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但是,雲杉姑娘卻感覺到自己的匕首好像刺進了海水裡,激不起一絲浪花。
原游雲淡笑地望著她,點點她的俏鼻,「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笨呢,被人賣了還替他們數錢。」
雲杉姑娘瞪大了雙眸,猶疑不定地望著原游雲。他究竟是不是人?為什麼匕首明明刺進去了,他卻沒有一絲的感覺,匕首上也沒有一滴血,他也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
她原以為原游雲會在下一刻將她重重甩出去,或者當場就殺了她,所以她做好了迎接最壞後果的準備,但是原游雲卻笑吟吟地說,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笨呢,被人賣了還替他們數錢。
「你……你沒受傷?」雲杉咬著下唇,艱難地說了一句。
「這些螻蟻是傷不了我的,可是你卻傷了我的心,唉,胸口猶如被萬箭穿心,萬隻螞蟻啃咬……痛不可當呢。」
以原游雲的身手,這些小打小鬧自然傷不了他,所以他還有時間在那裡哀歎自己的花名冊裡少了一頁,向珊跨步間走到雲杉面前,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你們要的究竟是什麼?」
「白玉觀音。」雲杉退後一步,她知道就算原游雲放過她,眼前這位少年也不會放過她。左右是死,她不如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誰知,向珊聽了這話後,不怒反笑,瞪著雲杉的目光咄咄逼人:「白玉觀音?你就為了這白玉觀音設計我大哥?你明知道我大哥會不顧性命地救你,所以你們設計好這個環節,在大哥救你的時候,你卻在背後捅他一刀?」
「我……」雲杉臉色黯然,瞥過臉去。
「可是你看看這是什麼。」向珊將原游雲遞過去而雲杉來不及接所以掉在地上的包袱拿到雲杉姑娘面前,當著她的面解開包裹,撫開箱子裡鋪就的棉花,露出了晶瑩剔透的美玉,冷冷地拋給她,「你瞧仔細了,這是什麼東西。」
雲杉在看到小木箱的時候心中就一凜,待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時,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冰塊,連動一根手指頭都顯得異常艱難。
「白玉……觀音……」雲杉抬眸望著原游雲,艱難地開口詢問。
「是啊,送你做生辰禮物的,現在收下也不遲。」原游雲沒好氣地說。他還沉浸在失去紅顏知己的痛苦中難以自拔,等過了一刻鐘後才會完全復原,現在時間還未到。這是每次被拋棄時,他給自己留下的療傷時間。
竟然真的是白玉觀音……天啊,她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他千里迢迢送白玉觀音給她賀壽,而她卻與別人聯手設計陷害他,還在他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的時候在他的身上捅上一刀……她真的是該死,罪該萬死!
「原公子……我……我……對不起……」雲杉姑娘兩行清淚緩緩而下,後悔兩個字猶如毒藥將她的咽喉封住,這個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向珊冷冷一笑,「你覺得對不起有用嗎?」向珊冷冷瞥她一眼,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立場不堅定,一臉柔弱卻總做壞事的女人。她轉身拉起原游雲,沒好氣道,「睜開眼睛看看,這艘船已經著火了,你會不會游水?」
船上亂成一團,不斷有被箭射到而倒地的無辜者。船上不是帷幔就是原木等易燃物,而且又不知被誰灑了桐油,所以火勢一起就蔓延的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濃煙滾滾了。
幸好,此時原游雲為他逝去的戀情哀悼完畢,恢復了以往的精神奕奕。
「小兄弟,這火勢好大,咱們快走吧。」原游雲看也沒看拉著向珊正欲轉身離去,餘光瞥見一旁呆若木雞的雲杉姑娘,很好心地拍拍她的肩道,「這白玉觀音就留給你了,希望你……往後好好過日子。」拍拍她的肩,原游雲和向珊一同走出船艙。
「哇……」船艙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抽泣聲很響,站在外面的原游雲和向珊聽的一清二楚。向珊微微皺眉,誰都看的出來,雲杉姑娘這是在用最後的一招挽留,這風流大哥要是柔情大發,回去將那雲杉姑娘帶了一起跑,那向珊真要被嘔死了。
哪知道,原游雲卻拉住向珊悄聲道,「咱們快跑吧,女人哭的時候最醜了,為兄一向是能跑多遠跑多遠的。」
向珊額頭上冒出三條豎線,無語地看看原游雲,又轉眸望向哭聲震天的船艙……這一瞬間,她真的不知道該同情誰了。或許說,誰碰上自稱風流多情卻沒心沒肺的原游雲,誰就自認倒霉吧。
站到船舷,兩人卻有些發楚了。
因為他們發現江面非常開闊,無邊無際望不到盡頭。而船的四周江水裡,都鋪了一層厚厚的桐油,整個江水都在燃燒,無處下水,只要跳下去,還沒等沉到水底,就已經被活活燒死了,更何況誰也不知道這燃燒的江水底下還有什麼機關。
原游雲和向珊對視一眼,皆是一笑。
如若是別人,只怕就束手無策了,不過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原游雲和向珊。
「小兄弟,為兄在前面為你開路,好好跟上了。」原游雲笑著拍拍她的肩。唯一信任他,不會背叛他的小兄弟。
「好,小弟一定跟上大哥的腳步。」向珊知道原游雲的想法與她是一樣。
江面上火光沖天,燃燒的很旺,但是江面上再怎麼耗費物力財力,能燃燒的範圍也是有限的。在百丈開外便是平常的江水,偶爾一點火光點點。
於是,原游雲雙手提著兩具屍體,縱身踏空而去,一口氣呼出而腳下無著力點的時候,便將屍體拋出當墊腳石,借力點力縱身往前躍,如此兩次便到了岸邊。
向珊正準備跟在他後面,如法炮製他的動作,突然眉心一皺,眸光發亮,食指放在唇上,吹出一陣口哨聲。
倏然間,小雪狐騎著白馬出現在向珊面前。
向珊看著原游雲最後落水的聲音,洒然而笑,縱身跨上白馬,拉住韁繩,拍拍白馬的腦袋,「能飛多遠就飛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