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看了看蝶兒,這才抬起小臉,一臉理直氣壯,「媽咪,不關蝶兒的事情,是我自己推倒她的,再說,是那個瘋女人先傷害蝶兒的,她不向蝶兒道歉,所以我才會……」
「所以你才會動手推她!」納蘭玲玲一聽,起身,臉上的怒氣更深了,一步步朝包子走去,「媽咪不是跟你說過了,沉香她有身孕,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動手,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了。」
「媽咪,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蝶兒急忙想為包子說話,卻被人阻止了。
包子臉上沒有一絲愧疚,看著納蘭玲玲說道:「媽咪,我認為我沒做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流產,那也是她活該!」
納蘭玲玲一聽,幾乎快暈倒了,完全不敢相信,這些混帳話是從包子嘴裡說出來的,包子從小不是這麼惡毒的人,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
「走!」納蘭玲玲怒氣沖沖的牽起包子的手,強行將他拖往外頭,「你做錯事,就得向沉香道歉,這件事情是你的錯,是你害沉香流產,現在就去向她道歉。」
「媽咪,我不要!我又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我不要去。」包子抵死不從,一隻手死抓住門邊,就是不肯隨納蘭玲玲去向沉香道歉。
如果不是沉香推倒蝶兒,又拿了玉珮,甚至口出惡言羞辱媽咪,他也不會氣得推倒她,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要怪就得怪沉香自己。
「媽咪,你放開哥哥啦!」司徒蝶兒同樣一臉焦急,緊拉住納蘭玲玲的手,不讓她帶走包子,「我跟哥哥都沒有錯,錯得本來就是那個女人。」
面對包子與蝶兒的話,再見到他們不肯認錯,納蘭玲玲火大了,她惱怒大吼一聲,「包子,你立刻鬆手,跟我去向人家道歉。」
「不要!我沒有錯!」包子同樣吼了回去,堅持不肯認錯。
納蘭玲玲瞪著他抓門板的手,怒聲道:「鬆手!」
包子沒聽話,反而越抓越緊,深怕一個鬆手,媽咪就會抓他去向沉香道歉,要他去向那種女人道歉,他死也不可能去。
「包子,你給我鬆手!」納蘭玲玲滿臉怒氣,大力拉扯著他,但包子就是不放手。
「不要,我不要去向那個瘋女人道歉!」包子抬眼,怒瞪著納蘭玲玲吼道。
蝶玲在們。啪───突如其來的巴掌,讓包子與蝶兒全愣住了。
納蘭玲玲同樣也愣住,緩緩收回自己的手,心痛與懊悔的看著自己的手心,她,居然打了包子。
「包子……我……」納蘭玲玲鼻頭一酸,滿臉愧疚地看著包子傻住的表情,再看到那眼眶漸漸泛紅,她的心,也跟著抽疼。
「你打我!從小到大你從沒打過我,你居然為了那個瘋女人打我。」包子語帶哽咽激動吼道,臉上火辣的疼痛,卻敵不上心頭上的痛。
這是媽咪第一次打他,卻沒想到是為了那個女人打他。
「對不起,包子,媽咪不是故意的……媽咪……」納蘭玲玲連忙蹲了下來,想安撫包子的傷心,卻被他狠狠推了開來。
「我討厭媽咪,我討厭你!討厭你!」包子朝跌坐在地上的納蘭玲玲悲泣吼道,轉身,傷心欲絕的跑出大廳。
「哥哥───」司徒蝶兒擔憂的看著包子跑遠,轉身瞪著呆坐在地上的納蘭玲玲,同樣激動吼道:「媽咪,哥哥沒有錯,是那個女人欺負我們,而且哥哥只是想拿回爹爹的玉珮而已,媽咪你太過分了。」
吼完,她也轉身賭氣似的離開大廳。
玉珮?!
納蘭玲玲呆滯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他們說的玉珮,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真的錯怪包子與蝶兒了嗎?
