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凝開車回去的路上,滿腦子都是曲清瑩的事。轉專業關係到未來的前途,何況她轉得是一個想出頭都鳳毛麟角的專業。
從何時起,清瑩已經長大到這些事都獨自拿主意了?
曲若凝揉了揉眉心,她和清瑩年紀相差大,她上大學,清瑩還在小學,共同語言並不算多,但她以為自己是瞭解這個妹妹的。
今天才驚覺,自己自以為的瞭解是多麼淺薄。這麼大一件事,竟然被瞞了三年了。
如果爸媽知道這件事再加上她離婚那件事,估計家裡是炸了鍋,翻了天。
曲若凝越想越煩悶,轉了方向盤,掉頭去肖倩蓉家。
肖倩蓉聽了這事,倒是不以為然,道:「小女孩總有幾年叛逆,做做明星夢也正常。」
「那這條路走不通,以後怎麼辦?」曲若凝想得長遠,總覺得娛樂圈複雜著呢,曲清瑩還是個孩子。
「那也是她的選擇啊,阿凝,你操心太過。」肖倩蓉拍了拍她的肩,咂舌道:「對妹妹都如此,要是你有了孩子,豈不是整天要操碎心。」
話雖這樣說,曲若凝還是憂心。
「與其擔心她,不如考慮好怎麼和他們交代你離婚的事。」肖倩蓉見她悶悶的,轉了話題。
曲若凝想起昨天晚上任少琛和她說的事情,便把他和唐菱沒有發生關係的事跟肖倩蓉一說。
「所以你是說你們離婚起源於一個烏龍的誤會?」肖倩蓉訝異了下。
曲若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雖然唐菱這件事確實是個誤會,是她爆發的臨界點,可最終的關鍵是她忍受不了自己對任少琛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它促使了心裡日積月累的矛盾爆發。
「他和你解釋,是想復婚嗎?」肖倩蓉問道。
曲若凝搖頭,從任少琛的舉動來看,絲毫沒有表現出想要復婚的意思。
「那你心裡怎麼想的?」肖倩蓉擰眉。
「已經說了不要再見面比較好了。」曲若凝終於回應了肖倩蓉一句。
「阿凝,既然這樣,那你最好早點和曲爸他們交代離婚的事,瞞不了多久的,早晚要面對。」
話到此處,曲若凝苦笑,這真像晚上她勸清瑩的話。
週末這兩天,曲若凝都心情複雜中度過。
週一上班又開始了忙綠的一周,沖淡了她的煩亂,全心投入工作中。
顧辰東不得不說是個很嚴苛的上司,但也是個很給機會的上司。曲若凝才進來半個月,他便讓她參與設計草圖。
斜對桌的小柳對她表達了羨慕嫉妒恨,但又威嚇於他雷霆手段的工作態度,不敢轉組跟著他。
曲若凝想自己能這樣適應顧辰東的高強度工作,大概是和那三年跟在任少琛身邊一起打拼有關,任少琛工作起來,比顧辰東有過之無不及。
「賞臉一起吃個晚餐?」下班時刻,顧辰東對著收拾包包的曲若凝邀請道。
除了那日酒吧搭訕之外,工作這些日子顧辰東並未對她表示過好感或追求,但曲若凝聽邀,下意識就要拒絕。
還未待她開口,顧辰東便道:「那家餐廳的內部設計,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
曲若凝聽這話明白過來,顧辰東大概是為了最近接的一個案子關於餐廳的室內設計去找尋靈感,
「等一下,我馬上好。」曲若凝拉上包鏈,鎖上抽屜,跟上顧辰東的腳步。
到了車庫,坐上顧辰東的卡宴。
那家餐廳開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幾乎快出市區了,曲若凝到的時候已經餓的肚子叫。
一進去,曲若凝便被它的裝潢風格吸引住了,不大地方,視覺上卻很開闊,本來鋼化玻璃這種材質很容易給人冷硬的感覺,這裡設計起來卻很溫馨。
「你點吧。」落座之後,顧辰東將菜單推向曲若凝。
曲若凝也不客氣,翻了菜單,點了幾個招牌菜。
「別看這家餐廳小小的,這裡的內設國外知名設計師的手筆。」顧辰東看著曲若凝四處張望,便和她介紹起了這裡的設計概念。
菜上桌,兩人一頓飯吃得笑語不斷,聊的很是投機。
曲若凝這才知道顧辰東原來也是s大畢業的,屬於她的直系學長,入校早她四年。
「原來我畢業了,你才進來的啊,怪不得有這麼漂亮的學妹,我怎麼會沒印象。」顧辰東淺笑,他的眉目俊朗,舉手投足都帶著斯斯的氣質,說這話也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你是遇到每一個學妹都會這樣說吧。」曲若凝彎了彎嘴角,當這是恭維話聽。和顧辰東相處以來,知道他除了上班時間,平時是個不吝惜誇獎女性的人。
「說了可能你也不相信,這是第一次。」顧辰東舉起水杯,道:「我以水代酒,敬小學妹一杯。」
曲若凝欣然舉杯,輕碰了下,抿了一口,餘光瞄到任少琛和一個女人從窗外經過。
她臉上的笑意頓住,顧辰東朝她的視線看去,立刻認出了任少琛。
任少琛帶著那女人走進餐廳內,顯然沒有看到他們,直接進了半開放式的包廂。
「要過去打聲招呼嗎?」顧辰東出言問道。
曲若凝收回目光,勾了勾唇角搖頭。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天是因為我,他才誤會了要離婚嗎?」顧辰東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一直沒尋找機會問。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他可還不想造孽。
「和你無關,離婚是我先提的。」曲若凝不想再多談關於任少琛的事,又掃了眼店內的設計,轉移了話題,與顧辰東繼續討論。
顧辰東看出來自任少琛進來之後,曲若凝就心不在焉了,便提出買單離開。
曲若凝的車還留在公司的停車庫,就由顧辰東送她回家。
臨下車時,顧辰東忽然對曲若凝道:「如果還沒忘記,不妨再拼盡全力重新試試,以免將來後悔。」
曲若凝下車,等顧辰東的車開遠了,她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她跟任少琛。
進了屋子,曲若凝把堆積了幾天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拿著掃把清掃地面。
在沙發下掃出一把鑰匙,曲若凝撿起,是那個家裡的鑰匙,那天她明明還給任少琛了,怎麼還會在這裡?
曲若凝細看了看鑰匙,她那把上面有一條很深的刮痕,這把上卻絲毫沒有,那這就不是她的。既然不是她的,那只有可能是任少琛的。
任少琛說沒有鑰匙回家,只是用來找她的借口嗎?
曲若凝蹙了蹙眉,把鑰匙放在桌几上繼續清掃,收拾完畢之後,坐在沙發上看著那把鑰匙。
猶豫了好久,還是撥了任少琛的電話。
久久才被接通,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請你轉告任少琛,他有東西落在我這裡了。」曲若凝鎮定情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任少琛廁所回來看到新來的秘書接了他的電話,不悅地擰了擰眉,只是客戶在場,不便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