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當初白馬能飛躍斷崖，現在依舊可以。更何況，她手裡還提著好幾具屍體當踏腳石。
到了岸邊後，天色已經漸亮。
「大哥，我們走吧，去吃點早點。」向珊下了白馬，小雪狐順勢跳上她的肩頭。
「好啊，不過小兄弟你要請客哦。」原游雲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嬉皮笑臉的樣子。
「啊？可是小弟我已經身無分了呀……」向珊很是為難。當初她離開帝都的時候走的匆忙，很多東西都來不及帶，她的銀子已經在這一路上都用光了。
「什麼，你也身無分了？」原游雲不由愕然。他方才將隨身攜帶的銀票都給了雲杉姑娘，預備吃向珊的用向珊的呢。
向珊無奈歎氣，「那你身上一有沒有？」只要有一，她就能贏回整座城。只不過，一錢難倒英雄，向珊和原游雲此刻手中連一錢都拿不出來。
「要不……」原游雲指指小雪狐。
小雪狐一臉警惕地瞪著他，全身寒毛倒豎。別以為它是狐狸就聽不懂眼色，眼前的壞人分明是想將自己賣掉嘛！嗚嗚嗚，小雪狐四隻小爪子緊緊地攀住向珊的肩，生怕一鬆手就會被賣掉救急。
大概原游雲就是小雪狐的剋星吧，別看它平日裡那麼囂張，在原游雲面前連屁都不敢放。向珊安慰性地拍拍小雪狐的腦袋，沒好氣地瞪了原游雲一眼，「別嚇它，也別打它的主意。」
原游雲雙手一攤，歎了口氣，「不打它的主意不行啊，難道你我二人去偷人家荷包嗎？」
「原來你只是叫小雪狐去偷荷包啊，怎麼不早說。」向珊抓了小雪狐下來，放在於她對視的位置道，「不用怕啦，反正你速度快，偷東西不是你的本能嘛。」
說起偷盜，向珊不由地想起了盜賊遲安，如若有她在就好了。自己離開後，一路上給她留了記號，想必以她細心應該能尋過來的吧。
此時街上尚早，行人不多，偶爾有幾家賣早點的在街上帶著棚子，身影到處忙碌著。
「兩位客官，可要進來吃點東西？」
向珊和原游雲在街上漫無目的尋找肥羊的時候，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傴僂著身子，對著他們露出憨厚的笑容。
老者一身短衫雖然沒有打補丁，卻洗的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乾淨，但是不知為何，雖然在笑，但是眼底卻帶了一抹愁容。老者到處招呼客人，攤子前是一位老婆婆看顧著，上面放著一個個大的甕子，裊裊冒著香氣，原來是各色的粥點麵食。
向珊看看那還有一桌空位置，便喝原游雲對視一眼，過去坐了下來，順便點了幾樣早點，一邊吃一邊等小雪狐出去找尋目標。別看他們兩個一身光鮮，淡定從容的樣子，其實如今他們連一錢的拿不出來，如若小雪狐再沒點收穫，這點粥錢他們都付不起。
向珊回想起寧王府裡還放著她賺的無數銀票，不由有些歎息，早知道當時回去收拾一翻再離開好了。
不過如若當時她回去寧王府……只怕景旭堯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了。因為這一路上，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盤查，也不止一次看到大內高手的身影，不過都被她躲過去了。她想，遲安直到現在還沒找來，估計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被跟蹤，怕連累到自己吧。
向珊正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點，耳邊傳來一陣對話，對話的內容讓她不由地放慢了手中的動作。
「聽說了沒有，據說半個月前，帝都裡血流成河，太子和歐陽大將軍聯合起來要奪位，幸好寧王殿下力挽狂瀾，將太子黨和歐陽大將軍一舉打垮。」
向珊暗道：真是好手段，太子和歐陽尚雖然狼子野心，但是這場戰爭卻是景旭堯先挑起的，果然只要是勝利的一方就有能力改變輿論風向。
「是啊，據說一連三天三夜，帝都流血不止，太子黨和歐陽大將軍府被一網打盡，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死絕死光了呢。」
「幸好有寧王殿下，不然咱們春繼國可就變天了。不過可惜啊可惜，可惜寧王殿下他只答應出任攝政王，皇位卻是無論別人如何勸，都不肯坐的。」
「以寧王的天縱之姿，這皇位捨他其誰？他怎麼就這麼愚孝，這麼固執呢，難道真的要等老皇帝駕崩了他才肯登基嗎？」
向珊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心底閃過一抹冷笑：愚孝？固執？景旭堯對老皇帝可沒幾分孝敬，他不坐皇位，卻掌握實權，比之皇帝又有什麼區別？他只擔任攝政王，只退這麼一小步，就將自己的野心摘除的乾乾淨淨。不愧是景旭堯，做事從來都是如此周密謹慎。
周圍人對這場朝廷變故議論紛紛，向珊眼底的嘲諷冷笑卻沒逃過原游雲的眼。
「小兄弟，你一路從帝都過來，定是見過寧王真容吧？」原游雲嘴角浮起一抹壞壞的笑。
「怎麼，大哥對他的政績有興趣？」向珊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不露一絲端倪後，這才抬眸，笑著望向原游雲。想起那個人，就會想起小澤慘死的畫面，如若她心中還對景旭堯存有一絲念想，小澤地下有知，定會怪她這個姐姐的。
「為兄對他的政績可一點都沒興趣，不過……」原游雲討好地將自己盤裡的包子遞給向珊，笑容諂媚，「據說他長的俊美絕倫，天下無人可及？」
向珊聞言不經啞然失笑，她就知道，她這位大哥關注的永遠與別人背道而馳。
「他嗎？俊美是有，絕倫是不可能的，說句大言不慚的話，他長的還沒我美呢。」向珊腦海中浮現出景旭堯的影子。黯淡的月光下，他一身錚亮鎧甲，鎧甲上濺滿鮮血，火紅披風隨風翻飛，他定定地站在那裡，佇立如山，但是眸光望著自己遠去的方向，卻儘是絕望和自棄……
向珊心中像是被電擊，一抹疼痛自胸口一閃而過。
原游雲聞言，眼底晶亮，拉著向珊不住催促：「真是這樣嗎？比之為兄如何？快說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