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屬下立刻去辦。」衛嚴一心一意想著去刑部大牢伺候景旭堯,但是聽到向珊的話後二話不說立即就奔走忙碌。
「那我做什麼?」看著大家都有事要忙,遲安也不免心動。
「你先歇著吧,等下有你忙的,等下第一批成品運來後,由你帶隊組裝。」
「帶隊?帶誰的隊?」有人給她帶嗎?所有的下人都被李管家和衛嚴分割了,現在府裡連廚房裡都沒人了。
「無影樓啊。」向珊理所當然道。
有無影樓樓主令牌,害怕沒人可用?無影樓的殺手很快就來了,不過他們卻對眼前的小姑娘面服心不服。
遲安看著排排站立的黑衣斗笠客,不經面犯嘀咕:看來有些面色不善呢,一時之間應該不能將他們收服為她所用吧?
然而向珊卻似乎一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漫不經心地一個個打量過去,最後停在火之堂堂主面前,望著他絡腮鬍子下暴戾神情,向珊淡淡地笑了。
她問:「我問你,你們殺一個人,通常的價碼是多少?」
「一千兩。」火之堂堂主霍狄冷聲回答。
「那你們每個人每天能殺一個嗎?」
「王妃以為殺人是切白菜蘿蔔嗎?」他們無影樓雖然不是俠義之輩,但也絕不會濫殺無辜,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那如果……我能讓你們賺到無數個一千兩呢?」向珊微扯唇角。
「憑什麼?」霍狄冷哼。
「就憑這個。」向珊指著第一批送來的防護服和防毒面具,「這麼一件,就有一千兩銀子,而且別人還追著搶著要買,你們信不信?」
就這些油布做成的衣服要一千兩?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不止那些黑衣斗笠殺手嗤笑,就連遲安都忍不住搖頭。
正在這時,六皇子一路小跑著進來,滿臉焦色,大老遠就喊著:「二嫂!大事不好了!陳大夫也被傳染了,現在生命垂危,父皇下旨將所有被感染的人都趕往城外五十里,成千上萬的人要被活活燒死了!二嫂,怎麼辦吶?」
事情已經急到這種地步了嗎?向珊淡淡的眸光掃過身後人,冷道:「不要以為你們是高手就不會被鼠疫傳染,空氣傳播的病毒防不勝防。」
向珊不知道,此刻她的臉上竟蒙了一層淡淡的王者威嚴。
四週一片寂靜,睜大眼睛盯著她看,似乎在等待她的命令。
向珊斂容,高舉無影樓樓主令牌:對著排排站的黑衣斗笠殺手下令:「你們一半人將防護服防毒面具換上,跟我去城外,剩下的一半人聽從遲安指揮,將防護服組裝好等著高價賣。」
逼著一臉茫然的六皇子也換上防護服和防毒面具,向珊帶頭跨上駿馬揚鞭而去,她身後一批奇裝異服的殺手緊緊跟隨。
原本以為街上會人煙稀少死氣沉沉,卻沒想到竟喧鬧至此。
朝廷派下的軍隊分組排查,不說那些身上發紫潰爛依靠在牆角苟延饞喘咳嗽之人,他們但凡發現有人面容病態或者稍微咳嗽,不管不顧一律抓了塞進馬車,一股腦全往城外運去。
與那些染病的人呆一起,就算沒病也會被染的有病,所以誰也不願被抓。街上婦孺追著馬車哭得呼天搶地,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
「有些人根本沒有病,只是稍微咳嗽,朝廷這樣做與草菅人命有何區別?」火之堂堂主霍狄一把掀了防毒面具,腰側長劍錚一聲拔出。
向珊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能殺一名士兵,卻殺不了成百上千的兵。他們雖然行事粗暴,寧可抓錯一百不能漏過一人,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婦人之仁只能讓全城人跟著陪葬。」
她也很厭惡這樣的做法,也想出手阻止,但是一時心軟足以陷萬民於水火。
「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們去送死?他們現在沒被感染,但是到了……」霍狄不服氣地朝向珊咆哮。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被感染?傷口沒潰爛,沒咳出血泡就代表被感染嗎?你太天真的。疑似病例聽說過沒有?」不疾不徐一通話說得霍狄噤聲不語,向珊這才歎了口氣,「等朝廷將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我們出手治療還有效果,不然治好一個傳染一個,這場鼠疫要蔓延到什麼時候?還有,如今空氣中全都是病毒,想死你就繼續將自己暴露在病毒中!」
說完,向珊打馬狂奔,揚起一陣塵土,逕往陳大夫的醫館行去。
霍狄咬咬牙,終是將防毒往臉上一罩,跨上高頭大馬第一個朝向珊後面追去。其餘殺手都是唯霍狄馬首是瞻,見他追隨向珊,便也都紛紛追上。
不過他們心中都暗暗稱奇,以堂主的火爆脾氣,被一個小姑娘搶白後,竟然沒有摔馬而去?看來小姑娘還真是有些本事的。
陳大夫的醫館此刻圍滿了人,見一群油布包裹奇裝異服的人大步走來,紛紛自動讓開一條道,迷惑不解地看著他們。
醫館裡的病人早已被朝廷的官兵抓走了,但是此刻官兵劍拔弩張地站在大堂,為首之人年約三十,一身鎧甲戰袍,面容冷凝,目光精湛有神。
「二嫂,這位是林將軍,皇祖母的娘家內侄,很得他老人家信任。」見向珊皺眉,二皇子在向珊耳邊低聲講解。
此刻,林將軍正手按刀柄,靜默地站在大廳,冷眼瞧著四名士兵用擔架將陳大夫從裡間抬出。
後面,陳大夫年過半百的夫人哭喊著追出來,「你們不能這樣做!老爺沒有被感染,只是累極了才倒下的,你們不能將他抬走啊,再怎麼說,他也是為了救人才弄成這樣的啊……」
陳夫人哭聲淒慘,但是那位林將軍卻一點沒有動容,反而因為陳夫人哭得嘶聲力竭而咳嗽幾聲,那林將軍皺眉退開幾步,冷聲吩咐:「將陳夫人也一併帶走。」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我夫人她沒有病……你們不能……」躺在擔架上有氣無力的陳大夫見林將軍竟讓他夫人跟著陪葬,頓時急得滿臉漲紅,扯住一位士兵的衣袖掙扎著欲起來,那名士兵卻厭惡地用力抽回,擔架傾斜,陳大夫的身子直直往下面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