做主的時候了。」
尤鯤話音未落,刀鋒已深深刺進了那人的心窩,多憂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血氣斷了,邢天的命恐怕也不長了。她後悔,自己又一次的害了邢天,他一再的交代讓她不要離開他的身邊,清楚的告訴她只要她不來找尤鯤,這個邪惡的男人就不能將他們怎麼樣。為什麼不聽他的話?為什麼要自作主張的跑到這裡?為什麼這樣輕易的徹底斷送了他的性命?邢天溫柔的話語迴盪在耳邊:「這樣平靜的過日子,不好嗎?」曾經可以平靜的過日子,曾經可以將那幸福的日子繼續的延長,可現在,夢完全的破碎了,被她無知的自以為是打破了。如果她不找到這裡,說不定時間長了邢天會想出破解血咒的方法,但現在才想到這些又有什麼用?多憂目光渙散成一片,腦中紛亂成一團,除了後悔,還是後悔。尤鯤提著刀緩步走近多憂,說道:「你的男人已經來了,吉薩巫擋不住他。不過,他來的正好,我會讓他親眼看到我是如何得到你,我也會讓你親眼看到,他會怎樣死在情蠱之下!」多憂渙散的目光又集中到了一起,她沒聽清楚尤鯤後面說的話,她只知道,邢天來了,為她殺進來了。
多憂的眼中已完全沒有了尤鯤的影子,她喃喃的呼喚道:「邢天!」忽的爬起來向門外衝去,尤鯤手中的刀迅速的揮出,多憂摔倒在地,淒烈的慘呼響徹整個密牢。鮮血從她的腳踝湧出,為她潔白的裙腳增添了一圈艷紅的色彩。多憂痛出了一身冷汗,腿上完全的使不上力,眼見著尤鯤提著刀步步逼近,她卻只能緩慢的向後爬去。她沒有想到,尤鯤竟會向她下手,她更沒想到的是,尤鯤挑斷了她的腳筋。這就像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多憂沿著樓梯吃力的向上爬去,身後拖下一連串的血跡,尤鯤提著刀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就在多憂終於爬到樓梯盡頭的時候,他又是一刀揮出,多憂慘呼了一聲握住了自己流著血的右手手腕。再也爬不動了,多憂現在唯一能使用的四肢只剩下了左手,不能捏法訣,更使不出力氣,她只能絕望的看著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緩緩向她走來。
眼前開始模糊,身體各處都那麼痛,痛的便如要散架一般。多憂被尤鯤拽著左胳膊拖出了密道,拖出了院落,拖向不知何方。宮中的人各個驚惶失措,四下逃竄,已近昏迷的多憂幾次痛昏了過去,卻又被痛醒。傷口處一直的淌血,滴落一路。這是要去哪?多憂看不清楚周圍的一切,四周雜亂的腳步與眾人驚惶的聲音似乎離她很遙遠。這便是要死去的感覺嗎?意識逐漸的模糊,魂就像是要脫身而去,但疼痛卻一直的真實存在。痛啊,那四肢無力的痛直讓她錐心刺骨,與其忍受著如此的痛苦,還不如讓他一刀的殺了她。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她的男人衝進了守衛森嚴的皇宮,邢天來救她了。怎能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怎能背棄與他的約定死在他之前?縱然無法與他白頭到老,死也要與他同時的閉上眼睛。宮殿,廣場,槍林,箭雨,密密層層的人群不斷的移動,眾多的衛兵都緊張的注視著同一個方向。尤鯤拖著多憂來到了大殿正前,冷冷的看著殿下密集的人群,輕哼一聲道:「你的男人,就在下面,若再不看,或許就永遠的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