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既是死我也不會有你的孩子,像你這樣無心無情的人不配擁有孩子!」.
小幽聲嘶力竭的吼著,壓著身上的力道跟著一沉,他的腿猛壯頂入她敏感的腿心,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如電流襲上心頭,讓人羞恥,讓人委屈,「滾,滾開——!!」
嬌小的身子越是掙扎,醉逍遙就逼得越緊,他並不屑欺負女人,只是厭惡女人狂妄自負的摸樣。
他對念滄海諸多遷就,一次次給她出逃的機會,是因為……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可以操控九哥心的女人……
他只是不願讓她的死再傷九哥一次刻。
早知會造成今日的局面,他當初就不該一念之差放了她。
為了一個女人,九哥所擔負的悲痛已經夠了。
他不會允許她再次重演忘莫離的那場鬧劇,再次將九哥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噱!
「去吧,如果你想要告訴九爺那個女人懷了他的骨肉就去告訴他吧!」
醉逍遙突然鬆開對小幽的鉗制,粗暴的拽起她的領子,那薄唇跟著又咧開凶殘的弧度,「如果你不怕告訴九爺這一切,跟著回到北蒼的就是一堆白骨!那我就放你去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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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白骨……
如果告訴王爺,她就會變成一堆白骨。
小幽頓然嚇得臉色刷白,她知道他是在威脅她,恐嚇她,他不過是要嚇倒她罷了,王爺不會當真那麼冷酷無情的,他不會連小姐腹中的孩子也不要的,可是……可是……
腳步邁不開……
她不敢冒險,不是因為怕死,而是一定要平安回到小姐身邊……
「只要我什麼都不說,你們就會帶我回北蒼?」
終究她不願一搏,她對端木卿絕是有懷疑的。
果然還只是個孩子,一嚇就被嚇住了。
「是,如果你想活著見著你的小姐就乖乖的保持沉默。」
醉逍遙長指滑過小幽的臉頰扣起她的下顎,他的唇在她的唇前摩挲,她想要抗拒,卻被他猛地封住雙唇,強勢的索要逼入她抵死抗拒的口中——
他在羞辱她,這樣的羞辱就是對她怒斥他的懲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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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口中突然散開一股苦味,小幽感覺到從醉逍遙的舌尖上渡入了一顆小藥丸送入她的口中,不等她反應,喉間一動就吞了下去——
「醉逍遙,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不聽話就會要了你的命的毒藥。」
銀綠的眸子淡薄無情,深處卻好像湧動著另一番大相逕庭的情愫,「稀罕!這條命你要就拿去,但是定要讓我在見到小姐之後!」
小幽逼著自己定要忍耐,就算那真的是毒藥,他會讓她的性命所剩無幾,她也不怕!
可是小姐……為了小姐她不能現在就死,她要活著回到小姐的身邊,哪怕只能看她最後一眼,她也要撐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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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蒼——
這幾天眼皮跳的厲害,待在合歡宮的四五日,念滄海天天耐不下心,今個兒晨曦的光還未掛上天際,她已了無睡意的醒來,獨自在
廊道上徘徊。
腦海中滿是小幽的身影……
十餘年日日相對,從不曾離開對方半步,可是這一次一分別就是大半個月。
她好想她,想她那個甘願為她附上性命的小妹妹。
她受了傷啊,她滿身是血,那醉逍遙將她帶走,會給她療傷麼?!還是交給端木卿絕,小幽抗旨不尊,端木卿絕會不會為難她,將對她的怒氣都轉加在小幽的頭上?!
可惡!
醉逍遙,你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你到底為什麼要那樣做,你騙我助我逃走,為什麼要扣下小幽?!
小幽身上還中著六月榴花毒,能暫緩她毒發的解藥還在她的身上,她若不在,她能否熬過這個月?
該怎麼辦……怎麼辦……
醉逍遙,如果小幽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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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握起拳頭一下就敲在了廊柱上,砰的一聲嚇壞了從身後走來的翠荷,「娘娘,你這是在做什麼?是不是奴婢哪兒伺候的不好,你要這麼弄傷自己?」
念滄海一愣,對著翠荷千焦萬慮的眼神才發現自己的小手竟浮起一塊青紫,她連忙揚開一抹笑,搖著頭:「不不不,我只是睡不著,回來練兩手讓自己提提神。」
提提神?
