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逃,逃到你端木卿絕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紗巾下黑亮的眼睛綻出毅然決然的痛恨,念滄海越過端木卿絕的手邊,被他忽地握住手腕又給拉了回來,另一手順勢拖著她的腰,高大的身影傾下,不偏不倚的隔著紗巾吻上她的唇——
端木卿絕,你做什麼?!
念滄海瞪大了眼睛,這個吻是不適時宜的,廣場中聚集著數不清的全城百姓,還有大臣,奴婢,所有人……所有人都一瞬間都向他們看來——
「你若敢逃,全城百姓都是孤王的眼線!」
端木卿絕逕自勾唇,毫不留情的扯下念滄海的紗巾,那包裹著白紗的右臉赫然暴露於萬千雙眼睛之中,所有人都發出愕然的驚歎,更甚初見她半面驚世美顏時,只是這一次每一雙眼睛都帶著唾棄,嫌惡還有噁心。
好痛!
好像有著成千上萬的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將她念滄海的心撕成千片萬斷,驚恐獨佔腦海,手兒不受控制地端木卿絕的手中抽回自己的紗巾遮在頭上——
透著紗巾,那雙炯亮的黑眸四散著憎恨的凶光,直直地定格在身前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羞辱她,就這麼絕漠無情的將她推入萬眾蔑視的深淵之中。
端木卿絕,我念滄海定會好好記住你給我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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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天際的光為塵世渲染上奪目的色彩,橘色與深藍交相生輝,照耀在縈繞著神廟的月兔河,相傳妖狼王深愛的女子名叫月兔,所以這條河就以她的名字命名。
朝聖之後,皇族都會搭船泛舟河上,將魚餌播撒在河中,以此祈禱北域江山,繁榮盛世,千秋萬代誄。
「王妃姐姐,把手給玥兒……」
河岸邊,玥瑤先上了船,向著跟在後面的念滄海伸出手,她的友好讓人心存懷疑,念滄海掃了眼已經上了船的端木卿絕,從神廟廣場上被他當眾扯開紗巾被所有人看到了她真容後,他就像從未認識過她的陌生人,對她不再搭理。
叫了他只有那個女人可以叫的名字就讓他這麼憤怒?
呵,既然他對她視若無睹又何必拖著她一起上船祭奠他們尊崇的烈女?!
何不將她留在岸邊,好讓世人更加的嘲笑她,只是被他們敬重的王唾棄的醜婦。
「王妃姐姐,快上來,把手給我。」
走神之際,玥瑤催促了起來,念滄海無奈下,剛要伸出手接過玥瑤的手時,迦樓卻從她的身邊一躍上了船,「女兒家能有什麼力道,把手給我。」
穿著一身女兒裝,說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迦樓問都不問直接拉住念滄海的手腕就將她拉上了床,還不忘朝玥瑤做了個鬼臉,然後拉著念滄海趾高氣昂的走過她的身邊。
「迦樓,你那麼做可是會惹惱她的。」
走入船艙,念滄海口上雖是責怪的說,臉上的表情卻是在為迦樓擔心——
對於玥瑤,她頂多也就是再忍耐三日罷了,而迦樓,他終究要留在宮中,若是與玥瑤為敵,肯定日子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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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我迦樓還能怕了那個小丫頭不成,她要看我不順眼,就讓她儘管放箭過來好了。」
迦樓不以為意,看著玥瑤靠近念滄海,他擔心的就只有眼前這個看似倔強,心卻善良到傻的小女人。
「還放箭呢?你還嫌被箭刺得少了?」
念滄海甩開迦樓還握著她的手,故作生氣的走人,卻在邁開兩步時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偏不巧,那人是端木卿絕,而偏不巧方纔她和迦樓手牽手的一幕又落入了他的眼中。
心有微微咯登了一下,習慣得想好了解釋,只是男人漠然的將眸子從她的身上移開,遠眺山河。
他不在意,他對她和別的男人靠近不再有異議了?!
呵,不過親暱的喊了他一聲「卿絕」罷了,就能換的這麼個清淨的下場,說來還是她賺了。
手兒不自覺的撫上小腹,看來這三天不再需要這個麝香香囊也不用擔憂會懷上他的種了,念滄海的心口莫名的在痛,不過她倔強的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端木卿絕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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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剛才和九爺吵嘴了麼?」
就連迦樓也感覺到氣氛的詭異,突然緊張的抓住念滄海的胳臂,將她拉到一邊,附在她的耳邊低喝道:「九爺是知道了我偷到了易魂**?小丫頭,你不會是出賣了我,告訴了他吧?」
「是啦是啦,我就是告訴他了,所以你小心等下四大暗衛過來把你抓住扔下餵魚!」
念滄海孩子氣的白了迦樓一眼,任由他拉著她的胳臂不放,眼神悄然地朝向那個男人,他仍在遠眺山河,絲毫都不在乎她同迦樓站在船艙的暗角里竊竊私語。
心有點失落。
端木卿絕……即使我只是個影子,你也當真不再在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