「包子,媽咪真的錯怪你們了嗎?」納蘭玲玲傷心道,充滿淚水的眼眸一垂,溫熱的淚水直直落在她打包子的手掌上,刺痛了她的手心,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打了他,她真可惡,她居然打了最疼愛的包子。
納蘭玲玲不知道失神了多久,直到頭頂一黑,她才緩緩抬頭,立刻與司徒翰對上,內心所有的委屈全在這一次,化作無聲的淚水,猶如洪水般潰堤。
司徒翰看著她哭得如此傷心,再想到剛剛包子傷心欲絕的跑了出去,心,跟著泛酸,「孩子不是故意的,有話好說,為什麼要動手?」
包子才六歲,哪經得起納蘭玲玲打罵,一想到剛剛包子生氣與傷心的模樣,他知道,納蘭玲玲那巴掌,傷了包子很深很深。
納蘭玲玲聽聞司徒翰的話,內心更是難過,她急忙擦掉自己的眼淚,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大廳。
「你要去哪裡?」司徒翰一把拉住她,看到她紅紅的眼睛,既心疼,又無奈。
「不用你管!」納蘭玲玲賭氣地甩開他的手。
剛剛寢房裡,司徒翰與沉香親密的畫面,她現在還是忘不了,這麼一想,心更疼了,在甩開他的手後,急忙跑了出去。
司徒翰皺起眉頭,只是頓了一下,也跟著追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池塘邊,納蘭玲玲忍下心中的痛,靜靜看著池塘內,自由自在玩耍的魚兒,以前她與包子不也是像那些魚一樣嗎?優遊自在,可現在……
司徒翰來到她身後,不發一語的看著她。
「司徒翰,有件事情我想問你。」納蘭玲玲沒有回頭,視線依舊停留在池塘裡的魚兒身上,她的聲音,很淡,很平,已經沒有剛剛哭過的哽咽。
司徒翰緊皺眉頭,淡淡嗯的一聲,等著她的問話。
「沉香……其實就是那天晚上,你口中的香兒對不對?」納蘭玲玲的聲音依舊平淡,記憶也回到司徒翰那晚傷害她的畫面。
她一直以為,他口中的香兒,只是個虛擬的名字,可在剛剛司徒翰進入沉香寢房時,他焦急的喊她香兒時,她終於明白,那個香兒,就是沉香。
這麼說來,司徒翰之前向她解釋的一切,是不是也全是在騙她?!
司徒翰聽聞,渾身一震,他自然明白納蘭玲玲口中的那晚,也就是她故意氣納蘭玲玲的那一晚,那天的事情,他不是已經解釋過了。
「寶寶,你倒底想說什麼?」司徒翰緊盯著她的背影,這時,納蘭玲玲也回過身來,隔著一小段距離,與他對視。
「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你跟沉香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納蘭玲玲知道問這種話會讓司徒翰很生氣,可是她忍不下來,要是不問清楚,她很難不去亂想。
她對沉香沒有任何印象,沉香會突然出現,讓她感到好害怕,也好不安,尤其是看到司徒翰對沉香的關心,她的不安,更大了。
難道,是因為她變醜的關係嗎?
難道,男人們真的只在乎女人的外表嗎?
難道,司徒翰……對她的情,全是假的?
