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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乳溝嘛,擠擠總會有的…… 文 / 帝國兔子

    天祭神廟建在一方廣場之上,八角形的主神廟,十六座四方的小神廟,好像天上的紫薇星,金黃色的瓦磚,交錯屹立的四方圓柱,彷彿聳入雲天般的雄偉,教人蒞臨跟前肅然起敬.

    廣場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馬車一停在廣場前,成千上萬的百姓唰的一聲自然而然的讓開一條通向主神廟的路。

    端木卿絕從馬車上而下,肩上的雪狼尾隨風飄然,銀銅面具在耀目的日照下奪目生輝,王者氣息銳不可擋,四面八方傳來熱情高漲的歡呼,百姓們紛紛跪地朝他膜拜,「修羅王萬歲,狼妖王后世嫡傳,與天齊壽,與日月同輝!!」

    高呼浩蕩,震耳欲聾,念滄海跟在後面儼然被眼前一幕給震驚到了,那一望無垠密密麻麻的人群將眼簾填的滿滿當當,百姓對端木卿絕的崇敬完全超出了她的所想。

    他們果真是被他崇敬為神的,這場面豈止用壯觀驚人來形容廓。

    眾目睽睽的仰望著同一個方向,哪怕是跟在他的後面都覺得壓迫逼人,邁出的每一步都需要深呼吸才能壓下急促的心跳。

    「瞧那兒,瞧那兒,那女子就是北蒼送來的美姬麼?」

    「看不清臉兒呢,真想摘掉她的紗巾,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蛇蠍美人。傑」

    「端木離送來的蛇蠍美人還能怎麼個樣子,肯定長得像隻狐狸。」

    「呵呵呵……對對對。」

    人群堆裡,傳來悉悉索索的竊竊私語,他們明目張膽的奚落著念滄海和端木離。

    念滄海跟在端木卿絕的後面井然有序走著,紗巾下的臉上沒有透露出一絲情緒,她知道北域人討厭北蒼人,更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不過他們似乎搞錯了對象,眼神紛紛聚集在玥瑤的身上,因為同端木卿絕並肩走的人不是念滄海,而是顧玥瑤。

    方才下車之前,玥瑤一直黏著端木卿絕,端木卿絕有回眸看了念滄海一眼,但是她有心視若無睹,無心爭搶那正王妃的位置,所以玥瑤便就堂而皇之的取代了她的位置站在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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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娃娃,別為那些話難過,就讓那些愚蠢的百姓以為玥瑤是你也好,免得他們對你不利,對了,等下朝聖的時候,千萬別和大家走散了。」

    景雲俏俏湊到念滄海的耳邊,他也聽到了那些話了,真是句句刻薄的讓人討厭。

    隔著紗巾,念滄海朝他看去一眼,何為「不利」?

    難道她要是落單了,會被那些百姓給暗算?!

    她想問,但來不及問出口,就見景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說話,謹記就好——因為在神廟之上,朝聖之際,皇族之間是不許悄然低語的,那是對神靈的不敬。

    念滄海明白景雲的意思,也就收住了口,但然不是她徒求安靜,那人就會放過她的。

    來到神廟的入口,神秘深邃的神殿近在眼前,上百號的大臣已經恭候在此,他們朝向端木卿絕的兩側排開,按照朝聖的次序,皇族君王王妃在首,郡主世子在中,朝中大臣在後,侍從奴婢尾隨,百姓只得恭候在外。

    「過來。」

    冷不丁的,端木卿絕忽地薄唇一動,聲音低沉威嚴。

    他的視線朝前凝目,身邊的人皆是一驚,不知那一句是衝向何人。

    獨獨跟在身後的念滄海心裡咯登一下,那兩個字是衝著她而來的麼?

    拒絕是她本能的反應,可那是命令,又怎容得了她抗拒。

    醉逍遙在她的身後立馬喚了一聲「王妃」,一瞬間,大臣,侍從,奴僕,百姓,一下子成千上萬數不清的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誰不知道醉逍遙是端木卿絕的心腹,被他點了名的人也就是端木卿絕要找的人,只是——

    「那站在九爺身邊的人不是北蒼來的美姬?」

    「不知道,那會是誰?九爺沒有其他的妃嬪了」

    一時間,議論如雷雨悉悉索索的躁動起來,眾目睽睽之下,念滄海只覺雙腿就像被什麼東西拖著一般,她緩慢的挪動著步子,不過只差了幾步的距離就像是走了一生一世,「王爺。」

    她來到端木卿絕的左手邊,中間卻還杵著一個玥瑤,雖有紗巾遮著頭,但不難尋覓到她臉上的醜陋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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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變得相當詭異沉悶。

    神殿之上,神像之前,朝聖之際,站在國君身邊的女子只能是他的正妻。

    玥瑤知道,對於這些她是清楚的很,可方才一直跟在端木卿絕的身邊讓她錯以為也許端木卿絕會放任她的假扮,讓她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直到朝聖結束。

    而就在此刻他無情的擊碎她的憧憬,若是讓了這一步,她便是當著萬千百姓的面顏面無存。

    玥瑤就這麼處在他們的中間沒有退位讓賢的意思,她失望亦悲慼的側眸仰望端木卿絕,眼神裡帶著無盡的埋怨和驟然陰冷的恨意。

    週遭的議論聲更大了。

    不論是大臣,還是百姓都陷入了迷惑之中,不知那兩個女子中誰才是真正的正王妃?!