那砸在廊柱上的一拳頭簡直如同和廊柱有著深仇大恨似的,翠荷放下手中端著的食案,小心翼翼輕輕的托起她的青紫的手呼著氣,「娘娘可真像個孩子,即使睡不著也不能用這種自虐的法子呀……」
她的嘮叨著,卻不難聽出她的擔心,暖暖的繞著人心。
念滄海失神的看著翠荷,臉上沒什麼表情,翠荷當即心裡一震,她都沒分寸的說了什麼,娘娘如今貴為一國皇貴妃,她怎敢說她是個孩子!
「娘娘,翠荷錯了,翠荷不該口不擇言,請娘娘責罰。」
她一下跪在了跟前,念滄海不明就裡,「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快起來。」念滄海將她扶了起來,疼惜地捧起她垂低的小臉,為何滿眸子落滿對她的驚恐?
就因為方纔那番讓她覺得窩心的話?
放在以前,奴婢也好公公也好,和她說話,她都不用他們拘泥,以前她也沒發現這丫頭說話怯生生,可是現在,只怕是她不在的這些日子呆在雪嬌哪兒,都是被她給嚇出來的吧。
幾天前把她要過來時就見她滿臉又紅又紫,面頰上兩個明顯的巴掌印,身上更是到處抽打的青紫,問她是不是雪嬌打的,她唯恐不及的搖頭說不。
「讓你受苦了,翠荷,都是因為我,才害你日日被毒打。」
她不是沒見過她膝蓋上紅腫難消疤痕纍纍的傷,也不知道是被罰跪過多少次才撂下的,看著就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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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就是有著一顆將心比心的心才深得奴婢們的敬佩和敬愛。這爾虞我詐,爭奪搶歡的後宮裡有哪個主子會在意一個下人受了什麼傷,糟了什麼委屈,翠荷忍不住熱淚盈眶,「娘娘你真好,北蒼日後有你這位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定是天下子民的福分。」.
「一國之後?是誰給你這個奴婢那麼大的膽子說出這大逆不道的妄言?!」
一道尖亮的聲音突然從廊道的那一頭竄來,原來是念雪嬌氣勢沖沖的走了過來。
「娘娘……?」
翠荷刷地臉色灰白,對念雪嬌的懼怕何止這僵直的臉孔,心口已是亂了節奏的猛撞著身軀,彷彿就要死了。
「翠荷,把食案拿屋子裡去。」
念滄海不慌不亂的輕拍翠荷的後背,用溫馴無比的眼神和她對視了一眼,她是讓她不用擔心,那個念雪嬌根本不足為懼。
「是,娘娘小心……」
翠荷輕聲吐出四個字,端著食案走入了寢屋。
「呵,姐姐這是這包庇那妄言的奴婢,知不知道只要我上奏太后,你們可都逃不了責罰,只怕你頭上的這皇貴妃的封號可要不保了。」
「翠荷說了什麼讓妹妹你這麼生氣?」念滄海襯著笑說道。
「姐姐難不成是想賴?又或者想說是妹妹聽錯了?」
「言重了,一大清早的,妹妹的聽覺再不濟也不會重聽,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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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挑著眉,學著念雪嬌傲慢無禮,陰險尖酸的口吻反問,激得念雪嬌一張美艷的臉一僵——
別以為不認就可以脫難,她一直等著抓著她的小辮子,這下抓到了那丫頭的一句失言,她可是不會輕易放過。
「身在帝王家,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姐姐久未在宮中生活,可是忘了宮裡的規矩?什麼一國之後母儀天下的話豈容一個妃子信口開河?」
「可妹妹以為的那信口開河的話可是皇上親口對滄海所說,趕巧了,翠荷那丫頭那時就在場,所以她方才對我說那樣的話是何罪之有?莫不是,妹妹想要連皇上都要治罪?皇上說要封誰為後還得經過你不成?」
皇上親口說的?
這才封了她為皇貴妃,就要立馬封她為後?!
