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卿絕直直地凝視著烈心鎖,那目光讓她感到負擔,不自在,她不解的看了眼身邊的烈焰,夫君明明說過那個女子是他的新夫人,他為何不承認?
「既不是王爺夫人,為何同王爺同座?若是尚且還未冊封,王爺如此決絕當眾否決,豈非君子之為?」
烈心鎖的指責,誰也沒有料想到。
烈焰淺然一笑,視線落在端木卿絕身上,顯然他表情很是尷尬,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應對的詞兒。
不過烈焰不知,端木卿絕亦是堂皇驚詫,內心卻是喜悅無比,對,就是這種感覺,他的海兒不就是有這麼張伶俐的小嘴,還有見著他勇往無畏的膽量。
重要的是,她在——介意……因為忘莫離的存在,她相當的介意。
她只不過是在藉機斥責他,可他怪不得她,她心中有恨,是他該罵……
「王妃教訓的是,是孤王疏忽了,孤王就是如此笨拙才丟失了最心愛的女子,此次來到東炙,一是為了道賀,二就是為了重得她的原諒,忘姑娘同孤王都欠她一個解釋,孤王極為珍視她不願她再誤解孤王對她的愛,所以孤王所以不得不時刻同忘姑娘一起,一旦找尋到她,就對她解釋清楚所有,孤王要她知道,孤王心中的女子非她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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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找不出比這更深情的口吻,烈心鎖看著端木卿絕情深懺悔的唇,竟是聽得有些失神。
他在找尋心中至愛?
莫不是指的是他已經亡去的髮妻?
不可能,人已故去難道找靈魂去解釋?
指不定是看著碗裡想著鍋裡,除了身邊人還有另一個更為嬌美的美人兒。
烈心鎖心頭一濾,方纔還為這個男人的深情打動,這會兒再細細斟酌就覺得漏洞百出,這男人說的話根本就不可信,他分明就是扮深情存心撇開那姑娘,瞧瞧那人兒生得那麼美都收不住他的心,這個男人還真是貪心得很……
「是本宮失禮了,九王爺乃是東炙貴賓,本宮怎能過問九王爺的家事?」
烈心鎖冷冷應了一句,臉上眼中好不容易起了丁點兒的動容,不一會兒就消失了無影無蹤,沉靜下來,是比初見那一眸更加的漠然,更加的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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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兒,你還是在氣孤王嗎?
只要看到烈心鎖莫不上心,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端木卿絕就會被她傾倒世間的容顏逼入迷茫的沼澤——
她一會兒好像海兒,一會兒又好像完全都不是她。
「海兒姐姐頸上戴著一條鏈子,景雲世子說過很眼熟。」
冷不丁的,抑鬱消沉的端木卿絕耳邊竄入一道稚氣女聲,那聲音像極了,坐在對面烈北陌身邊的藍鳶的聲音……
意念傳音?
那小丫頭又一次讓他震驚,他若是沒聽錯的話,她也沒騙他的話,景雲說的那條鏈子肯定就是他送給海兒的同心鎖,上面刻著他和海兒的名字,只要從烈心鎖的脖子上拿下同她對質,她必當無話可說,
只是……
他該有怎樣的機會,才能從她的脖子上拿下那條鏈子,又或者說,他該怎樣才能找到與她獨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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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氣氛不錯,大家有說有笑,獨獨端木卿絕看不慣烈焰對烈心鎖的親暱,他們的恩愛像一團火燒著他的四肢百骸。
「孤王真是羨煞烈焰兄的好運。」
「端木兄,此話怎說?」
「能覓得如斯美貌與智慧還賢良淑德的王妃,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遭遇的事,不知烈焰兄是何處同王妃相識,為何又如此匆忙冊封?」
端木卿絕笑眼盈盈道,那口吻卻是充滿了火藥味。
烈焰瞇著眼,眼底綻著異彩的赤色流光,「呵,這不辦了點『壞事』,身為男人總得對人家姑娘負起責任吧?」
「……」
完全料不到烈焰會這麼沒正經的一答。
端木卿絕煞是無語,因為烈焰還給他拋了個「大家都是男人應該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的邪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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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還想給烈焰一個下馬威,結果他說的是那麼自然,找不到謊言的痕跡,而烈心鎖聽著他的俏皮話,臉上眼中的羞澀更是融開了一片海。
一點都不似做戲……
半點兒都不似做戲……
端木卿絕簡直坐入針氈,氣煞了心脾,那一問一答反而給席上的兩個人更加親熱的就會,端木卿絕一雙眼都紅了,恨不得衝上前去將她摟入懷中,看她慌亂的表情,扯下她的鏈子,教她堂皇無措——
不要再折磨我了,海兒!
為夫錯了,我任你罰我,鞭打,酷刑,你想要什麼都行,獨獨不要置我於千里之外,視我如同陌生路人!
