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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回憶(下) 文 / 寶叔

    光亮逐漸的清晰,源塵舉著光芒四射的飛劍看著地面上的洞穴,眾人圍成一圈,探頭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寒氣自洞中湧上,女子輕柔的呼喚也從洞中飄出,無記左右看了看,似乎只有他一人能夠聽到呼喚。這裡面有什麼?他以前曾經到過這裡?那個呼喚他的女子又是什麼人?纖塵向無塵問道:「神域之地,怎會有這等極陰之地?」無塵道:「神域乃是凡人的稱呼,誰都不知道這裡真正居住的到底是什麼。」纖塵看著洞穴,說道:「此處地脈極為不穩,不論神魔都不可妄為作法,依你之見,這下面會是什麼?」無塵搖頭道:「或為妖魔,或為異獸,或者,什麼都沒有。」源塵忽然說道:「我下去看看。」纖塵擺手道:「不可,待天明再做打算。」掌門發了話,諸位長老也沒什麼意見,紛紛圍在洞穴口繼續入定。多憂扯了扯無記的衣服,小聲說道:「我想下去,我總覺得那下面有我很親近的人,她在叫我。」無記沒有做聲,呼喚的聲音一直不停,但這洞穴實在太過深遠,他們又無法像劍仙那樣自如飛行,怎麼下去,這是個很大的難題。輕柔的聲音繼續的喚道:「你回來了!」無記長歎一聲,應道:「我回來了!」洞中忽然銀光大作,纖塵大呼道:「不好!」五人齊齊騰越退去,光芒消散之後,洞口的無記與多憂已不見了蹤影。

    刺眼的光芒籠罩住了無記與多憂,睜不開眼,手卻握的更緊。風在耳邊呼嘯,不規則的氣流瞬間劃過肌膚,腳下似已騰空而起。光芒消失之後,無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身處一處密閉的石室中,石室的半月形的牆上還留著殘缺不全的壁畫,龜裂的痕跡自室頂延續到牆面,再佈滿整個地面,最寬大的裂縫甚至可以陷進一個人。石室的中心是斷裂倒塌的幾尊石台,碎石到處都是,可以想像這間石室曾經經歷了多麼恐怖的地震。無記拉著多憂走近了中心,那裡一團柔和如月的光亮凌立在半空,光芒之中一個女人的聲音緩聲道:「你們終於回來了!」多憂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能求助一樣的看向無記,而無記卻正皺著眉看著那團光亮,似乎是在思索什麼時候見過這一團光亮。光芒逐漸的變大變長,最終幻化成一個女子的模樣。雪白的衣裙,素淨的臉龐,那種美是超脫塵世的美,那種典是不入俗流的典。如月般皎潔,如月般溫和。多憂驚訝的看著光亮幻化成的女子,那女子怎會與她長的如此相似。多憂指著她驚道:「你是誰?」女子瞇起雙眼,微笑著看著多憂,眼中滿是慈愛。那一瞬間,多憂似乎想起了什麼,心中竟然酸澀起來,那女子她絕對的認識,而且十分的熟悉,是誰?到底是誰?

    光芒中的女子愛憐的看著多憂,溫和的問道:「你覺得,我是誰呢?」多憂瞇起了雙眼,腦海的深處有什麼正在搏動,她認得她,不然她的心不會如此的澎湃酸澀。女子抬起手,一道柔和的清風撫上多憂的面龐,溫暖而關切,就如母親的手。女子微笑著,溫和道:「我的小多憂,終於長大了。」「你的……小多憂……」多憂越發的迷茫,看著那女子溫和的臉,腦中一些間斷的畫面由模糊到清晰,女子溫和的聲音一直的在她腦中迴盪,有誰溫柔的擁住她,熟悉的芬芳湧進她心中,就像母親的懷抱。「多憂,你想起來了嗎?我是誰?」女子輕輕的呼喚,聖潔的臉與記憶中某一個片段重合,山坡上的草地開滿了各種野花,白衣的女子站在山坡上,向著多憂伸開了雙臂,她溫和的微笑充滿了慈愛。「多憂,我是誰?」女子的聲音越發的熟悉,兩張臉在記憶中完全的重疊在了一起。多憂衝上兩步,激動的喚道:「娘親!」

    多憂已衝到了光芒之下,女子彎下身,溫柔的手摸上多憂的臉龐,光芒之中一片透明,她竟只是光幕之中的幻像。多憂想要擁抱那個美麗的幻象,卻在光芒之中一穿而出,她這才想起來,她的那個美麗的母親月羲,早在她十二歲那年便去世了。多憂回轉身,仰頭看著那女子,幽魂並無半分的陰森,反而還帶著一抹神聖。透過月羲的身體,多憂看到了那個曾讓她肝腸寸斷的身影,那個白衣的男人靜靜的站在月羲面前,閉著雙眼,眉深鎖在一起,似愁,似苦,似悲,似傷。多憂想起了她與邢天在這個石室中所發生的一切,她明明的看到他絕望的挖出了自己的心,那恐怖的場景讓多憂幾乎想都不敢再想下去。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說邢天的自殘會是一個幻象,那麼她在這一年間經歷的一切會不會也是一場夢?為什麼,好夢總是這樣的短暫,在夢中,她才剛剛得到了他的愛。為什麼要叫醒她?為什麼又要讓她面對他永遠也不會愛她的現實?

    多憂看著漂浮在空中的月羲,悠悠問道:「你真的是月羲,真的是我娘嗎?」月羲輕輕歎道:「我以為自己是常羲,卻已淡忘了常羲的執念。我以為自己是月羲,卻又不止擁有月羲一人的記憶。或許,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多憂癱在了月羲身下,她千辛萬苦要尋找的天書,便就是自己母親的殘魂嗎?御月,原來只是只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貓啊。月羲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本魂魄分離,魂入輪迴,魄被封印,一年前才重新結合,我遲遲未去輪迴,只是為了等你們啊。邢天,難道你還沒有想起一切嗎?事實便是事實,無論怎麼逃,都是逃不掉的。」邢天,這個名字簡直就讓多憂渾身上下被針扎一樣的疼,為什麼他會是邢天,而不是夢中的無記?為什麼同樣的一個人,會用完全不同的兩種方式來對待她?如果他一直是她的無記該多好。但她知道,自己自始至終愛的只是那個對她沒有半分情意的邢天。

    多憂癡癡的看著邢天,那個讓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一直不曾睜開雙眼,他在痛苦什麼?他又在為什麼而掙扎?月羲悠然問道:「想清楚了嗎?你是邢天,還是無記?」無奈的歎息聲在石室中迴盪,邢天半睜開了眼,看著腳下的地面,目光卻不知射向何方。「我不知道,或許我已與你一樣,什麼都不是了。」短暫的沉默之後,邢天再次閉上雙眼,在他眼中根本就沒有多憂的存在,而多憂也從沒對他報任何的希望。多憂沒有哭,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邢天。她聽不懂邢天和月羲之間晦澀的對話,也沒必要去弄明白,她只知道,邢天馬上就會問起情蠱的解法,只要情蠱一解,她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曾經在夢中,體會了一段沒有他的日子,那孤寂無助已讓多憂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不願再回到那段日子,不願在沒有他的世界中獨自老去。不求天,不求地,只求能這樣靜靜的看著他,時間越久越好,定要將他刻入自己的靈魂,千世萬世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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