念雪嬌簡直被氣得七竅冒煙,整個身子就像被萬千的釘子給紮在鐵架上萬劫不復——
不可能的,她是唬她的,皇上怎麼可能不得太后的允許就許下那樣的承諾?!
可惡!
她那是自持嬌寵,仗著皇上的寵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統統都是謊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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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當真?這事太后知道麼?」
念雪嬌收住燒著心的怒火,她可以拿皇上壓她,她倒要看看她難道就不怕人見人畏的太后?!
這後宮裡,別人見著她,就是不待見她,也不敢不敬畏她。
因為誰不知道太后人前的紅人可是她念雪嬌,太后寵她疼她,將她視作掌上明珠,他日的一國之後,重要的是,誰不知道這後宮真正的主宰就是太后!
「北蒼一國之君是皇上,能為北蒼定奪一切的只有皇上,區區封後之事太后既是不知又如何?妹妹的言下之意莫不是皇上還是沒有斷奶的娃娃,太后才是這北蒼龍椅寶座上的——『王』?」
念滄海咄咄逼人,說時步子也逼近過去,犀利如麻的眼神壓得念雪嬌喘不過起來。
這醜婦是不是瘋了?
是誰借給她這麼大的膽子說出旁人眼明卻誰也不敢說的話?!
難道她不知道這話要是傳到太后的耳中,她還能大搖大擺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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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被皇上衝昏了頭!
可是就算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太后就是那垂簾之後的王,她也不敢那麼說。
因為那才是真正會讓人掉腦袋的忤逆之言!
念雪嬌向著四周掃了一眼,這裡安排的侍衛可都是皇上的人,她要說錯一個字,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皇上定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就要了她的命。
近些天她日日都陪著太后,說了不少念滄海的壞話,可太后要她沉住氣,抓著她的小辮子才能定她的罪,千萬不能找了她的道,反而被她激得做出招惹皇上的事。
果然,念滄海這反將一軍的一步棋可是把念雪嬌憋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妹妹一大清早就來,不會就只是為了教訓我的丫頭如何說話吧?」
念滄海黑眸一瞇越過念雪嬌,她早就發現了跟在她後面的那個丫頭,她端著一個案幾上面放著一個雕刻精細的首飾盒。
「妹妹還不是為了姐姐的冊封大典操心,國宴之後皇上就要正式冊封自己為皇貴妃,所以做妹妹的便為姐姐準備了一份大禮,巧兒——」
念雪嬌向著身後的丫頭一喝,巧兒湊進一步,她將那首飾盒打開,一堆耀目的珠寶首飾就撲入眼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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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不免一怔,狐疑的掃過念雪嬌堆滿笑的紅唇。
她會這麼好心?
呵,她念雪嬌自當不會安什麼好心。
抓不到小辮子就製造污名扣在她的頭上,那堆珠寶之上最耀眼的就是那隻鳳釵,由金子打磨的鳳凰之形,以百年珍珠為點睛之目,
若不是太后將它送給她,她可是一世都要不起這稀世罕有的首飾。
她之所以願意割愛,是因為她在那珍珠上塗了一層紅蠟,冊封大典上一旦靠近燭火,紅蠟就會融化見紅,要知道朱釵見紅是何等不
祥之照,皇室大婚中不可觸犯的大忌。
到時太后定不會允許這場冊封大典進行下去,只要在念滄海的身上烙上不祥之人的印記,她就休想太太平平的坐上皇貴妃的寶座!
念滄海掃了眼那堆珠寶,雖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但心裡亦是張著一道防備。
「有勞妹妹上心了。」
念滄海說時,小太監達公公正巧拿著什麼東西從廊道那頭走來,「小達子,將雪妃娘娘的大禮好生好起來。」
「是。」「等下,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念滄海叫住接過首飾盒的小達子,似乎看出他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而故意問道,「昨個兒娘娘說落枕,所以皇上連夜讓尚衣宮的女官們給娘娘做了個枕頭,一大早讓小達子給娘娘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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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念雪嬌聽著那番話,一股血液就往腦門子上衝,念滄海有意無意的朝她投去得意的冷光,她當下知道她是故
意問那小太監,讓她知道她有多得皇上的寵愛——
該死!