「王妃不喜善變的男子,孤王總算是知道了理由,烈焰兄的深情不移可是天下皆知,獨獨為了髮妻就守了十多年孤家寡人,王妃能令烈焰兄初遇便情動,還冊封頭銜,王妃定是比那位深處烈焰兄心底的女子更美麗,更賢良。」
為了髮妻守了十多年孤家寡人?!
烈心鎖聽傻了眼,她根本不知道烈焰還有個深愛了多年,為她空置王妃空座的女子……
也是,她早知以她的年齡絕不可能是烈北陌的生母……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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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心鎖的表情當下就不好了,她笑不出來,烈焰雖然依舊笑著,卻是能感覺她的不悅。sknx。
他瞥了眼端木卿絕,眼神蘊得有些可怕。
端木卿絕毫不在意烈焰如何以眼殺人,倒映在他眼中的就只有烈心鎖,見她吃醋,不開心,他本該為此雀躍的,可是轉念一想,她如此傷心皆是為了烈焰,端木卿絕又惱怒上心,亂了陣腳。
她的眼中沒有他端木卿絕,她若是做戲刺激他,那表情,那眼神不改是真的為烈焰吃醋。
該死的,是不是他想念海兒想到瘋了,亂了?!
是不是任何一個懷孕的女子都會讓他聯想到海兒,這人兒根本就不是她,可——
一陣清風襲來,自她的方向,為何飄來股股清雅的鳶尾花香……?
就和海兒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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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表面和悅的氣氛下結束,烈焰陪著烈心鎖回到寢屋,一如往常的扶她走到榻邊,她卻是剛邁入屋就轉身躬身行禮,「時辰不早了,大王該回寢宮休息了。」
她這是在拒絕他再走多一步,她這是還在因為端木卿絕的那些話生氣。
烈焰不會容許誤解過夜,「娘子在生為夫的氣?」
「妾身不敢。」
烈心鎖生硬道,她當然生氣咯,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卻從不知道他原來有個如此深愛的女子,「娘子在氣為夫沒有告訴你為夫的髮妻?」
「……」
烈心鎖沉默以對,她的心很介意,平日裡被他的寵溺包裹,她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
原來在他心裡還有另一個……
她討厭極了與人分享,亦或是只是個替代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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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大王對妾身是不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才不得不冊封妾身為妃?」
烈心鎖問得自己心都碎了,若是真愛,又怎麼會讓她先有了孩子才冊封,他也許一開始就不願娶她,是迫不得已罷了。
「娘子,你這是在瞎想什麼?!為夫不許你低瞧了自己,為夫知道你在怪為夫沒告訴你為夫的過往,可那不是因為娘子失了憶,其實這些為夫都早已有和你說過。」
烈焰有點亂了,想不到烈心鎖發起脾氣的時候是如此一步不讓。
「我原來就知道……?」
烈心鎖能感覺到他的真情,可是她的心還是很介意——
她會愛上一個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女子的男人?
她真的會麼……?
烈焰默默將她擁住,她一手悄然撫在高隆的腹上,她是因為無奈才接受的,對不對……?
「娘子,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為夫答應你,這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個女人。」
一生一世?
那好像是烈心鎖心底最為禁忌的一個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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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什麼一生一世!!
她討厭這些說來就是為了騙女人的山盟海誓!
「就是這樣,妾身還是很生氣,妾身討厭極了那九王爺的口吻,他肯定是存心的,他在笑妾身,他是在暗諷妾身是壞女人,狐狸精,搶
了人家的夫君!」
烈心鎖收起內心的悲傷,似個賭氣孩子般大發脾氣。
其實比起她氣烈焰,的確是那個男人的一言一語讓她總是控制不住無名火,對他,就好像曾經相識過——
「孤王就是如此笨拙才丟失了最心愛的女子,忘姑娘同孤王都欠她一個解釋,孤王極為珍視她不願她再誤解孤王對她的愛,所以孤王所以不得不時刻同忘姑娘一起,一旦找尋到她,就對她解釋清楚所有,孤王要她知道,孤王心中的女子非她獨佔。」
為何忘不了他說過的那番話,為何明知他不過是胡謅,卻不禁想,要是那是真的,那話中的女子該多幸福……
是她太小氣了麼?
君王的女子多不勝數不過是平常事,而她卻只想獨攬夫君的愛……
是她太自私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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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娘子討厭他的話,為夫即刻就趕他走!」
「不用了,怎麼說都是北域來的貴賓,夫君不宜為了妾身得罪人,不過夜深了,妾身也倦了,夫君也回宮吧。」
縱然那個人討厭,可是她卻並不想再不相見。
烈心鎖明著原諒了烈焰,態度卻仍是強烈的沒有讓他留下,本來今夜她是答應和他同船共枕的,可是心裡有了根刺便無論如何都勉強不
了自己了……
另一邊,端木卿絕夜色下徘徊在庭院中,他毫無睡意,滿心的疑惑,滿腹的煩躁讓他每眨一下眼都如同是經歷千年。
「你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
靜謐的深處走來一抹靈動的小身影,是藍鳶,晚宴的端木卿絕,他的那一番深情歉疚軟化了她的痛惡,她意念傳音給他就是為了再給他一個機會,只是為何不更果敢一點?
