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四年初春,納蘭容若的死訊像一陣寒風席捲了整個紫禁城,全京城的人都在為這名才滿京華公子的英年早逝而悲痛萬分,納蘭府沉浸在悲痛之中,整個府邸被白色的帷幔籠罩,納蘭明珠坐在左側的檀木椅子上,形容憔悴得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玄燁來到納蘭府的時候,納蘭明珠在僕從的攙扶下起身跪拜,玄燁上前幾步扶起了他,緊跟在玄燁身後的惠妃也是兩眼通紅,拉著大阿哥在身旁沉默不語的站著,玄燁安慰了納蘭明珠幾句,納蘭明珠忍住眼淚,叩謝皇恩,來祭拜的人陸陸續續的進了靈堂,見了玄燁在此,又免不了一陣請安行禮,玄燁微微皺眉,心中略感煩悶,便在覺羅氏的陪同下進了內室,打算一會兒和納蘭明珠說些私話。
惠妃與納蘭容若自小感情深厚,大阿哥見惠妃傷心,頗為懂事的輕言安慰,又止不住內心好奇,悄悄地問道,
「額娘,大舅舅還那麼年輕,才華又那麼好,為什麼會去世呢?」
惠妃聽後心內一酸,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大阿哥見惠妃流淚,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白著小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扭頭看向玄燁,玄燁幽幽地歎了口氣,起身走來摸了摸大阿哥光潔的額頭,他見惠妃哭得傷心不已,心中也是一陣傷懷,
「明惠,容若才華卓絕龍姿鳳章,大概是因他太過優秀,天妒英才,所以才把他早早地帶了去,朕知你心中悲痛,但現在納蘭府正值多事之秋,覺羅氏年紀大了,容若的夫人又是個任性急躁不知輕重的脾性,你要在此時多多幫襯一些才是,後面的事還繁雜累人著呢,不要讓容若走也走不安心。」
惠妃點點頭,玄燁又低聲安慰了她幾句,但見納蘭明珠帶著覺羅氏還有一干女眷,從內室的房門魚貫而來,齊齊給玄燁請安。
玄燁讓他們起來後,眼睛在一眾身穿白衣的人中一掃,看到一個容貌清秀的小男孩,那樣子倒與納蘭容若小時候有幾分相像,玄燁抬手讓那孩子過來,那孩子有些怕生,聽到玄燁對他說話時,第一反應居然是抬頭看向身邊的女子,那女子微微抬起首來,雖然臉色蒼白,卻也難掩天資麗色,尤其是一雙含著淚水的眼睛,猛地看去時,竟與阿雪有七八分的神似。
那孩子得到母親的鼓勵,從地上站起身來,來到玄燁面前給玄燁磕頭請安,玄燁收回神思,望著那孩子和藹地笑了笑,說道,
「這是富格吧,生得倒是和容若小時候一般模樣,朕一眼看去,還以為時光倒流,看到容若了呢,富格今年也快滿8歲了吧(虛歲),倒是和三阿哥、四阿哥年紀相仿,等過了喪期,就入宮伴幾個阿哥去南書房習課吧,容若就這麼一個兒子,朕定要好好栽培才是,如是成才,將來朕定會重用。」
納蘭府全家人叩謝皇恩,只有官嫣,冷笑著看了那名姿色艷麗的女子一眼,眼神歹毒陰狠,那女子低垂了頭,避開了她的目光,長長的睫毛上面掛滿了晶瑩的淚珠,玄燁突然想了起來,那女子就是納蘭容若的側室顏氏,當年為了讓阿雪留在宮中,他讓孔清月設計,讓納蘭容若與一名宮女發生了一夜情緣,也就是在那一夜,顏氏懷有了納蘭容若的骨血,並在一年後替他生了兒子富格。
只是玄燁沒有想到的是,顏氏居然會生得與阿雪如此的相像,尤其是她暗自垂淚的時候,那靜謐柔美的樣子,簡直與阿雪如出一轍,只不過她身上沒有阿雪獨有的暗香,氣質也比阿雪差了許多,但單從五官上看,確實相像了七八分了。玄燁心中一股無名火升至心頭,覺得孔清月辦事也太不顧忌天家威嚴,也幸虧這個顏氏只是納蘭容若的妾室,平時沒有在宮中拋頭露面的機會,要不然被外人看去了,置他這個天子的顏面於何地。
玄燁留下惠妃在納蘭府協助覺羅氏料理納蘭容若的後事,獨自把大阿哥帶回了皇宮,臨出納蘭府的時候,卻見一名女子荊釵布裙,素面朝天的跪坐在納蘭府的門前,周圍來往的賓客對對她指指點點,她卻置若罔聞,只是面朝納蘭府內納蘭容若的靈柩停放之處,靜默不語的望著。
玄燁有些詫異,便停住腳步留心看了她幾眼,身後的納蘭明珠朝著玄燁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得一驚,一張本就蒼白無血色的臉更加的慘無人色,他哆嗦著身子,招呼門前服侍的下人過來,怒目斥責道,
「你們怎麼做事的,明知道皇上要來,怎麼能放不相干的女子在納蘭府門前靜坐!去,把那個女人給我轟走!」