念滄海,你個醜八怪,咱們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後,我定要讓你知道從雲端上摔下來有多痛!
我要你摔得屍骨無存!
「皇上真是有心,姐姐可要惜福呢。」
念雪嬌笑眼藏刀。
呵,真是可笑,為了一個鳳位就爭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的!
她那麼喜歡那個一國之後的鳳位,她可是一點都不稀罕。
念滄海心中冷笑著醜陋不堪的念雪嬌,她之所以刺激她,觸怒她,全然是為了一班被她折磨了幾個月的奴婢們——
翠荷,小達子,哪個不是被她摧殘的傷痕纍纍。
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仍待在她身邊的奴婢們在受著何等的非人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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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自當珍惜皇上的恩寵。」
「……」
念雪嬌默不作語,皮笑肉不笑的冷冷低哼一聲,隨即漫不經心的行了個禮後便轉身走人。
小達子隨即輕聲在念滄海的耳邊疑心的問道:「娘娘,雪妃娘娘可不是什麼好人,她怎麼會給送這些名貴的珠寶首飾,上面會不會抹了毒?」
小達子為人忠厚,可也聰明謹慎,在屋裡的翠荷也走了出來,插了一句:「還是找根銀針試試,就是娘娘你不在宮裡的這些日子,雪妃娘娘也日日毒咒著你,奴婢實在為娘娘擔心。」
念滄海拿起那最為憋著的鳳釵仔細打量,她知道念雪嬌滿肚子壞主意,從未將她當做姐姐,就算想要除卻她也不足為奇。
可用抹上毒這種落下罪證的法子,怕是她不會那麼蠢。
「量她沒有那樣的膽子,你們不用太為我/操心,別個個擺著苦瓜臉呀,沒瞧見她灰頭土臉的走了?之前讓你們為受的委屈,這下可是為你們討了個公道,來,都笑一個!「
抵不過念滄海孩子似的玩笑,小達子和翠荷愣是沒忍住笑。
「有娘娘這樣的主子真是我的福分,要是我們能一輩子都照顧在主子身邊就好了,娘娘可千萬不能不要我們呀,若再回到雪妃娘娘那兒,肯定就是豎著進橫著出了。」
念滄海心裡一震,她從未深想過,若是她哪天逃宮離開,今日給念雪嬌的教訓可就是他日對他們變本加厲的折磨。
她挽起一彎笑,笑得有些無奈,手兒不覺地撫在腹上,這宮她遲早是要逃的,這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再過一個月怕是就掩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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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
端木卿絕要重回北蒼的傳聞一經傳開就炸開了鍋,玥瑤第一個衝去庭院小築,「九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麼?你真的要追去北蒼,把那個女人帶回來麼?」
顧不上女子不得踏入北苑的命令,玥瑤衝進廳堂就拽住端木卿絕的袖子,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大有興師問罪的味道——
面具下冰眸深沉,今日造成她如此嬌嗔跋扈的局面的都是他一手溺愛所致。
只要看到她的臉,就會想起就是她送了念滄海麝香香囊,原來……他對她的寵溺並不是沒有底線的。
十六年來在他眼中,玥兒就只是個身子虛弱,純真無比的小女孩,他一直呵護著她,不論是出自愧疚還是歉疚,哪怕是她做錯了什麼,他也給予包容。
但是這張純真的皮囊中竟包裹著一顆狠毒凶殘的心,還將毒手伸向了他的骨肉。
他無法原諒!
這一生,他最痛恨的就是女人的偽善,謊言,欺騙!
