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耀陽的泰王殿上,端木卿絕同念滄海坐於高位,緊挨著龍座的左側,龍座上端木離幽幽而來,他身著金色龍袍,英氣凌天,有著與往日不同的龍威霸氣。
念滄海無意向他投去一眸,那殿下長長的百階階梯上,身著赤紅鳳裝頭蓋鳳飾的女子緩步而來,端木離本該凝視那一頭,但他的眼神卻是向她投來,深情停滯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是帶著**的,想要的**,勢在必得的**,凝注的越是久感覺就越是強烈——
念滄海先是收回眼神,顧玥瑤已經走到殿上,烈日當天,鑼鼓喧天,冊封大典按部就班的舉行,嬤嬤先是將顧玥瑤攙扶到端木卿絕和念滄海的跟前,這理應是給太后行的禮。
顧玥瑤倒也是行得大方得體,那紅頭紗下,念滄海卻彷彿看到那妒恨不改的冷光。
她似在笑,是在向她炫耀,就是得不到端木卿絕,她卻得到了她曾經深愛的男人?
念滄海往端木離那邊又看了眼,俊美的臉若似有若無的浮著笑,「貴妃娘娘。」嬤嬤將顧玥瑤攙扶到端木離的跟前,他面上的笑猶在,然而托起顧玥瑤的手,那笑卻是向著右手側的她——
就這麼看著她,赤/裸裸的,毫不避諱的。
席上,文武百官齊齊出席,東炙貴賓坐在做手側,一切看似再正常不過,惟獨端木離的眼神讓念滄海坐入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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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是要說什麼?
他冊封玥瑤是假,做戲是真?
念滄海不懂,她努力的從端木離執念的眼神中尋找蛛絲馬跡,心神卻被那眼神攪得惶惶焦躁,端木離,難道你對我……還未死心麼?
一隻大手過來緊緊將她手兒握緊,念滄海看了眼身邊的端木卿絕,他未說一句話,但僅憑相匯的眼神,她躁動的心就漸漸這麼平復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顧氏ど女,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格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皇貴妃,欽此!」
林公公宣讀冊封聖旨,紅頭紗下的女子笑靨璀璨,她辦到了,她得到了,她現在就是這北蒼天下的皇貴妃了,如今皇后鳳座懸空,她就是這六宮之首,北蒼一國之母!
「臣妾接旨,謝皇上聖寵。」
顧玥瑤端莊賢德地說罷,端木離摘下她發上紅紗,攜她手坐與龍座邊的鳳座——
「恭賀皇上,皇貴妃,百年好合,多子多孫!」
一干人等齊齊送賀,顧玥瑤面上鋪滿滿足的笑,坐於鳳座仰視群臣,只瞧坐於端木卿絕身後的嬪妃席上,女子嫉妒羨慕比比皆是,惟獨一個女子面目猙獰,憤恨站起擅自從席上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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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歌舞昇平而起,好不熱鬧。
數十個穿著五彩裙裝的女子,揚起長長錦袖,動人音律相伴,旋轉,旋轉,一切都跟著變得不真切起來——
身邊的人,身邊的物,身邊的景……
念滄海漸漸覺得不對勁,那長袖層層朦朧間,她看到了那站在幾步遠處的人,「迦樓……姐姐……?」
那張熟悉的臉孔淡漠冰冷,陌生得不再熟悉,潛意識念滄海已察覺到這是迦樓無色無味的幻陣,然而心下卻不設防地任由身子站起,緩步向他靠近。
坐看木得。她想要問他,她想要告訴他,不要讓仇恨吞噬了心,不要聽信端木離的花言巧語,已定的結局不能再改變,已故去的人兒不能再復活……
她知他心裡的苦,他是受不住失去心愛的人死去才會痛苦到摒棄了記憶,摒棄了男兒身,他是在用忘莫離的身份去愛端木卿絕,他是在用自己的餘生替忘莫離去活。
該是愛得多麼根深蒂固,才會讓自己變得如此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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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樓……姐姐……迦樓……迦樓……」
念滄海翕動著唇,一遍遍的低喃著那個名字,腳步一步步的靠近,那相匯的視線,教人心疼不已:傻瓜,真是傻瓜,明知道這是個陷阱為何還要一步步的陷進來?
如果這樣可以換回迦樓姐姐的一生,海兒願意這麼做。
念滄海還是一步步的靠近,越過那妖嬈的舞孃們,來到迦樓的跟前,「不是幻影,這是真的,對不對?!」
迦樓眼中一怔,此時此刻旁人看不到他們,他們看到的只是舞孃們在群舞。
但他亦是真實的,海兒看到的他並不是幻影,「縱然我要害你,你也不後悔這麼做?」
念滄海笑,「你是我的迦樓姐姐,我的迦樓姐姐是不會傷我的。」
眼神喊著潺潺的水光,那是淚,亦是笑,「傻瓜,真的就只是個傻瓜!」迦樓心口無比刺痛,如果從莫離手中奪走端木卿絕的女人是個如同顧玥瑤,抑或念雪嬌的自私無情女子那該多好,就不會讓此刻的他猶豫——
狠不下心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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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樓姐姐。」
腳步已站定迦樓跟前,他手兒有力地繞著她的腰將她扣入自己的懷中,曖昧的距離,緊密的體溫,仔細的端倪這張臉,為何如此醜陋的臉卻無法教他厭惡——
「你是好女孩,所以才能得到端木卿絕的心吧,也只有你能真正溫暖他的心,然而我卻想知道究竟,究竟莫離在他心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迦樓姐姐?」
對著望不見盡頭的悲慟雙眸,念滄海才開口就被迦樓點了穴,「我們來打個賭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可以讓所有的男人都從莫離的身上挪開視線,將心獻於你?我贏了,代價就是你的魂魄,我輸了,便永世不得再出現你的眼前。」slgn。
「不……」
「不,迦樓姐姐,我不和你打這個賭!!」
「今次不由你說了算,海兒……對不起……」
迦樓附耳薄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擁抱更深了力道,雙眸緊緊閉合,是為了忍住那就要落下的心痛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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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罷,念滄海恍然「驚醒」回神,她並為站在舞池中,而是一直……一直就坐在端木卿絕的身邊?
念滄海不知自己是幾時又回到坐席上的,一切彷彿就像一場夢一般,然而那退下的舞孃中間,她卻是仍看到那抹混於其中的身影,「迦樓姐姐?!」
「海兒,你看到迦樓了?」
端木卿絕握住念滄海的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舞池上已換上了另一批舞孃。
「錯覺吧……我看錯了而已。」
失落劃過雙眉,念滄海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恍然間,她分不清方才發生的到底是真是假,摸了摸發燙的臉側,這兒……分明還殘留著迦樓唇上的溫度……
人們看不見的幻影裡,迦樓隱藏於退下的舞孃群中,視線凝注在那眼神落寞的女子身上:
對不起,丫頭,方纔我已在你身上施下**法,它會將你的靈魂迷惑誘騙,只剩軀殼行走,發作之前你還能聽得到,看得到,無法察覺任何不妥,然而數個時辰後,你將遺忘自己的心神,任憑我的……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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