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他去了哪裡?我問著白羽,白羽的態度似乎有些憤怒,卻不好的發作。
「他也許去尋找小六子的家人了吧。」白羽不鹹不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看了看白羽,點點頭謝謝他,便走出了客棧。
白羽看著嫣兒離去的背影。深深的笑了……
金辰到底在哪裡?夜歌毫無頭緒的尋找著。
他來到了客棧的廚房。
只可惜,廚房的所有菜式都是一個樣。沒有一絲線索。
他很肯定,金辰就藏身在這間客棧裡,因為小六子的死絕對跟那批金衣人有著莫大的關係。雖然他很費解,為何白羽總是在合適的時機出現,但是他能肯定的是,白羽是為了他好,只是可憐了小六子。在宮侯的紛爭中丟失了性命,所以,他遍四處打聽小六子的人家。
終於,他在一戶貧民窟找到了小六子的家人。
一個花甲老嫗,正坐在家門口張望著什麼,而她旁邊,有個大約四五歲的孩童,就著老嫗的衣服,哭哭啼啼的吵鬧著。
夜歌走進了老嫗,老嫗聽見了響動,急忙順著聲音循去。當老嫗對上夜歌的眼睛時,只停留了一會,便看向了他的身旁。
夜歌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身邊並沒有什麼人,也沒有什麼東西。
他伸出了手,在老嫗的面前晃了晃。
老嫗沒有任何反應。
夜歌沉默著,站在原地。原來他的娘是個瞎子。
「你不是小六子。」老嫗低下了頭,空洞的望向遠方。
夜歌的眼中突然有種溫熱的液體在打轉,即使她盲了,瞎了,她都能辨認出茫茫人群中誰是她的兒子。這就是親情。
突然,他聽到了輕緩的腳步聲。
「她怎麼來到了這裡?」夜歌的心中立即擔憂起來。
轉身,一襲藍衣站在他的身後。
果然,轉身後,他看到的是她。
這就是愛情吧……
「你受傷了?」嫣兒擔憂的望著他。
「噓!」夜歌指了指他身後的老嫗和小男孩,小男孩竟然早已停止了哭聲,因為他的視線以全被面前的兩個少年吸引了去。
一個一身紫衣,溫暖如春風。
一個一身藍紗,清麗如仙子。
「好漂亮的哥哥和姐姐。」男孩用髒髒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和鼻涕。微笑著看著他們,露出一排排白牙。
夜歌卻驚異的轉身,看著老嫗。
嫣兒也奇怪的看向老嫗。之只見這老嫗眼神空洞,雙目無光。似乎是盲的……
老嫗摸索著孩子的手,孩子乖巧的扶起老嫗,眉頭卻緊緊地皺在一起。顯得很吃力。
夜歌連忙走向老嫗,與孩子一同將老嫗摻扶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來到了這裡?」老嫗空洞的眼瞳閃過一絲擔憂,她突然有些重心不穩的向後仰去,卻被夜歌一把抓住。
嫣兒也急忙跑到老嫗面前,看著三人。
想必這就是小六子的母親吧?
嫣兒悲傷的看著他們。夜歌示意她去照看孩子。
嫣兒俯身看著孩子,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孩子沒有一點悲傷的神情,看來他們還不知道小六子的事情。
水族,當她知道爹爹死去的消息,是何等的難過無助?
而現在,眼前的這個孩子正用他那雙童真純淨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她,不哭也不鬧。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孩子佈滿灰塵和水漬的衣服,將孩子攬入懷中。
爹爹死去的那天,我身著白衣。
此時,美麗的娘親早已淚流滿面,哥哥則在一旁沉默不語,失去了往日的朝氣。
我們三人,靜靜的呆在側殿,看著爹爹的排位,默默流淚。
我蹲在地上,抱住面前的男孩。他呆呆的站著。沒有反抗,沒有哭鬧。
夜歌將老嫗扶到家門口,我先行一步,牽著孩子的手。
「小弟弟,這個是你的家嗎?我指了指破舊的矮房門,看著男孩。」
男孩如同天使般的向嫣兒微笑,點點頭。
「姐姐,我有名字的,我叫雷兒。你就叫我雷兒吧。」男孩微笑的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好的,雷兒,我們進屋,好嗎?」嫣兒溫和的問著雷兒,心底對孩童的寵愛瞬間上升!
「好!」雷兒蹦蹦跳跳的推開木門,我跟著他走了進去。
隨後,夜歌摻扶著老嫗走了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到這裡?」老嫗沒有絲毫反抗,鎮靜的說著。
嫣兒卻沒有心情震驚,因為這破敗的屋子讓她感到心酸。
只見盡頭有一間茅草屋,炊煙正從煙筒中升騰出來。
她是怎麼爐子燒起來的?她不是一個瞎子嗎?還是說,是自己手邊的這個孩子燒起來的?
「我們是和小六子一同在客棧賺錢餬口的夥計,小六子他有些事暫時不能回去了,所以讓我們來看望您和孩子。」夜歌應變自如的回答著。
老嫗卻始終站在原地。
「這幾天都傳我的兒子死了,看來不假。」
老嫗的眼中流出了渾濁的液體……
我們的心涼了半截,終是讓她知道了是嗎?
老嫗掙脫了夜歌,走向草屋的方向。
突然,我的手臂顫抖起來,只見,雷兒的笑臉消失不見,用另一隻手擋住臉,大聲嚎啕。全身都隨著抽搐而顫抖起來。
我想拉著雷兒進屋,可雷兒卻執拗的不肯動彈。
原來,剛剛的那一幕是他們在思念亡者。
同樣心痛的感覺,我站在側殿,緊緊地攥著手,默默的抽泣。只是,那時的我比雷兒還大一些,可他這麼小,卻要經受這樣親人分離的痛苦。
……
夜,沉靜而淒清。
夜歌忙前忙後的跟在老嫗的身後,我看著他臉上的灰塵,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他正在幫老嫗學習生火。
原來一直以來家裡的事都是由老嫗來完成的。有時實在不行,她才會讓小孫子幫忙。
比如生火,她都是用手指試。
給讀者的話:
寫這一章的時候,心底酸酸的,相信親們也會有這種感覺吧?其實像這樣的家庭,在中國還有很多,我們國家也在努力的向小康社會邁進,相信中國在未來幾年裡會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