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就這麼定定地站在好幾個壯漢的中間,紋絲不動,無論這幾個人怎麼刁難,怎麼使勁,都無濟於事,他還是定定的、穩穩的站在那裡,根本就不動的樣子,他們有人拽周凡的胳膊,有人蹲下身去抱周凡的腿,還有人從他得背後試圖把他推倒,可以說凡事能夠想到的都想到了,醜態百出,可是就是沒有辦法讓周凡服軟,反倒把這幾個人累得氣喘吁吁了。
「靠!臭小子!你不是之前被人收拾起來那麼容易嗎?為什麼現在一身的力氣了,啊?」胡仨問道。
周凡根本不屑與他說話,甚至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他,只是冷冷地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他,這還了得,胡仨向來是橫行霸道慣了,平常誰不給他幾分顏面,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不怕死的臭小子竟然敢給自己這樣的臉色看,真他媽的活膩了。
「你是活膩了嗎?臭小子。說,你到底使用了什麼妖術?說!」他不說周凡有高深莫測的武功,而說他有什麼妖術,分明就是為他們幾個沒用而找的所謂的借口而已。
周凡蔑視地笑道:「你們覺得我有妖術?既然覺得我有妖術,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放開我,趕緊滾出這家店舖,小心我使用妖術把你們給變成豬。」
有好幾個人已經腿哆嗦起來,那是害怕的。胡仨罵道:「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別被他給隨便幾句就給糊弄了,一個瞎子能有什麼本事?不就是學了一點千斤墜嗎?沒關係,你們怕個鳥啊?」
「哈哈哈……」周凡大聲笑了起來,「這話可全被你說了,一會兒說我懂妖術,一會兒又說我只會千斤墜,哈哈,你把你那幫猴崽子當猴耍呢。哈哈……」
「你,你活得不耐煩了!」「媽的!」幾個人一起罵了起來,他們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平常都是在外面囂張跋扈的,誰不怕他們,哪裡曉得這小子這樣拿他們不當回事。他們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
「看來你活得不耐煩了,你再有千斤墜,也沒有辦法頂的過一樣東西,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子的後台硬著,今天就讓你囂張不了。」他使了一個非常凶狠的顏色,這幾個人都是跟著胡仨混久了,都知道胡仨的意思,其中有一個人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珵亮的匕首,走到了周凡的身後,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悄悄地給周凡一下。他們以為周凡看不見,可是周凡的眼尖,早看見了,而殘鬼也無聲無息地在周凡的身邊飄蕩著,他的眼睛裡面放出寒冷的光芒。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休要傷人!!」這是店舖老闆娘的聲音。隨著聲音而來的便是她撲過來的身形。
「你們幾個傻愣著幹什麼?這臭娘們又想要壞老子的好事了!」胡仨命令著站在門口把門的兩個手下道。這兩個人得到了指示,馬上就奔了過來,一個反制住了她的胳膊,一個蒙住了她的嘴。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竟敢行兇?德貴不可能看著自家的主子深受這樣的凌辱,然後就猛撲過來。其中一個手下放開了老闆娘的嘴就和德貴幹上了,很顯然德貴不是他的對手,眼見著德貴就要被打得淒慘了。
這時候胡仨已經少了禁忌,少了束縛,然後對那個在周凡背後拿著匕首還在傻愣愣的傢伙大聲吼道:「你他媽還傻愣著幹什麼?快動手啊!動手!」這聲命令立刻就讓背後的手下做出了動作,他舉起了刀子,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猛地向周凡的背部戳過去。
是啊,這一幫人是什麼人?向來是心狠手辣慣了的,視人命為兒戲,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日子他們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反正他們的後台過硬,他們不用擔心因此背上什麼官司,錢塞到家,就什麼都好辦了。哈哈!
可是這伸出去的刀子到底有沒有趁他們的意順利刺進周凡的身體裡,答案當然是沒有,而且巧的是就在離周凡的背部僅僅一根針眼的距離時,突然這個舉著刀的傢伙的手臂像被人硬生生截住了一樣,無論他怎麼使勁,就是刺不下去。他的汗水都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再往前一點點就可以順利完成任務了,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根本就是毫無辦法可想,自己根本就刺不進去啊!
「他媽的,你在幹什麼?在發呆發愣?還是在同情他?他媽的,你倒是刺進去啊,喂——」胡仨發現了異常,看到自己的手下像個傻瓜似的一頭的汗,眼睛竟然流露出又驚又怕的神情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自己養的這是什麼酒囊飯袋,人家會千斤墜,自己的手下怎麼沒有一個會這種武功的呢?而且關鍵是自己的手下沒有幾個膽子大的,以前看自己的手下好像還不錯,可是今天卻一個個看了厲害的都嚇得腿軟了,汗都流了一大堆,真是孬種啊(其實他何嘗不是嚇得腿軟出汗的呢?)。現在竟然連把刀子都似乎拿不住,手顫抖得直打哆嗦,只要這手臂再往前面伸進一點點,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可是這個笨蛋竟然就把這刀尖離那個臭小子僅僅只有一點點的距離之下愣是不插進去,靠!這是做什麼?良心發現了?膽子怯懦了!?媽的!孬種!!
