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莫離激動地拉住端木錦的手腕,他雖有退讓但是明顯使不上勁兒,她立馬拉起他的袖子,腕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她心底一顫——
「是誰挑斷了你的手筋?!」
端木錦掃了眼自己腕間的傷痕,咧唇淡然一笑,「將我囚禁,不讓我逃走,這本該就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麼。」
方才問他是誰囚禁他的,他不答,現在問他誰傷他的,他還是有心避諱。
「是皇太后,是皇太后,對不對?就是手筋挑斷了,我們也可以救你出去。」
「當真……?」
端木離略有神秘地看向自己的腳底,忘莫離就像被什麼東西過了電一樣,週身一怔,「難不成皇太后連你的腳筋也挑斷了?!」
無需她提起他的褲管,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忘莫離不敢相信皇甫靜婉可以對自己深愛的夫君都這麼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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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將皇位讓給了皇上,為何她還要這樣為難你,這樣將你囚禁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還不如殺……」
「生不如死比死更痛,靜婉她最瞭解如何折磨人的法子了。」
端木錦竟然在笑,只是笑中摻著幾多無奈和傷痛,「沒關係的,手筋腳筋盡斷,我們也可以救你出去。」
「呵,從這裡游出宮外需要一個時辰,這位公子要帶上你就已經很吃力了,又何必為我浪費時間?都呆十多年了,又怎會在乎終老在此。」
「可是你就不想再見見你的兒子麼?你的一雙雙胞胎親子,端木卿絕為你將景雲世子撫養長大,還解救了一直被皇甫靜婉培養成冷血殺手的御景秋。」
端木錦的神情當下有了淡漠之外的表情,他眉頭緊蹙,「景秋還活著?那孩子還活著?」
喜悅之情難以言喻,端木錦以為端木卿絕救走了景雲可是激怒了皇甫靜婉,她奪走景秋肯定會對他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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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活著,他現在就好好的在北域呢,只是現在北蒼要同北域開戰,北蒼的領軍將士還是念元勳,這一站,指不定鹿死誰手——」
「等一下,你是說念元勳要同端木卿絕開戰?!」
端木錦的態度更為激烈了起來,一手握住忘莫離的手,「是,端木離握著念元勳的妻兒命脈要他同端木卿絕開戰,不過我哥哥已經救了他的妻兒,可是他仍舊要執意開戰,也不顧他的長女嫁給了端木卿絕,現在還有了他的孩子。」
「端木卿絕娶了元勳的長女?」
端木錦錯愕地雙目圓睜,莫不是冤孽,元勳和他是義兄弟,感情深厚,一直都為他抱打不平,不喜歡端木卿絕的出生,不喜歡他的出現奪走了他的一切。
「怎麼了,太上皇是認得念元勳?」
「豈止認得,那長女一定是媚兒生下的,一定是他最疼愛的孩子,他怎麼會捨得讓那孩子嫁給端木卿絕?」
「不是捨得,是端木離逼她下嫁!」
「皇兒逼她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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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錦聽的雲裡霧裡,忘莫離就原原本本的將所有事都告訴了他,聽後他放聲朗聲,「真是冤孽啊,呵呵呵,元勳這會兒肯定是氣死了,難怪他執意要開戰了。」
「太上皇,既然你同念元勳情同手足,端木卿絕也救過你的皇子,你就當是還給人情給端木卿絕,能不能出面阻止念元勳?」
「為何要阻止他,那個混小子開始那麼欺負海兒,元勳應該好好教訓他的。」
端木錦笑得好不爽朗,忘莫離是心急如焚,「太上皇,你就樂見他們兩個鬥個你死我活,端木離坐得漁翁之利?」
「……」
「端木離怎樣都是北蒼皇室正統之後,太上皇怎麼期冀也是血脈的本性。」
一直沉默的迦樓突然開口,犀利的眼神直指端木錦。
端木錦不怒,只是輕輕落出一記笑音,「皇兒其實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靜婉不該勉強他的,如今他邪念成魔,總要有人讓他清醒過來才好,你們為何不將海兒接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她能解開皇兒心中的死結。」
「偏袒也該有個限度,難道為了你喪心病狂的兒子就要犧牲無辜的海兒?為了了他心結,就不顧念元勳同你的兄弟情深,還有欠端木卿絕的救子之恩?」
迦樓義正言辭,誰要是傷害海兒,他第一個就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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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確定皇兒會傷著海兒?」
「他每天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可以殺害無數無辜的生命,這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就是不傷著海兒又怎樣?他當初想要海兒留在他身邊
