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非就是我周家的報應,周凡深深地探了一口氣,陷入到了無邊的回憶中去。話說周凡使計救下了柳兒和李祥的小兒子,但是這兩個人卻要面對被逐出李家村永遠不許再踏進李家村半步的命運。面對這樣的解決,李祥對周凡是又氣又恨,但又不得不對他又感激又畏懼。如果不是周凡耽誤了時間,小兒子頂多就被打幾十下,問題也就過去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趕出李家村,從此流離失所,與自己這一把老骨頭分開;可是要不是得虧周凡,自己的兒子也就被撂在了這水邊或者打殘廢了,還惹怒了水神大人。所以,這心裡頭五味雜陳,看著周凡的眼神都是複雜的。
眾人押著柳兒和李祥的小兒子往李家村外走,李祥那是一個心痛啊。對眾人大叫道:「且慢!」眾人奇怪地看著他,李仁義對李祥突然地制止非常不高興,本來今天這事已經讓他格外不高興了,好好地執行家法卻碰到了水神的忌日,愣是沒有把家法執行下去,真是鬱悶至極,這對於自己的威信實在影響不小,這心裡頭正不舒服呢,而李祥突然這時候又來組織自己再次施行家法,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老傢伙,難道是想要忤逆自己族長的命令嗎?是把我不放在眼裡嗎?三番五次地挑戰我的極限,是不是膽子也太大了?!
「李祥,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兒子做出這等不要臉、有辱祖宗的事情,卻僥倖有如今這麼輕的處罰,你難道還不滿意嗎?為什麼還要來阻攔?不要得寸進尺了好不好?」李仁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了這些話。
收到李仁義狠狠瞪著自己的眼神和近乎暴怒的責備語言,李祥的脖子縮了縮,這個族長自己是得罪不起的,對他非常敬畏,要是換做其他人,他完全可以倚老賣老不去理會的,但現在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卑微地說道:「族長,我不是來阻攔您執行家法,我知道您今天已經算是對小兒仁至義盡了。可憐老夫我一把老骨頭,卻要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的兒子分別,老漢傷心啊!我不求其他,只是求族長您通融一下,我吩咐下人給他捎上一些行李,算是老父對小兒的最後一點牽念了。求求你啊,族長。」說著,真是動了真情,臉上老淚縱橫。
周凡見著這樣的事情,心裡轉回一下,心想:「是啊,這倆人一旦上路,啥物什都不帶,關鍵是不帶銀兩,這往後的日子該咋過,實在是艱難無比的。看這小子也是細皮嫩肉的,只怕是平常養尊處優的主。要是真在外面受苦的話,沒有錢的日子恐怕是熬不下去的。」這麼一想,他於是幫腔道:「李族長,您老還是答應了他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李仁義眉頭皺了下,眼睛乜了一下周凡,心裡對周凡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這小伙子看起來貌不驚人,卻能通鬼神,知道那麼多的事,自己是不能得罪的。算了,給他幾分薄面吧,也算是讓李祥欠了自己一份人情,早晚的讓這個傢伙給自己還回來,。再說了,如果自己今日答應了,還可以樹立自己仁義的名聲,也許對自己的地位並沒有壞處。於是,他故意裝腔作勢地看著李祥說道:「既然這樣,那老夫就答應你,畢竟看你這大把年紀也不容易。你趕緊派人回去把行李準備一下送來,不要耽誤時間,否則是要承擔後果的。」
李祥聽李仁義這麼一說,感恩戴德,立刻招呼了家裡的下人囑咐了一下,讓家中的三夫人(這個是李祥小兒子的母親,因為出了這事,面對兒子要受嚴重的處罰的事昏了過去)準備一些錢財和衣服,主要是錢財。那下人聽完立刻像腳上裝了飛毛腿似的迅速朝家的方向跑去。
沒多會兒的功夫,這下人就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拿來了,看著包袱還不算輕的樣子,估計裡面的銀兩帶的不少。李祥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知道自己的夫人準備的東西不少。把這東西拎著,然後對李仁義說道:「老夫就謝族長今天的恩情了。」
李仁義朝他冷冷地點了下頭,對押解著柳兒這兩人的眾人說:「走。」眾人沒走多遠,聽
後面傳來細碎焦急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氣喘吁吁、帶著哭腔的婦人的聲音:「兒啊——」這聲音聽起來萬分淒厲。周凡心裡一咕嚕,一定是李祥的三夫人。果不其然,確實是李祥的三夫人,也就是正被押解著的李祥小兒子的母親。這女人年紀看起來也不算太大,畢竟是李祥的三夫人得有點樣子的,確實這個女人也似乎非常注意形象的,因為她的臉上還留著殘妝(估計是之前哭的),而穿的衣服也比較精緻,頭髮雖然跑得有些凌亂但依然看出之前有精心梳理過。
「兒啊——」這女人一到近前,就撲到了自己兒子的身上,大聲地哭起來。
「娘啊——」這一老一少就這樣嚎啕大哭起來,場面還真有些煽情。
「行了,行了,快點上路吧,要哭到什麼時候,都已經哭了一個時辰了,你們還沒哭夠嗎?走吧走吧。」有人開始催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仁義。李仁義最見不得這樣淒淒慘慘慼慼的畫面,更何況還不是其他場合,是要執行家法的場合,真是氣死他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諸事不順,諸事不順啊。
這三夫人和自己的兒子說了一些保重啊,為娘的一定會想法去看他,讓他到了哪裡給自己捎封家書來,兒子不能回家來看娘,娘只能自己去外地見兒子了,只是還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有沒有機會見兒子云云。說了一堆話,終於激怒裡李仁義。李仁義直接命令人把這母子倆拉開,然後讓人拽著柳兒和這小子一起往李家村外奔。
「娘多保重,爹多保重啦!孩兒不孝,對不住您二老。對不住啊!」這三夫人的小兒子流著眼淚一步三回頭地被拽走了。而這三夫人哭倒在了地上。而李祥也顧不得自己的夫人了,追著自己疼愛的小兒子送他一程。
周凡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算了,自己看到這個份上,可以走了。於是就招呼巧兒和思雪一起趕緊去上馬車,用不著再耽擱下去了,自己的事情要緊,既然已經救別人救到這個份上了,現在剩下的悲慼的情景還是不看也罷了。
思雪還是有些戀戀不捨,希望繼續跟著看下去。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看到這樣的熱鬧心裡還是想要去看看熱鬧。不過好在還是比較懂事的小姑娘,終於還是跟著叔叔和嬸嬸走了。
巧兒看在眼裡,把思雪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輕輕摸了摸,意思帶有安撫的意思,朝她眨了眨眼睛。思雪懂得嬸嬸的意思,羞澀地笑了笑,然後便再也不回頭了。
這一系列的小動作都看在了周凡的眼中,周凡只想笑,真是的,孩子就是孩子啊!
