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已經九點有餘,若凝拿出錢包結賬,還是被顧辰東搶先了一步。
「說好我請的。」若凝玩笑道:「你連一個賄賂老闆的機會也不給我麼?」
「要請的話下次吧,絕對要大餐。」顧辰東拿起外套起身,兩人說笑著並排走出餐廳。
若凝腳傷疼痛,顧辰東似乎注意到她走路有些問題,刻意放慢了腳步,穿過馬路,走向停車的地方。
忽然,一人急匆匆地向兩人走來,站定在他們面前之後,若凝微愕,真是陰魂不散,怎麼到哪裡都能遇上劉虹芝。
顧辰東疑惑地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劉虹芝,他雖然接了她的案子,但沒有接觸過劉虹芝,所以不知道若凝潑水的客戶就是她。
而劉虹芝則一臉冷嘲的笑意,那日沈如蘭的生日宴,她是見過若凝的丈夫的,顯然不是眼前這個男人。一個有夫之婦,這麼晚了和陌生男人並排走在街上,足夠她聯想翩翩了。
「我說過了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若凝以為她是故意跟蹤纏著她的,還沒等劉虹芝開口,便有些厭煩道。
劉虹芝眼睛斜挑,打量起顧辰東,嘖嘖了兩聲,對曲若凝道:「你對我和你父親那般疾言厲色,我還真以為你道德標準那麼高,原來也不過如此。」
若凝聽著這話便知道她是誤會,還扯進了無關人士,怒意上湧,極力壓制,沉聲道:「你自己不要臉,就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齷齪嗎?」
「你!死丫頭!」劉虹芝氣惱,抬手就要揮去。
顧辰東截住了她的手腕,蹙眉道:「這位小姐,你若繼續這樣,我們可以告你傷人罪。」
劉虹芝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腕,還想要繼續撒潑,只聽身後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喚她小姨,她回過頭去看。
若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來人一身桃粉色修身連衣裙,長髮披肩,髮梢捲出迷人的弧度。
該女子越走越近,若凝微瞇了瞇眼睛,待看清之後,發現居然是唐菱。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姨侄女倆是要擾得她家不安生。
唐菱看見曲若凝倒是顯得很淡定,對於自家小姨和她的糾纏,似乎早有預備。
「顧先生,好久不見。」唐菱看了眼站在曲若凝身旁的顧辰東,淺笑打招呼。
顧辰東看到唐菱,想了一會兒,記起上回那個案子就是她交託他,禮貌地點頭:「唐小姐,上次的案子不好意思。」
若凝見顧辰東和唐菱打招呼,恍然過來,難怪劉虹芝明明是看似那麼衝動無腦的人,怎麼會想到用話激怒她,還拍了證據告到她公司,看來是唐菱在出謀劃策的。
「任太太,我們又見面了。」唐菱施施然伸出手。
曲若凝蹙眉,沒有握她的手,她倒也不介意,淡笑道:「我小姨和你父親就快要結婚了,大家以後就是親戚,我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之前的那些事就此抹去。」
「呵,唐小姐真會說笑,重婚罪是很重的。」若凝冷笑,面對這兩個女人,她再好脾氣也會被激怒,真是不要臉到極致了。
「難道你還會告你父親不成?那當真算是大義滅親啊。」唐菱自從被離職之後,心裡記恨若凝。她年幼喪母,和劉虹芝其實算是八百年不見一次的親戚,上回遇到得知劉虹芝傍上的老男人竟是曲若凝的父親,便和劉虹芝的來往緊密起來。
「今天我算是明白什麼叫蛇鼠一窩。」若凝氣急反笑,轉頭對顧辰東道:「顧總,我們走吧,免得髒了耳朵眼睛。」
顧辰東不愚鈍,聽她們的對話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他順著若凝的話點頭。
若凝先邁開步子,從唐菱身側穿過,劉虹芝還想再找若凝麻煩,唐菱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顧辰東快步跟上若凝,稍微走遠,若凝腳踝又開始隱隱痛,顧辰東輕扶了她一把。
唐菱收起剛剛高舉的手機,停止了視頻錄製功能,將手機收回包內,撥了撥長髮,挽著劉虹芝的手,笑道:「小姨,我們也回去吧。」
若凝坐上車,顧辰東開車送她回家。
坐在車內,若凝稍稍有些窘迫,每次狼狽都被顧辰東撞個正著,她低頭開口道:「不好意思,剛剛她們」
「不用和我道歉和解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明白。」顧辰東體貼地打斷。
「抱歉,我不應該將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若凝緊抿了抿唇。
顧辰東握著方向盤,側頭看了她一眼,立刻轉了回去,口吻輕鬆:「公司並不缺她們這一個案子,少一個案子,留住一個人才,我覺得穩賺不賠。」
若凝被他逗笑,方纔的氣惱消散了一點點。
車子停下,若凝道了聲謝下車。
顧辰東搖開車窗,喚住若凝,交代道:「腳踝記得回家熱敷。」
若凝點了點頭,向他揮了揮手,沒想到顧辰東連她腳踝受傷這樣的細節都注意到了。
顧辰東搖上車窗,開車離去。
若凝開鎖推門進屋,只見屋內燈光明晃晃地亮著,任少琛正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若凝將鑰匙放在玄關處,換了拖鞋進屋,隨口問了句。
「剛下班,順道來看看。」任少琛擰眉,道:「我打過電話給你的。」
若凝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好幾個未接,不知什麼時候被調成了靜音模式,她才一直沒有聽到。
「不好意思,我剛剛工作完,沒有看到。」若凝往臥室走,拿了睡衣,準備進浴室洗澡。
任少琛沉著眸,看著若凝的側影,聲音低沉:「現在的上司都負責送人女職員下班了嗎?」
若凝剛要開浴室門,聽這話頭不對,轉頭看向任少琛,古怪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任少琛起身,長腿邁開走向玄關。
「任少琛,你幹嘛陰陽怪氣的,你以前不也送過別的女人嗎?」若凝捉摸不透任少琛現在的情緒,他的口氣實在太像是吃醋了,可任少琛會吃她的醋麼?答案顯而易見,不會。
「現在你是要和我翻舊賬麼?」任少琛沉了沉臉色。
「不,我只是陳述事實。」若凝語畢,閃進浴室,飄出一句:「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