,就是沒靈魂的軀體也可以,他已經瘋了,海兒怎麼可以去到那個瘋子的身邊,做他的陪葬品!」
「你也愛上了那個孩子?」
相比迦樓的激動,端木錦淡淡的笑著看著他,教迦樓一下子頓然語塞,「你愛她所以選擇了護她,為她犧牲,皇兒也是愛她,只是他選
擇的方式和你不同。」。端木錦話中有話,眼神看向一旁的忘莫離,「他只是和任何人一樣愛上了中意的女子罷了,但他中意的女子總是選擇了另一個男人,
以他不明白,為何他所想要的總是讓端木卿絕捷足先登,從小所有人就將他們互相攀比,輸的人都是他,可是他並不想比的,他也本可
以不在乎輸贏的,但他退讓了太多,心裡的積怨也就越來越深,他放棄了這位小美人,愛上了一個醜陋的女子,可連那個女子都要被端
木卿絕搶走,你說他的心該有多憤怒,這是他最後僅剩的,他再也無法讓自己退讓了,不是麼?!」
「所以他就可以躲在自己的懦弱下面,大開殺戒,磨滅血性了麼?!」
迦樓還是不服,雖然端木錦說的那番話他好像能明瞭端木離內心的苦,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和端木離是那麼的相像,因為端木卿絕搶走了莫離,也斷了他對她的癡,她的情,他亦又愛上了海兒,如果對莫離因為他們的兄妹關
系,就是沒有端木卿絕,他也只能放棄,那海兒,他根本無用避諱。
但是他從未想過要將海兒禁錮在身邊,他知道她的心,他知道她最愛的是哪個男人,她想要的是和誰相伴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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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不希望看到因為他讓北蒼生靈塗炭,那還不快離開?靜婉要是告訴了皇兒這兒的入口,你們就沒時間逃跑了。」
「你——!」
迦樓對跟前的端木錦實在沒什麼好感,他非但不領他們的情,還時時激怒他們。
迦樓轉身抓住莫離的手,「走吧,莫離,我們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可是……」
忘莫離被迦樓從端木錦的身邊拉開,她一直看著他——
說了這麼多,其實端木錦是個聰明人,他就是不願讓他們救走才會激怒迦樓的……
為何呢?
為何不逃離這可怕的地方,要甘願留在這裡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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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北蒼皇宮裡亂成了一團,禁衛四處搜查,翻遍了整座皇宮,也找不見迦樓的蹤影,「海兒呢?!人都死了麼?!從池裡救一個人就難倒你們麼?!你們這群雜碎還怎麼配做皇城禁衛?!」
端木離一路向著御花園,一路大發雷霆,池塘裡幾乎跳入了四五十個人,足足能將池底找個底朝天,但是沒人能找到「念滄海」的蹤跡,除了——
「回稟皇上,有人順著池底的水道游到了湖畔上了岸,找尋到了腳印,腳印一路向著合歡宮的女婢房,女婢們說房裡少了件女婢服,隨即冷宮守衛被人搭上,被軟禁的婆羅律音被人救走,路上找到的腳印一致,和娘娘的布鞋一樣大小!」
一禁衛跪在端木離身前稟告,他怒目火燒,「你是說朕的愛妃是刺客是細作,救走了婆羅律音?!」
端木離大怒,他不會信海兒是奸細的,她回到他身邊了啊,就是她出逃也肯定是他看顧的她太嚴讓她受不住了。
「來人,給朕將池底抽乾,找不見海兒的,朕要你們個個人頭落地!」
一聲令下,所有人等統統跳下了池塘,將裡面的水往外面潑,「皇上,你冷靜的,禁衛們說的也是有可能的!」小林子拉著亦要跳下池塘的端木離。
「滾,不許說海兒的壞話,不許懷疑她,她不會再背叛朕的,她應允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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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人若不是娘娘呢?!也許是他人相扮,有心騙過皇上是為了要將婆羅律音救走呢?!剛才派去東炙追查的探子回來稟告,北蒼痛北域邊境大騷動,念家軍掉頭攻回皇城,北域軍橫穿狼林同他們匯合,只怕念元勳同端木卿絕達成了共識,而海妃娘娘應該是被藏在了東炙,那烈焰也該是和他們達成了共識要齊心對付我北蒼,探子說東炙皇宮裡多了一位貌美如花傾城傾國的王妃,那人育有身孕,只怕那人才是真正的娘娘。」
「貌美如花,傾國傾城?!」
端木離茫然自失,如果她臉上的紅瘢消失,那昨日出現的那一個就不是她了。
可是生來的紅瘢也能消失的麼……
「這世上有種毒,可毀人容顏,但靈氣強大的人,可使它成為掩蓋真容的天然假面,到了某個時刻醜陋的結痂會脫皮消失,中毒的人猶若脫胎換骨,露出驚人艷容。」
不知是從那兒聽到過的一番話頓現端木離的腦海。
他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命師來過宮裡,是他同母后說過的那番話,難道……
難道海兒從小是早人所害才毀了容顏,她本不是那般醜陋的臉孔……
「來人,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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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
「剛才你說救走婆羅律音的是海兒,那追蹤到他們的蹤跡是消失在了哪兒?!」
「臣等將冷宮全面包圍,他們該是困在了其中,但是奇怪的是,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寢屋,角落都找不到他們是去了哪兒,禁衛回報,最後跟丟的是一間小破屋。」