為何這個時候不去找海兒姐姐,卻在這裡躊躇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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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在哪兒,他一定在宮中,一定遇見過烈心鎖,他對她說過些什麼?」
對於藍鳶的出現,端木卿絕一點都不驚訝,至於她的身份,他似乎不用她的回答也已經釋然。
「那小子聽到你來了就沒出息的溜了!至於對烈心鎖,他一見她就喊『小娃娃』,還一個勁兒說她脖子上的鏈子是他曾見過的。」
小娃娃?
那的確是景雲對海兒的稱呼,「烈心鎖聽到景雲這麼稱呼她的時候,她的表情怎樣?!」
「你到底想問什麼?或是在擔心什麼?因為她的臉孔那麼美,所以不敢相信她就是海兒姐姐?!」
「……」
「你真是沒用!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她不是?!」
是的,藍鳶罵得對,他真是個無用的男人。
端木卿絕不否認自己真是差勁到了極點,因為他太迷茫了,他不是不敢直面逼問烈心鎖,更不畏同烈焰刀劍相見,他怕的是——
終了,那人兒不是他要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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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落空……
他害怕那人兒不是他要找的海兒……
不問不逼,就這麼看著她,猜疑著,至少還有個希望……
他真的怕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海兒和孩子還生還的消息,看著烈心鎖的那一剎他幾乎熱淚奪眶,他看到了他至愛的母子平安無事……
他求得就只有這個……就真的只有這個……
夜色遮掩去了端木卿絕大半張臉,遮掩去了佈滿那俊美謫仙臉孔上佈滿的痛苦,可那閃動的眼眸深處,那一灘深情苦痛扎痛了藍鳶的心——
該如過要。也許是她年紀小只知道看表象……
他心底的痛,她又知道幾分,若是真心刻骨的深愛,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永永遠遠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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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近一步想要給他一個安慰,然而這個時候,夜色下又出現了另一道腳步聲,「你還真是像個陰魂不散的鬼魂,到哪兒都能見著你!」
從夜色下走入月光裡的是忘莫離。
「為何不在屋裡呆著?孤王還沒去找烈心鎖,現在也不需要你的解釋。」
端木卿絕順著藍鳶的視線冷怒道,他有點後悔,也許當初將她趕出北域永不相見更好,他忘不了酒宴上烈心鎖誤解他的眼神,那都是因為忘莫離而起——
「卿絕……」
忘莫離似乎有話要說,藍鳶卻不給她機會,「你在怕對不對?你也看出烈心鎖就是念滄海,什麼好心好意來給九王爺解釋,你根本是居心叵測,想要再次拆散他們!」
「不,我是真心想要向念滄海恕罪,若烈心鎖是她,我定會告訴她,卿絕心底至愛的只有她,那日卿絕會喊出我的名字,完全是因為受了律音哥哥的迷幻陣,只是處於對我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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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莫離由心道,她知道她的存在不受待見,這番話亦是說的她心碎萬片,可她說過因她而起的誤會就該由她解釋清楚。
「哼!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一直攥著九王爺對你的愧疚為所欲為,那婆羅律音更是該死!」
藍鳶不信含在忘莫離眼眶裡的淚水,轉眸又對上端木卿絕,「都是你縱容的,如若當初你對海兒姐姐的愛是如此堅定,就該對這個女人當機立斷的切斷所有青絲,包括那該死的歉疚!枉我千叮嚀萬囑咐要你別讓海兒姐姐誤解,可是你還是選擇了她,都是你的優柔寡斷,你對她的不忍傷害才傷了海兒姐姐,哼!如果烈心鎖就是海兒姐姐,倒不如就讓她呆在烈焰身邊好了,他總算眼裡心裡就只有海兒姐姐一個人!」
端木卿絕無言反駁藍鳶,忘莫離卻是清冷的開口:「也許律音哥哥和我都是自私之人,可念滄海又何嘗不是?她的心若是萬分之一萬的相信卿絕,又何必在意他喊出了我的名字?」
「忘莫離!夠了,再不收聲,孤王就撕爛你的嘴!」
端木卿絕驟然暴怒大發,忍無可忍:「海兒不信孤王,是孤王沒有給到她信任,是孤王在千不該萬不該的時候做了最不該的事!都是孤王的錯,一切都是孤王的錯!」
愧疚也罷,虧欠也罷!
他端木卿絕對她忘莫離的已經毫不拖欠了,不該再對她有所忍讓,藍鳶說的對,都是他的優柔寡斷害了海兒,他要為他的罪孽付上代價——
夜色下,完全被暗色籠著的一個角落裡,沒有人看到此時此刻一雙晶亮的眼眸正直直地鎖在發怒的端木卿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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