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是週六,所以凌晨一點了他們還未散場,頗有一副要通宵的架勢。
曲若凝在包廂裡待久了有些悶,藉故要上廁所,想去外面透透氣。
才走出包廂,就被一人拉住手腕,往外面拖。
曲若凝看著前面那個挺拔高大的身軀,頓時一驚,竟然是任少琛。
離婚後這半個月來,兩人都沒有見過面,甚至不曾有一絲聯繫。
曲若凝有時候想,對於任少琛而言,離婚是不是等於解脫,他可以更無顧忌的忙他的工作,也不必再避諱和唐菱走得親近。不過工作的忙碌,能讓她空閒胡思亂想的機會不多。
任少琛拉著她出了ktv,拐進旁邊的一條巷弄,將她抵在牆面上,高大的身軀籠罩在她身上。
路燈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曲若凝看不清任少琛的表情,只能抬起頭故作從容的看著他,彎了彎嘴角:「好久不見。」
曲若凝想過多次,如果再和任少琛要用什麼樣的姿態比較好,最終的答案是灑脫地打個招呼,一笑而過。
「好久不見。」任少琛低頭看著曲若凝,她瘦了,膚色也黑了一些,但比離婚之前精神很多,似乎用容光煥發都不為過,這樣的曲若凝像是七年前在校園裡初遇的樣子。
「你還好嗎?」曲若凝假裝如好友一般的寒暄,其實結婚以前,他們確實算是朋友。因為一夜荒唐,才直接越級成了夫妻。如果當時她沒有主動讓事情發生,她想他們直到現在還有可能是朋友。
任少琛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眸子盯著曲若凝看,久久才開口:「你呢?」
「還不錯吧。」曲若凝淺笑了一下。
任少琛沒有再接話,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曲若凝意識到他們靠得太近了,向外挪了挪。
「那天去夜色酒吧,其實我是想和你說我跟唐」任少琛話音未落,曲若凝的手機響起。
曲若凝接起電話,應了幾句,然後掛掉,對任少琛微笑了下:「是同事打電話過來,你剛剛說什麼?」
「同事?你工作了?」任少琛微愕。
「嗯。」曲若凝點頭,道:「才找到工作不久,在一家室內設計公司。」
任少琛又陷入沉默,現在的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著他不知道的事,他這才體會到離婚就彼此分離,互不相干。
「工作得開心嗎?」任少琛覺得自己這句話問的極蠢,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離開他之後,她活得很好,比原來更好,而且他記得她以前就是學這個專業的。
「嗯,雖然只是個小助理,但是很充實。」曲若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常地回答道。
「那就好。」任少琛退後了一步,讓兩人隔出曲若凝覺得自在的距離。
曲若凝電話又響,想必是同事來催了,她直接按了掛斷,對任少琛道:「那我先進去了。」
語畢,朝巷子外走。
這時,顧辰東正到巷子口,看到曲若凝,便叫了一句。
任少琛側目看去,只見曲若凝跑向顧辰東,手掌微微收緊,快步走出巷外,對曲若凝的背後喊了一聲:「阿凝。」
曲若凝回身看向任少琛,顧辰東也一同回過頭去,顧辰東記得任少琛,那天在夜色酒吧外說離就離的那個男人。
只見任少琛走到曲若凝的跟前,深黑地眸子打量著顧辰東。
曲若凝不知道任少琛叫她幹嘛,現在的情形也只能給他們彼此做個介紹。
向任少琛介紹完顧辰東之後,曲若凝頓了下,不知道怎麼開口向顧辰東介紹任少琛,而且那天他們談離婚,顧辰東也在場。
「這是我任少琛。」曲若凝猶豫了下,想這樣含糊地就過去了。
顧辰東不是笨人,聽曲若凝這樣說,再一聯想那天晚上,心想他們應該是已經離婚了。
「任先生你好。」顧辰東向任少琛伸手。
任少琛握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認識了。
曲若凝鬆了口氣,哪知任少琛突然開口,對顧辰東道:「阿凝,有勞你多關照。」
這話要是離婚前說自然是合情合理,可是現在說總覺得怪怪的,曲若凝不太明白任少琛的用意,或者說任少琛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了?
「任先生客氣了,阿凝做事一直很能幹。」顧辰東微微一笑,淡然自若。
曲若凝覺得氣氛古怪,轉身看小柳出來尋他們了,就和顧辰東說了句,一起跟任少琛道別,走進ktv的大門。
任少琛一人站在大門口,看著曲若凝和顧辰東進去,霓虹燈照映著他的臉,臉上情緒莫測。
曲若凝他們進去之後,一幫人玩鬧到凌晨三點才散場,各自開車或打車回家。
回到家中,曲若凝未洗漱,累得倒在沙發上就要睡去。
門鈴聲突然響起來,曲若凝被驚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狐疑三更半夜誰會來。
曲若凝起身開了燈,朝門走去,瞇起眼在貓眼裡看了看,外頭站著的居然是任少琛。
曲若凝打開門,蹙眉不解問:「你怎麼來?」
「我鑰匙不見了,這麼晚了物業都下班了。」任少琛解釋了句,往曲若凝屋裡看了看,道:「我可以在這裡呆一晚嗎?」
曲若凝蹙了下眉心,想起自己這裡還有把那個家的鑰匙,就轉身進屋翻找,然後跑回來將它遞給任少琛。
任少琛看著手心的鑰匙,眉頭蹙起來,她以為他是尋了個借口和她討鑰匙來的嗎?這樣簡單就想要打發他?
「我沒開車來,現在外面叫不到車了。」任少琛將鑰匙收緊兜裡,繼續對曲若凝道。
曲若凝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了個號碼,遞給任少琛看,道:「這家出租公司車子是隨叫隨到,二十四小時營業。」
任少琛擰了擰眉,他是特地來這裡看曲若凝的,她卻千方百計要推他走的樣子,難道屋子裡有什麼他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嗎?
曲若凝見任少琛不表態,兩人僵持不下,便輕歎了口氣,退了一步,示意他先進來。
任少琛唇角彎了下,如願以償地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