玄燁擺了擺手,放開拉著大阿哥的手走到了那名女子面前,他記憶力甚佳,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名女子,站在她面前的時候,甚至發出了一聲冷笑,淡淡的說道,
「沈宛,別來無恙啊。」
沈宛見到玄燁,抬首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既不行禮也不答話,依然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彷彿生命全部的意義,就是跪在那裡注視著躺在靈堂上的男子,納蘭明珠氣得目眥欲裂,如不是玄燁在那裡,他真想讓人把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子拖走,省得她到納蘭府的門前丟人現眼,讓容若死都死不安寧。
玄燁對沈宛的一腔癡情有些動容,雖然他對這個女子不甚好感可言,但納蘭容若突然離世,這件事還是讓他的心底有些傷懷,況且阿雪為了避嫌,居然未開口要求與他同行納蘭府送納蘭容若最後一程,雖然他面上未曾表露什麼,內心還是喜悅的。其實人死大過天,就算阿雪開口要求,他心中縱然不滿,也不會拒絕於她,畢竟她與納蘭容若夫妻一場,連惠妃他都可以不避嫌的親自帶到納蘭府上祭拜,再帶上阿雪,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風波,但阿雪卻對此事隻字未提,甚至在他幾番試探之下也未曾動容,讓他意外之餘也頗感欣慰。
只不過那日玄燁與阿雪歡愛之時,阿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些生氣,故意在她雪白無暇的肩頭咬了一口,阿雪回過神來,絕美的面容之上帶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愁容,他以為她想起了早逝的納蘭容若,目光略沉,誰知阿雪卻主動起身吻上了他的唇,兩條光滑如水的藕臂如一池溫暖春水環繞住了他,他頓時便被她難得的熱情帶起了體內深沉的**,也未顧忌她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了,又緊緊擁著她充滿幽香的身子酣暢淋漓的**了一番,直到阿雪雙頰通紅,檀口中頻頻喘著粗氣,才從她誘人的嬌軀上翻身側躺,拉過她佈滿紅霞的柔軟身子,心滿意足的睡了。
第二日起身的時候,阿雪強撐著身體要起來為他更衣,他按下她疲軟無力的身子,吩咐承乾宮的僕從好好照顧她,又特意讓梁九功去御膳房吩咐,做些清淡滋補的湯水給良貴人進補身體,玄燁想了想,還是又說了句,
「雲珠,朕早朝過後要去納蘭府祭拜容若,惠妃也會同朕一起前往,你,你真的不想去了?」
阿雪明媚如陽的絕美容顏上掛了一抹淺笑,如瀑的長髮纏繞在她佈滿曖昧紅暈的雪白嬌軀上,若隱若現她隱藏在烏黑如雲長髮下的玲瓏曲線和神秘私處,玄燁看得一陣心跳,略帶尷尬的轉開目光,可那股無處不在的暗香卻刺激著他的男性生理,讓他差點不顧場合的再次要了她。
阿雪扯過散落在旁的輕紗單衣,有些慵懶的穿了起來,她拿出自己的長髮,有些體力不濟的說道,
「皇上,臣妾著實有些累了,況且以前的事情,臣妾早就放下了,皇上如此問,是在試探臣妾嗎?」
「沒,朕沒有那個意思。」玄燁急忙轉過身來,坐在床榻上抱住她軟綿綿的身子,阿雪順勢靠在他的懷裡,吐氣如蘭的說道,
「皇上,臣妾只求你一件事情。」
「你,你說,無論什麼事情,朕都允你便是。」
阿雪從玄燁的懷裡直起身子,輕薄的紗衣領口過於寬大,順著她的動作半滑落在她圓潤柔滑的肩頭,撲鼻的幽香襲面而來,竟讓玄燁有種眩暈迷醉的感覺。
「皇上,納蘭容若身邊有一位紅顏知己,名叫沈宛,您應該對她還有些印象吧。」
「沈宛,雲珠,你說的可是那個在朕萬壽節上獻藝,要行刺朕的女刺客?」
玄燁心底生了警覺,雙目頓時恢復清明,他低下頭,有些不悅的看向阿雪,卻見阿雪雪膚花容,額前眉心一點殷紅如血的硃砂痣下,一雙秋水明瞳滿是柔情的看向他,那輕紗質地的單薄衣衫半退半穿,凌亂的長髮如一條舞動的墨蛇,纏繞在她玲瓏有致的女性嬌軀上,天仙般的容貌、嫵媚的眼神和完美至極的身體,無一不讓這世間任何一名男子心甘情願的臣服在她的身下。
玄燁雖為帝王,但畢竟是一個男人,他明知阿雪昨夜的熱情是別有所圖,但還是忍不住心軟答應她提出的要求,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流傳甚廣的話還真是字字珠璣,竟連他都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