「納蘭玲玲,你為什麼又要說這種話,我對你的感情,你為什麼要一直懷疑?」
司徒翰一聽,果然動怒了,面對納蘭玲玲的質疑,他很難不去生氣,這幾天處理豹族的一些事情已經讓他夠頭痛了,現在回王府還要面對納蘭玲玲的懷疑,心,也越來越煩躁。
看著司徒翰生氣,納蘭玲玲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心也越來越痛,「司徒翰,我們回百里鎮好不好?」
「你說什麼?!」司徒翰一臉錯愕,看著她朝他走來,他總算看清楚她臉上的淚水了,心微微發疼,又問了一次,「你剛剛說回百里鎮,為什麼要回去?」
「因為我不想再找記憶了,我害怕,以前的記憶全是我不想想起的,我怕……會有你跟沉香的一切,我怕……以前的記憶,只會讓我更難受。」納蘭玲玲看著他臉色越發陰沉,雖然知道他生氣了,可她還是繼續說下去。
她不知道以前的她,是如何去面對沉香,更不知道沉香與司徒翰之間是不是真的有過一段情,她想不起來,但也不敢去想,就怕當記憶恢復時,一切都是痛苦的。
「納蘭玲玲,我最後說一次,我跟香兒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最後一次告訴你,以後別再讓我聽到你懷疑我的話。」司徒翰怒聲道,最後負氣轉身離開。
他現在的的思緒很煩躁,他必須一個人靜一靜,否則繼續待在寶寶面前,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對寶寶發脾氣。
「司徒翰,如果你跟沉香沒什麼,那我們帶著孩子一塊回百里鎮,好不好?」看著他漸漸遠去,納蘭玲玲急忙問道。
司徒翰身子一頓,視線有意無意落在角落那一方,似乎在打量什麼,最後什麼話也沒說,走遠了。
寶寶,我會帶你跟孩子回去,但不是現在。
豹族裡現在出了一些事,他已經六年不曾管理過豹族,這一次,他不能再丟下豹族不管,否則,他很難向族人交代,他保證,只要豹族度過這次危機,他會帶著寶寶一塊離開,不管她要去哪,他願意跟隨。
「司徒翰,你混蛋,你這個大混蛋!」納蘭玲玲沒得到他的答案,只能無奈低咒,心,又一次發疼,「為什麼不跟我回百里鎮,難道你跟沉香真的……」
角落處,一雙美眸微微瞇起,看到納蘭玲玲傷心的表情,她得意的笑了,接著轉身,不動聲色朝自己寢房回去,當她離開後,上方樹上一抹紅影立刻跳了下來,望著沉香得意的背影,火暗衛嘴角也扯出一抹笑容,轉頭與小黑豹互視一眼,最後一塊離開王府。
晚上,納蘭玲玲在廚房做了一些小點心,並端著點心來到包子與蝶兒的寢房,看著裡頭燈火明亮,她一喜,急忙敲了敲門。
「包子,蝶兒,媽咪做了一些小點心來,你們快開門,這些全是你們最愛吃的點心。」納蘭玲玲嗅了嗅手上的點心,相信等等兩個孩子看到點心,一定能原諒她。
一想到下午她動手打包子,就覺得自己很不應該,她怎麼可以一時生氣,就打了心愛的包子呢?
見裡頭沒答應,納蘭玲玲又敲了一次門,「包子蝶兒,快點開門,別跟媽咪生氣了,包子,媽咪跟你道歉啦!快開門讓媽咪進去。」
音落,室內的燈火立刻熄滅,黑壓壓一片。
「包子……蝶兒……」納蘭玲玲敲了敲門,等了一陣子,仍然不見兩個孩子開門。
她無奈一歎,看來,兩個孩子還在跟她生氣,視線一垂,落在自己手上的點心,最後將盤子放在門口,淡淡一說,「包子,蝶兒,媽咪知道你們還沒睡,點心我放在門口,媽咪先回去了,你們想吃就出來拿吧!」
看著室內黑暗一片,依舊沒聽到兩個孩子的聲音,納蘭玲玲只能轉身,一步步離開。
當外頭沒了聲音,司徒蝶兒悄悄打開門板,確定外頭沒人時,這才將門全打了開來,走出門外,將地上的點心小心翼翼拿起,回到屋內。
燈火再次亮起,蝶兒將點心放在桌上,看著一臉不高興的包子,「哥哥,吃點心。」
「不要!我不要吃媽咪做的點心。」包子賭氣轉身,連看也不看點心一眼。
以往的他,只要一看到媽咪做的點心,他二話不說,立刻吃光光,可現在,一想到媽咪動手打他,就覺得心很痛。
