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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五十六章 .一語成真 文 / 談歡

    若凝的頭髮開始成把成把的掉,每天早上起來,潔白的枕頭上都是她的青絲,到後來頭髮掉得很稀疏,她已經不敢再照鏡子看自己的模樣了。

    時間轉眼又到了冬季,再後來,她乾脆讓醫院的護士請來外面剃頭的師傅,將已經不多的頭髮徹底剃掉,戴上帽子。

    這天,任少琛在家裡做了飯帶過來給若凝吃,若凝抬眸看著他頭頂的黑色毛帽,微擰了下眉,覺得奇怪,任少琛沒有帶帽子的習慣。

    在他俯身將床旁的餐桌板起來的時候,若凝伸手摘掉了任少琛的帽子,看到他光潔的頭頂,眼裡的淚就奪眶而出。

    「你這是何必呢。」若凝掩住唇,抽嚥著道。

    任少琛摸了摸自己的光腦門,笑道:「我覺得這造型還挺帥的呀。」

    「自戀!」若凝破涕為笑。

    任少琛將帽子重新帶上,道:「現在是冬天戴帽子很正常,等到了夏天你的病早已經全好了,頭髮也長出來了。」

    若凝鼻尖發酸,任少琛曾經說過她就算剃了光頭也好看,還說她要是光了,他陪著她一起剃光,沒想到那時候一句玩笑話,現在竟成了真。

    「來吃飯吧。」任少琛擺出碗筷飯菜。

    若凝拿起碗筷,手腕忽然失力,碗掉落到了地上。

    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嗎?

    若凝另外一手去握那只無力的手,緊緊地捏握著。

    「沒事的,我來餵你吧。」任少琛先按了鈴讓護工來收拾,自己則拿起備用的碗筷,執筷將飯送到若凝嘴邊。

    若凝低頭,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胃口。」

    「阿凝,不要這個樣子,下午還要做化療,你現在不吃飯不行。」任少琛柔聲勸道。

    「這樣無止境的治療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少琛,我們要不要就放棄吧。」若凝在反覆無數次忍受那種疼痛下,有點沮喪崩潰,意志也被一點點侵蝕。

    「不許,不許你有這個念頭!」任少琛放下碗筷,捧住若凝的臉,擦乾她臉頰的淚,道:「想想久遠,你不要他了嗎?他還在等著你回去,媽說他已經會抬頭了。」

    若凝有些崩潰的掩面,哽咽著:「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他看到都會怕。」

    「所以才更要好起來。」任少琛握住若凝的手,將她的手從臉上挪開,低柔道:「乖,我們不可以放棄,你還要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看著他上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乃至娶妻生子。」

    若凝仰頭,忍住繼續下流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啞聲道:「你說得對,不可以放棄。」

    「嗯,吃飯吧。」任少琛重新拿起碗筷。

    吃完飯之後,門外忽然有一陣動靜,任少琛起身出去看,只見張蒙正和護士發生爭執,言辭間大意是他父親沒被救活。

    任少琛走過去,輕拍住張蒙的肩膀,張蒙紅著眼看他,覺得似乎有些眼熟。

    若凝也下了床,走出房門去看,張蒙看到變化巨大的若凝,怔愣了下,輕喚了聲:「姐姐。」

    護士見他被人轉移了注意力,趕緊先跑了。

    「姐姐,怎麼會……」張蒙看著她身上的病服,和蒼白地幾乎要透明的皮膚,吶吶地問。

    若凝抿唇淺笑了下:「好久不見。」

    上次見到他還是三月的時候,現在都已經十二月了,都九個多月了。張蒙地變化還真大,現在居然西裝筆挺的,完全和過去那個不良少年不一樣了。

    若凝招呼張蒙進來坐一會兒,稍稍詢問了下,才知道原來他父親今天早上剛剛離世了,也是血液病。

    若凝聽著覺得那好像是自己不久地將來的下場似的,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安慰他的話,低聲道了句節哀順變。

    「姐姐,這是怎麼了?」張蒙打量著若凝的病服,問了一句。

    若凝輕描淡寫地說了自己的病,張蒙沉默下來,輕歎了一聲。

    聊了一會兒,張蒙起身出去,還要去辦父親的身後事。

    再那幾天之後,張蒙有次和蘇亦澄打電話提起,蘇亦澄驚愕,忙要去s市看若凝。

    江曼妮見她收拾了行李,就多問了句,聽聞到若凝得了這種病,差點就暈了過去。

    蘇亦澄扶著江曼妮坐下,江曼妮緩過神來,抓住蘇亦澄的手,急聲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自從那次蘇國祥和她攤開來講之後,她為顧忌蘇國祥的感受,壓抑著讓自己不去見若凝,不去想若凝,卻沒想到竟然在短短數月有這樣的驚變。

    「好,我們一起去。」蘇亦澄說著便將江曼妮的機票也訂了。

    蘇國祥正在外地出差,他們只交代了幾句話給傭人,然後就去往機場,坐最早的一班飛機去s市。

    到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了,江曼妮卻迫不及待要去醫院看若凝。

    蘇亦澄覺得江曼妮緊張地有些不尋常,先勸了她去酒店安頓下來,明天一早再去醫院。

    江曼妮整夜都睡不著,翻來覆去地。

    「媽,你還沒睡嗎?」蘇亦澄開口問了一句。

    「嗯。」江曼妮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媽,你似乎特別緊張曲姐,以前就是,我在名尚工作的時候,你知道她懷孕,變著法的做東西給她吃,這到底是為什麼?」蘇亦澄聯想起種種,覺得不對勁兒。

    「亦澄,其實她是……」江曼妮頓了下,手擱在胸口,深吸了口氣:「她是你姐姐。」

    「啊?」蘇亦澄詫異地發出驚愕聲。

    江曼妮將事情細細地跟蘇亦澄說,末了輕歎道:「媽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阿凝了,也沒臉告訴她認我這個母親。」

    蘇亦澄挪了下身子,抱住江曼妮,低聲道:「媽,這也不是你的錯,你又不是故意車禍失憶的,只能說是造化弄人,我想姐姐要是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

    「我不奢望她會立刻認我這個母親,只希望這次能幫她度過這個難關。」江曼妮眼淚落下,道:「明天,我想去做個骨髓化驗,也許我和阿凝的骨髓可以配對成功。」

    「那我也做。」蘇亦澄立刻道。

    江曼妮抬眸看著她,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喃喃道:「好孩子。」

    「姐姐一定沒事的。」蘇亦澄抱住江曼妮輕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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