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餐結束,任少琛查了已接來電顯示,知道了是曲若凝打來的電話。
他盯著那個號碼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撥回去,曲若凝說過他們還是不要在見面比較好,那他就遂了她的心願。
任少琛開車回到家中,屋子還是那樣靜悄悄的模樣。從曲若凝搬出去到現在差不多要一個月了,他還沒有習慣一個的人生活。
五年裡,曲若凝那樣無孔不入的侵佔他的生活,如今捨棄也是那樣決絕的一乾二淨。
他瞭解她,卻又不瞭解她。知道她的決絕,卻至今沒有想明白離婚的主因。
她提起過林未央,可林未央早已在五年前離開,和他們之間的婚姻又有什麼關係呢?
任少琛仰躺在沙發上一會兒,打算起來洗澡,家裡電話突然響起,他伸手接起。
「姐夫。」能這樣喊他的,除了曲清瑩還能有誰。
任少琛從曲清瑩的稱呼判斷出,曲若凝應該還沒有和家裡人說過他們離婚的事。
「什麼事?」任少琛聽她聲音壓得很低,似乎還帶著點顫抖。
「快來救我,我在……」曲清瑩躲在衛生間裡,顫顫巍巍地把地址報給任少琛。
任少琛聽出她處於極度害怕的狀態,立刻覺得情況不對,掛了電話,起身就快步出門,邊走邊撥了電話給曲若凝。
開車到了曲清瑩報的酒店,任少琛直接拉了服務生去開那間的房門。
門剛一開就見曲清瑩被兩個壯漢壓在地上撕扯著衣服,曲清瑩用力掙扎著,任少琛快步過去將人從曲清瑩身上踹開。
曲清瑩看到任少琛來了,立刻起身躲在他身後。
兩個壯漢見人來了,啐了唾沫,就往外走,任少琛還欲揪住其中一個算賬,曲清瑩扯了扯任少琛的衣袖,搖了搖頭。
任少琛沉著眼看她,曲清瑩瑟縮地抖了抖。
兩人出了酒店,任少琛直接開口問:「怎麼回事?」
「我……和幾個朋友出來玩,喝醉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帶到那裡了。」曲清瑩跟在他後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不安的忐忑。
她一向知道這個姐夫不好糊弄,可今天除了找他,她無人可找,若是姐姐或爸媽知道,那事情就鬧大了,以後她想要往影劇圈走就沒戲了。
她說完話許久,任少琛都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是否接受了她的解釋。
「姐夫,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姐。」曲清瑩小心翼翼地問。
「晚了,我已經通知你姐了。」任少琛眸視前方,曲若凝正匆匆跑過來。
曲清瑩看了過去,臉色瞬間發白。
「出什麼事了?」曲若凝氣喘吁吁地看著曲清瑩,見她不答,又看了看任少琛。
「回家再說吧。」任少琛看了眼曲清瑩發白的臉,先轉移了話題。
既然曲若凝還沒有和家裡人說離婚的事情,那任少琛口中的回家,自然就是回他家。
曲若凝見清瑩臉色不好,就點了點頭,和任少琛一起回家去。
進了屋子,曲若凝將曲清瑩安置坐在沙發上,進廚房倒了熱水給她,坐到她身邊,嚴肅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曲清瑩衣裳完好,也沒被那幾個人佔到什麼便宜,若凝自然看不出發生了什麼。
「和幾個朋友玩,我忘帶錢,沒買單他們就都走了,我就找姐夫救急。」曲清瑩說謊的時候看了眼旁邊的任少琛,見他沒有拆穿,便將謊圓得徹底一點:「是介紹我試戲的朋友,我怕你知道了不同意我繼續走這條路。」
任少琛眉頭蹙了下,他這個小姨子說起謊來倒是演得很逼真。
「只有這樣而已?」若凝狐疑。
曲清瑩忙不迭地點頭,她不指望任少琛幫她說謊,只希望他不要插嘴就好,眼神祈求地看著他。
任少琛沉默,沒有當面拆穿她。
若凝半信半疑看向任少琛,見任少琛沒有說話,便對清瑩道:「以後出不要和那群人一起出去。」
曲清瑩忙點了頭,開口道:「姐,我今晚留在這裡好嗎?那麼晚了,我怕回去吵醒爸媽他們會多問。」
她今晚也算是受了驚嚇,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很小,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
曲若凝聽她這要求,先是楞了下,側過頭看任少琛,不知道怎麼辦。
「就留下來。」任少琛開口道。
曲清瑩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氣氛不對,一雙眼睛懇求地看著若凝,若凝也只能硬著頭皮同意。
曲清瑩留下,若凝勢必也要留下。不僅留下,還要跟任少琛睡同一個房間。
等把曲清瑩安頓進次臥之後,曲若凝走向主臥房間,任少琛剛洗完澡出來。
若凝站在門口處,有些尷尬,道:「我還沒把我們的事和家裡說,今天清瑩麻煩到你了,不好意思。」
任少琛聽著若凝這話,怎麼都覺得客套地不舒服,擰了眉看她,道:「你確定不進來再說?」
曲若凝回頭看眼對面的次臥,跨進屋內,將房門閉上。密閉的房間,曲若凝更覺尷尬,前幾天是她說不要再見面的,今天因為她家人的事又麻煩到他。
任少琛面上淡淡的,很自然地躺到床上。
曲若凝見狀,便轉身去拿兩條毯子,一條鋪在地上,一條用來蓋。
任少琛開始不明其意,等她鋪好了才恍然過來,眉心又蹙了蹙,道:「你這是做什麼?有必要這樣嗎?」
曲若凝頓住手,不懂他的話。
「上來睡,我不碰你。」任少琛聲音低沉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曲若凝訕訕地解釋了句,前些天任少琛確實有強迫地行為,但對於他的為人,她還是很清楚的,被拒絕了一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任少琛側轉過身躺著,沒有再去看她。
曲若凝站在那裡,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了躺上另一邊。
柔軟的床自然比地上好睡,而且這床足夠大,兩個人不刻意的話,壓根夠不著對方。
時隔一個月再度躺在這床上,感覺熟悉又陌生,曲若凝閉目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她實在做不到前夫在身旁還安然入睡,不懂任少琛是如何可以做到這麼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