司徒蝶兒自然清楚包子還在生氣,她乖乖地坐在身邊陪著他,看著桌上美味可口的點心,忍不住嚥了嚥口水,但看到包子生氣的臉,又嚇得不敢吃。
納蘭玲玲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寢房,碧玉突然從旁邊走了出來,看到納蘭玲玲憂鬱的表情,忍不住問道:「玲玲,你怎麼了,有心事?!」
納蘭玲玲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沒事,只是今天有些疲憊,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玲玲,你是不是因為沉香的關係,所以才會……」碧玉關心道。
沉香流產的事情,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可她與鬼天成是外人,也不方便說什麼。
「玉姊姊,沒事,我只是太累而已,你別擔心,夜晚了,你趕緊去休息,我也要睡了。」納蘭玲玲道,說完後,直接轉身返回房間。
碧玉還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無奈一歎,返回自己房間去。
納蘭玲玲躺在床榻上,這一夜,依舊輾轉難眠,夜深了,可司徒翰卻沒有回來過,他在忙什麼?!
王府外,某屋頂上方站了兩抹高大身影,司徒翰臉色凝重,快速看完手中的密函,接著運起內力,那封密函隨即化成灰燼。r1gu。
「主子,豹族那情況如何?」火暗衛擔憂道。
司徒翰眉頭越皺越緊,淡淡一說,「白豹他們已經再尋找新地點了,只是……天煞宮昨天已經將風聲放給江湖上幾個門派,估計還來不及遷移,那些門派就會找上門了。」
「幾個門派,那豹族那裡肯定能應付得來。」火暗衛一聽,心中的擔憂稍微緩解下來,畢竟,只有幾個門派,還不至威脅到整個豹族才對。
「如果是平常,或許真的不用擔心,但是………白豹跟銀豹的兩顆豹心,已經讓人掉包了,現在那兩顆豹心,我猜,應該是在天煞宮手上。」司徒翰沉重道。
豹心被掉包?!
火暗衛一聽,臉上佈滿了錯愕,慌張道:「掉包,怎麼會被掉包,主子,現在該怎麼辦,整個豹族只剩下你身上的這顆豹心,單憑一顆豹心,豹族能夠抵擋外來的敵人嗎?」
豹族三位首領,身邊各有一顆靈魂之體,也就是豹心,三顆豹心是整個豹族的生命體,一旦失去其中一顆,豹族的族人們,身懷絕技的能力也會跟著消失三分之一。
如今,豹族失去兩顆豹心,就等於族人們身上只剩三分之一的能量,如果連司徒翰身上的豹心也沒了,那麼,族人身上的能力也會跟著消失殆盡,到時候,族人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單憑首領以及幾名有會武功的護衛對抗外來的敵人,根本撐不了多久。
司徒翰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只希望能在敵方攻入前,讓整個豹族大遷移,只是,這時間很緊迫,不知道白豹他們有沒有辦法解決。」
火暗衛心中的擔憂,又加深了,如果豹族這次躲不過,那整個豹族真有可能會滅族。
「主子,我們其實可以從聶媚雲那裡探得天煞宮的位置,然後想辦法潛入偷回兩顆豹心,這樣,豹族的危機不正好可以解決。」火暗衛提議道。
只要偷回豹心,族人們身上的能量也就能恢復,到時候,別說幾個門派,就算幾十個都不成問題,但前提是,必需將豹心從天煞宮那裡奪回來才行。
「你說的方法我剛剛已經想到了,只是,該派誰去偷,就算我們兩人進得了天煞宮,可天煞宮那麼大,豹心被藏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偷回來?」司徒翰道。
火暗衛神色複雜看了司徒翰一眼,最後開了口,「主子,王府裡明明就有一個天煞宮的人,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