「帶朕去那兒,立刻帶朕去那兒!!」
端木離像著了魔一般,凶神惡煞地衝到冷宮荒地之上,眼神直直停滯在那間破舊的小屋上,只是那門外竟站在一道消弱的女子背影——
「母后?!」
端木離不敢相信皇甫靜婉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不許靠近這兒,誰都不准靠近這兒!」
皇甫靜婉轉過身,面容憔悴,氣若游絲,但一雙眸子一如往昔那般狠烈,整整一個時辰,皇宮裡就像炸開了鍋的混亂。
她聽到有刺客闖入宮就立刻跑來了這兒,這兒是她不容任何人靠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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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朕要你讓開!」
沒有情面可講,端木離根本不容人阻止他的步伐,「不,誰都不可以進去,你們都給本宮滾開!」
皇甫靜婉抵死攔在門口,就是讓誰進去了,也不能讓端木離知道,他不知道的,那麼多年來她將他父王就是囚禁在了這地底之下。
「母后,難道是你將細作放走?!是你,那裡面一定有暗道,對不對?!」
「不,本宮沒有,裡面也沒有暗道。」
皇甫靜婉一臉緊張,完全就是被戳中心事的表情。
「母后,朕對你再三忍讓,你還是心有不甘,你讓人假扮念滄海,讓她就走婆羅律音,你以為婆羅律音能救得了你,能讓皇甫一族重整旗鼓麼?!」
端木離下手極重的握住皇甫靜婉的雙臂,他瞪著她的眸子裡只有憎惡、痛恨。
皇甫靜婉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她一直被他軟禁在鳳寰宮,根本就是與世隔絕,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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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婆羅律音,什麼假扮念滄海,她不知道,統統都不知道!
她咬著牙,因為吃痛,額上冒出層層薄汗,方纔她可是和諸多阻攔她的奴婢太監們大大出手才逃了出來,她手臂上有傷,根本禁不起端木離身強力壯的蹂躪。
「讓開,讓開!!」
端木離大力地拽著皇甫靜婉,她使勁渾身力氣緊貼著門板就是不讓,一手俏俏地抓住端木離的手腕,只瞧有只黑色的小蟲子,順著她銳利的長甲爬上端木離的手上,因為她也狠力的抓著他,所以那隻小蟲子順著被抓拍的血口一溜煙的鑽入了他的血脈中——
「呃嗯!!」
端木離一聲痛叫,再賺眸看向自己的手腕,被扎破的傷處沒有讓他驚愕,而是那紅腫皮膚下的一顆黑色爬動的東西——
「你竟敢對朕下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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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對你對母不尊的懲罰!!」
皇甫靜婉冷冷的放聲大笑,她一直希望這個兒子能為她一統天下,他若不行,她可以替他垂簾聽政,但是他背叛了她,就為了那個女人,瞧瞧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對母不尊?!」
端木離怒得幽綠的眸子滿是鮮紅的血絲,他一手按住臂彎上的血脈,解開腰帶將臂彎綁住,隨即借用忘莫離的靈力將蠱毒生生逼了出來。
隨著那隻小蟲子被濺了出來,從端木離臂彎上綻開一道血柱子!
「呃嗯!」
他悶哼著將腰帶綁住血口,「皇上,皇上……」小林子嚇得手忙腳亂,「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將皇太后押下,誰再敢攔路,一律殺無赦!」
跟在後面的禁衛們一怔,為難的看著皇甫靜婉,縱然她眼神凶狠,他們更怕端木離的喪心病狂,三兩個人將皇甫靜婉押下,其他人十數個人衝進了屋子,將裡面的雜物都搬了出來——
「搜,不可放過任何角落,一定有暗道,一定有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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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離摀住傷口走進了屋子,他的傷勢很重,雖然點了穴,可血還在不停往外湧,「皇上,皇上,先召太醫來給你止住血!蠱毒傷口可大可小啊!」
「走開!」
端木離推開擔心著他的小林子,一腳踩在粗糲的地上,他看到了中間有道細微的裂痕,一定有蹊蹺,母后一定是竄同了宮外皇甫一族餘黨的力量,「砰」的一聲!
端木離踩破了掩在沙粒下的一塊木板,木板直接滑入了那滑道之中,連帶著端木離一腿跌了進去,若非小林子和禁衛同時將他拉住,他整個身子都會跌下去——
「放開朕,讓朕下去!!」
端木離掙扎著身子,怒目瞪著拉著他的小林子和禁衛,這就是他要找的暗道,婆羅律音肯定就從這裡逃走的,「不,皇上,讓禁衛們去,你有傷在身,誰又知道皇太后是不是在那下面設下了機關,皇上,你不可以身試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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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他只給她側室身份,鎖她於冷宮中,強奪她的身子為他誕下子嗣,卻在臨盆之際,賜她一碗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