她偏是做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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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
端木卿絕極低的聲音充滿了威迫,玥瑤心下一震,九哥從未用過這般冷漠的聲音同她說話,自從那個女人跟著北蒼派來的盜賊給逃回北蒼後。
九哥就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疏離漠然。
「為什麼?九哥,那個醜婦都背叛了你,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她還懷著端木離那狗皇帝的種,教你顏面掃地,你根本就不該再待在這兒,來人——來人!!」
玥瑤暴怒的嘶吼起來,「郡主?!」
四大暗衛跑了過啦,「給我點火,把這兒一把火燒盡了,那個女人留下的所有痕跡都給我燒得一片不剩!!」
玥瑤歇斯底里的聲嘶力竭,四大暗衛左右為難,都在觀望著臉色鐵青的端木卿絕,「還像木頭一樣愣在這兒做什麼,去啊,去啊!!給我燒了這裡,統統都燒掉!!」
玥瑤捶打著四大暗衛,「夠了!」
端木卿絕再也無法容忍,攥住她亂揮的腕子,「這裡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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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對郡主別說是發脾氣,就連一句重話也未曾說過。
此刻這番劍拔弩張的怒然,九爺該是動了多大的氣,那銳利如刃的眼神如獸,震住了所有人,甚至是這無形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不甘的淚,委屈的淚潤濕著玥瑤的眼眶,腕間被端木卿絕攥著,他用力之大根本沒有顧及她的痛楚。
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就是她背叛了他,他還是想著她!
「九哥……唔……九哥……不要去,不要去北蒼,不要去見那個女人,她懷的不是你的孩子,就讓她回到那個狗皇帝身邊,好不好?」
玥瑤哭得梨花帶雨,而每一滴淚都無法融化那雙冰眸中的冷漠。
「她當真懷了孩子?要不要將洛太醫挖出來,對峙一番?!」
玥瑤一愣,一張臉僵直木訥。九哥,莫不是都知道了?知道是她誣陷了念滄海,那女人根本就沒有懷孕.
「九哥……」
聲音變得卑微似在哀求,「別碰我!你該好好反省究竟做錯了什麼。」端木卿絕金瞳散著厭惡的冷光,攥住她的另一手不讓她觸碰自己。
「我沒有做錯,我什麼也沒有錯!我就是誣陷她也是為了九哥你,她不潔,她是個被人玩弄的淫/婦,她沒有資格成為九哥你的妻子!」
「所以你就在她的藥裡下藥,讓她不孕;逼她喝下落胎紅湯,還將麝香縫製在平安符裡送給她,讓她即使有了也神不知鬼不覺的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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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絕都知道,什麼都知道,那夜她佯裝不適跟著蓉拂曉回到醫館,在給念滄海的藥裡動了手腳,蓉拂曉是知道的,隨即稟告了他。
但是他讓蓉拂曉保持沉默,暗中將藥掉了包,也命小幽要千萬小心熬製補身燙的過程千萬不得走開。
他之所以一次次沒有拆穿她是因為太過寵溺她。
可這份寵溺讓她越來越膽大妄為,目中無人!
「九哥是在責怪我,讓她懷不上你的孩子,可你知道麼,就算沒有我給她的麝香,九哥以為她會生下你的骨肉麼?!」
玥瑤含淚孤傲的冷笑——
「端木卿絕,你強佔得了我的身,永遠別想踐踏我的心!你若要恨就該恨你那個好妹妹——顧玥瑤,我真是該感謝她送給我這個,我就是要戴著它!它就是我擺脫噩夢最好的利器!我根本就沒有懷上你的骨血,既是我真的有了,我也要讓他胎死腹中!」
那夜念滄海出逃時的嘶吼迴響耳邊。
每每只要想起她吼出的那句「讓他胎死腹中」,端木卿絕的心就像是碎裂一般的疼!
「九哥,你還為她找什麼庇護的理由?!她滿心想著逃,跑不及待的跑回北蒼那狗皇帝的身邊,她都跑了那麼久,指不定早已承歡在他的身下,做盡骯髒的苟——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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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髒的最後一個字被一巴掌打落在她的口中,端木卿絕無法忍受隨著那番話勾勒在他腦海裡的那幕畫面。
他容不得念滄海被端木離觸碰一下!