馬車走得並不快,一方面是照顧思雪的身體,而是杭州的景色實在是太動人了,沿途的美景簡直要閃花了眼睛,已近年關,到處景色都做了裝點,奼紫嫣紅,處處皆美景,入眼之處每一處皆是詩。
「嬸嬸,那朵荷花真好看!」思雪指著開在湖中的一朵嬌艷欲滴的荷花忍不住驚喜地大聲叫道。
巧兒循著思雪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粼粼碧波間一朵粉雕玉琢的荷花花,也有剎那間被它驚艷到的感覺,忍不住也跟著驚歎道:「啊,確實很漂亮呢!」
周凡聽到這兩人的讚歎,也禁不住好奇張望開去,滿清碧波,滿湖荷葉,嬌艷的荷花點綴其間,整個湖面簡直美如畫啊!尤其是湖中央的那朵開得嬌艷欲滴的荷花簡直太棒了,真美啊!怪不得巧兒和思雪都這麼誇了,名副其實啊!可是真奇怪,這可是冬天啊,則會大冬天的這荷花怎麼開了?!荷葉綠意蔥蔥,怎麼沒有凋謝,好奇怪!
「吁——」他一聲呼喝,馬車停了下來。他轉頭對身後的兩個人說道:「你們等著,我把那朵最漂亮的花給你們採來,好不好?」他這一說,立刻引來了身後二人的驚呼:「哦,太好了!」
周凡驕傲地看了她們兩個一眼,然後下了車,來到了湖邊,那朵嬌艷的荷花花正在水中要搖曳生姿,似乎大力邀請著愛花的人兒趕緊來摘它。
周凡本來的意思是請毅幫忙,不過心想為這種小事幫忙,高傲的毅不見得會幫忙,即便運用暴力手段請他幫忙,又顯得自己猥瑣了。
心裡正矛盾著,身邊一個身影飄來飄去的,冷眼瞧著他,不用說這個人就是殘鬼了。
周凡感覺到了某人蔑視的眼神,不高興地說道:「殘鬼,你給我把那朵荷花摘下來給我。」
「切,這種事竟然讓我做,你也太小瞧我了,大材小用啊!我才不幹,你自己去幹。誰讓你在女人面前顯威風的啊,我才不會為你干呢。要是換成其他的事,我倒是可以幫助你的。反正這件事情我不幹。」殘鬼說著甩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便又消失了。
「他媽的,這死傢伙,還沒有之前的那個敗鬼好。」這麼說著,自己雖然不忿,但是也沒了主意。總不能讓自己游到湖中央吧,這距離那可要費自己好大的力氣的,關鍵是還把自己弄得渾身濕漉漉的,多難受。但是自己大話說出來了,總不能收回吧。
「周大哥算了,要是採不到就不要採了吧,荷花離我們那麼遠,好難采的,而且還不知道這湖到底有多深,要是遇到危險了怎麼辦?更何況天氣這麼冷,湖水肯定是冰得不得了的。周大哥,回來吧,不採了,不採了。」這巧兒不說還好,一說就越發讓周凡覺得要是自己不把這荷花採下來就折損了自己的面子,怎麼地自己也要把那朵荷花給採下來,否則就會讓人以為自己是膽小鬼,畏懼這湖水太深,讓人家笑話自己不要緊,但是這話要是以後有機會被欣兒知道了,那就太沒有臉了。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把那朵荷花給摘來。
這麼一想,周凡把心一橫,脫掉外套和長褲,就往水裡跳去。引來背後思雪和巧兒的一聲驚叫。
這水好冷啊!簡直是要把自己的血液給凍住了!周凡的牙齒都禁不住打起顫來。全身的血液都感覺要凍住了。要不是後面的兩雙眼睛,他早就他媽的上岸了,這麼冷的天竟然滿池的荷花,簡直太邪門了。可是現在自己不能回頭,不然還有什麼臉啊,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劃過去。
周凡咬緊牙關,忍住徹骨的寒冷,拼盡全力向湖中央的荷花劃過去。對,就是這樣,距離在一點點縮近,周凡感覺自己要凍僵了,不過欣慰的是荷花即在眼前,自己就快要夠著它了。繼續,繼續,繼續……他給自己打著氣。
終於,他劃到了湖中央,劃到了荷花的地方,他伸出手來朝荷花勾去,可是手指尖剛剛觸及到花桿,他卻覺得腳下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冰冷刺骨的水裡一拉,他就沒頂了!
「啊噗——」周凡一口冷水喝下去,身體一個激靈,糟糕,遇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