胡仨再也受不了了,給了自己的手下就是一腳,然後搶過了他的刀子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笨蛋!」胡仨罵了手下幾句,「媽的,老子就是不信了,還整治不了你!老子親手結果了你。」這手比語言還快,這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刀子就向周凡刺了過去。
可是詭異的事情又出現了,自己的刀子竟然也在離周凡一個針眼的間隙停了下來,怎麼都進不了了。胡仨不服氣,拼盡全身的力氣去刺,可是這勁怎麼都戰勝不了這阻力。胡仨開始害怕起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接二連三地在這小子身上受挫。這小子難不成真會什麼妖法吧?啊?!要是真會妖法那自己就慘了。
「說,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妖法?說!」這分明是外強中乾的聲音。胡仨雖然語氣還是盡量假裝出囂張凶狠,可是心裡早畏懼了。可是還在硬撐,做無謂的掙扎。
其實周凡並沒有妖術,阻擋住胡仨和他手下的自然是殘鬼,殘鬼使了一些手段就讓那兩個人的刀子怎麼都沒有辦法戳到周凡的身上。
殘鬼飄到了胡仨的背後,然後就開始對著胡仨露出來的粗笨的脖子開始吹冷氣,不,應該說吹鬼氣。胡仨起初只是覺著後背有些寒冷,也沒太在意,畢竟這是冬天,門外的冷風對著自己吹感覺到寒冷也很正常,可是這寒氣簡直就讓他覺著自己的牙齒快要凍掉了,而且這寒氣老是在他的脖子兩邊環繞,就好像有個人始終在他的背後對著他的兩肩和脖子在緩緩吹著氣。一想到背後似乎有個人,胡仨的膽子就開始打起顫來,有點心虛了。他禁不住小心地緩緩地朝身後看去,嚇得眼睛都甚至不敢睜開來看了。沒有,還好沒有,他心中的緊張終於放了下來,可是等他轉身再次準備對周凡下手的時候,自己的手臂又被截住了,而自己的頸項這一次不是僅僅在吹氣了,而是覺得一隻冰冷的手在自己的脖子間游離著,摸索著,慢慢撫摸著。
胡仨終於受不了了,他把刀子一扔,對其他人大聲叫道:「快走啊,這裡有鬼!」然後這腳上像抹了油似的,一下就跑出了門外。而胡仨的幾個手下得了胡仨的指示,也趕緊朝門外奔去。其實他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剛才他們的脖子間老是覺得有人在吹氣,吹的不是熱氣還是寒冷就像地獄般的氣息,實在是令他們毛骨悚然啊!要是胡仨再不發出指令,恐怕他們再也熬不住準備逃跑了。現在胡仨發出了指示,讓他們趕緊離開他們怎麼可能不離開呢?而且他們還聽到了讓他們害怕的字眼——有鬼,這就與今天的怪事聯繫了起來了。這些人幾乎是:「哇哇哇」大叫著逃出了店舖。估計下次讓他們來他們也不敢來了吧。周凡想了想,也算是幫了她了。
周凡轉身就朝門外走去,他本來是打算來試試她2到底是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女子的,可是他現在覺得沒有必要了,因為他不想干預他的生活,因為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丈夫,雖然他癱瘓在床,但是自己絕對不能讓她為難,讓她蒙受屈辱,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離開。
「公子,請慢走。妾身有話要說。」是她的聲音。周凡頓住了跨住門檻的腳步,把那只抬出去的腳縮了回來,轉身看著她。
她的神情變換莫名,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為難,內心像是在努力地做著掙扎的樣子。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她試圖說了幾次都感覺開不了口。
「什麼事?」周凡決定還是由自己問出來好一點。他緊盯著她的表情,確切地說是盯著她的明眸,這樣的女子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的眼睛裡邊露出了複雜的情緒,但主要還是痛苦和糾結,無奈與悲傷。這樣的眼神讓周凡心裡像針扎一樣,心裡也漸漸地產生了一份懷疑,內心更加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自己努力找到的女人——劉欣兒。
「你有彩色泥球嗎?」她終於開口了,卻是個問句。德貴聽得莫名其妙,這老闆娘怎麼對這個陌生的書生問出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他可是書生哎,又不是貨郎,也不是小孩,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東西。
她的目光裡寫著期待,此時的周凡內心翻江倒海,他的激動很明顯是非常強烈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他早就應該肯定的,應該說是自己的心早就告訴自己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劉府的千金,一天到晚尋自己事的劉欣兒了。自己以為還要找許久才能找到的人今天終於找到了,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些彩色泥球,那是十歲發生的事情了。那時候欣兒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對他伸出小手說道:「拿來。」而自己卻不知道她要什麼,賭氣地坐在地上沒任何動作。然後欣兒就生氣了,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生氣地問「幹什麼?」她卻笑道:「你說我要幹什麼。」然後嘿嘿一笑,轉過頭讓自己的家丁按住了自己,然後就在自己的身上摸了起來。讓自己哦;臉紅心跳。這種感覺到今天為止還那麼清晰。他記得當初自己拚命地躲著叫著:「非禮啊!強姦啊!」竟然那樣的話都說出來了,現在想想還真覺得不好意思。當時自己記得欣兒一聽那話也頓時小臉就紅了起來,但這丫頭手中的動作卻也沒停下,摸到布袋後,打開一看裡面是自己要的彩色泥球,拎在手裡。得意的笑夠了,才叫人把他給放開了。
這樣的往事現在想起來,卻是令兩個人都那麼激動,卻多了幾分感傷。物是人非,轉眼成空。一切已經改變,他們似乎也永遠回不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