玥瑤木木地摸了摸自己發燙的左頰,水眸盛著淚的看著跟前怒不可遏的男人——
這個從小寵她疼她惜她愛她的男人,就為了那個女人打了她……
「玥兒……」
心底終究仍是浮起一絲歉疚,玥瑤搖著頭,雙手握成拳打在他的胸口,「我恨你,端木卿絕,我恨你!」
她嗚咽著,捶打著,哭倒在他的懷中。
「我都是為了九哥,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九哥……她不是個好女人,她是端木離派來的細作,她是來索要九哥的性命的,九哥……你忘了你心口的那一針是扎得有多深,有多致命了麼?」
玥瑤靠在端木卿絕的心口哭問,她明顯感覺到男人猝然一震。
是的,他沒有忘記。
是的,她就是要讓他不能忘記,只有讓他牢牢記得那個醜婦犯下的錯,才會記起他對她的恨,「九哥……玥兒知道自己擅作主張是錯,可是事實證明玥兒是對的,不是麼……玥兒這麼做……就只是……因為太愛九哥……容不得九哥被任何人傷害……」
端木卿絕沉默不語。
可是當他的大手又再攬住她的肩頭,玥瑤知道她又贏了。
狡詐的笑浮上容顏,「九哥,請帶玥兒一起去北蒼,玥兒不要與九哥分開,若有人對你不利,玥兒願用自己的身子為你擋死。」
「玥兒……」
女人的眼淚總是男人最難擋的利器:呵,念滄海,走著瞧,待我去到北蒼,定要你死在那兒,休想再踏回北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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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蒼,合歡宮——
明月懸空,戌時剛至,桌上剛擺滿豐盛的晚膳,端木離就突然駕到。
「恭迎皇上。」
念滄海恭恭敬敬的上前迎駕,端木離面帶溫柔笑靨握著她的雙手,「免禮。」對於他的觸碰,念滄海並不喜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孕在身的關係,近來端木離的親暱動作越漸讓她無法忍受,哪怕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摟腰,一個擁抱都讓她犯上噁心。
兩人來到桌邊坐下,小林子在桌上點起一盞特別的燈燭,又為他們斟上了香味濃郁的白酒,「聽小達子說,近日皇上政務繁忙,今夜怎會突然而來?」
「海兒是不想朕,不願見到朕?」
端木離吃味的捏著念滄海的下巴,他問著唇也靠近著,一個噁心就這麼犯了上來,念滄海實難抑制,本能的推開他,一手捂著嘴,「有人看著呢……」
她盡力掩飾,難受憋紅的臉看似是在害羞,端木離這才沒有多疑。
「統統都退下。」
「是。」
一班奴婢,公公,屋中所有侍奉的奴僕都退了下去,念滄海心底打了個顫兒,這可不妙,這些天她害喜的厲害。
今夜對著那一桌讓她作嘔的飯菜就夠她嗆的了,要她如何同時還能應付端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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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乾為敬。」
端木離倒是意料外,沒有急著親熱,他端起小林子方才斟好的酒一飲而盡,念滄海瞅了眼她眼下的酒杯,此情此景容不得她抗拒,她拿起酒杯也豪爽的一口見底。
「海兒……」
端木離臉微紅,眸情動,大手攬上她的腰間將她擁入懷中,下一秒不由分說的就吻住她的唇,「唔唔……呃……」突然被截斷了呼吸,念滄海難受得直泛噁心,「唔嗯……嗯……」
她試圖推開他,可是身子變得好奇怪,伸出的手竟是軟綿無力的打在他的肩頭,彷彿是欲拒還迎的撒嬌……
合著他的吻,口中漫著那辛辣的酒,鼻下又充斥著那從拿盞燈燭傳來的股股詭異的香。
整個身子都酥麻了起來……
「阿離……阿離……你在酒裡下了什麼?」*****************.
念滄海覺得身子越來越不對勁,她使不上勁兒,甚至腦袋都昏昏沉起來,那酒裡下了藥,她察覺出了酒裡含著一股奇怪的藥味……
「呵……海兒,不要怕……不過是催情香,催情酒,催情藥……」
端木離吻著她微微紅燙起來的面頰,一路吻向她的髮鬢,她的耳垂,挑/逗的舌滑過她的耳廓,在她的耳邊灌入***蠢動的暖流……
催情香?!
催情酒?!
催情藥?!
念滄海努力睜開倦怠的眼眸,伸手要拍落那桌上的火燭,可就要觸及的剎那,端木離立刻握住她伸出去的手扣在胸膛,隨即打橫將她抱起,步步向著床榻——
「阿離,別這樣!」
嬌倩的身子才被放到床榻,端木離就跟著壓了下去,滾燙的硬物瞬息抵在她的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