    「郡主,不想被扔出去的話,該挪步了!」

    迦樓訕笑的聲音從後傳來,玥瑤立刻扭頭給了他凶狠的一眼,也就是這一眸子,暴露了她的身份,「怎麼會是玥瑤郡主?怎麼那麼不知分寸,郡主又不是妃嬪,怎能厚著臉皮站在九爺的身邊?」

    「就是,郡主是九爺的義妹,難不成還想做他的妃嬪?」

    說話的大多都是女兒家,在北域,許許多多的女子都渴望嫁入北域修羅宮,但可惜十五年來,端木卿絕從未召選過一次妃嬪。

    玥瑤是徹底丟了顏面。

    心不甘情不願的在醉逍遙跟著做出了「請」的動作後,退後一步站在了景雲的身邊,只聽迦樓存心奚落的發出一聲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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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帶著近千人好好蕩蕩的走入神廟,神殿之上氣氛凝重逼人,四周是諸神的神像,仰頭而望,一座座高不可攀。

    只是這諸神的摸樣和北蒼神廟裡看到大不一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長得都好像妖魔鬼怪。

    念滄海不敢看那些神像,心裡惶惶不安的心跳斐然,她不喜歡這裡,不喜歡站在端木卿絕的身邊,一切的一切逼得她就要喘不上氣.

    神廟很大,大的好像沒有盡頭,入目的只有數不盡的圓柱和千奇百怪的神像,不知走了多久,跟著端木卿絕的步伐愕然停止,身前猝然撲來一股難以抵禦的氣流,抬頭望去是一尊偉岸高聳的妖狼神像——

    那是妖狼王……?

    妖狼神采奕奕,器宇軒昂,身披戰甲,雄威凌人,他就好像浴血奮戰在沙場之上的神將守衛著他的子民,他的國家,然而格格不入的是,他的懷裡躺著一個女子,她緊閉雙眸美若天仙,卻是渾身染血如風中凋零的殘花……

    若是沒有猜錯,那女子定是他最愛的那位王妃,那位身懷六甲卻被活生生焚燒在宮殿裡的人兒。

    那雙狼目凶光殘暴,深處卻依戀著對懷中女子的戀戀癡情。

    念滄海心口猛地很痛,那是因為感覺到了悲傷……

    「感到罪過了麼?」

    端木卿絕蔑視的質問竄入念滄海的耳朵,他看到她臉上寫滿了傷感。

    為什麼她要感到罪過?

    又不是她殺了那個女子,抑或是這狼妖王。

    只是她的心的確縈繞著一種錯覺,一種叫做有罪的錯覺,她無法解釋,彷彿因為是北蒼人,所以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站在這神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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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都說狼妖王是被小人迫/害,那端木卿絕莫不是被阿離迫/害?!

    心亂的次數逐刻遞增,朝聖次序井然的開始,所有人向著妖狼王神像單腿跪地,一手捂著心口垂低下頭,穿著土色長袍的神使圍繞著妖狼王神像開始郎佛誦經。

    氣氛莊嚴肅靜的,念滄海聽不懂,他們到底在念著什麼經文,但是能感覺到那是人們的懺悔。

    深長的神殿之上,再也尋不到一絲吵雜的聲響……

    念誦之後,端木卿絕為首站起,走上神像前的神台,他器宇軒昂,霸氣雲天——

    那肩頭上長長拖到地上的雪狼尾和妖狼王神像中的雪狼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百姓們都說他是妖狼王的轉世,此刻念滄海凝注著端木卿絕,竟然突然幻象到那銀銅面具之下的臉孔是張雪狼之顏。

    呵?!

    身子不由自主地猛然倒抽口涼氣,念滄海被自己所看到的幻象嚇得魂不附體,那就是端木卿絕不願讓她摘掉面具的理由?

    他不是人,而是妖?!

    瘋了瘋了,她怎麼能有如此荒誕的念頭?!

    什麼神怪妖魔的,那都是世世代代的傳說罷了,念滄海不信這世上有什麼妖魔,更不信妖言惑眾的迷信傳說。

    端木卿絕是人,是先帝的兒子,太上皇的兄弟,阿離的皇叔,他若是妖,那端木一族不都全是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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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神廟讓人變得奇怪,念滄海逼自己停下胡亂的猜想,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狂風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女子們的紗巾紛紛吹起,女子們一個個都驚慌失措的牢牢抓著紗巾包裹著臉,生怕紗巾被吹開會詆毀了妖狼王,惹來殺身之禍。

    混亂之中,看著端木卿絕失神的念滄海全然沒有防備,身後的玥瑤卻是眼露凶光,找到了教她出醜的機會,她伸出手攥住念滄海飛揚起來的紗巾一角就是夢裡一扯——

    「滄海!!」

    那是迦樓的聲音,念滄海晃過神來,一個回頭才發現自己的紗巾正從自己的臉上掠過,不!!

    她不可以讓包著白紗的右臉落入眾人的眼中——

    驚恐寫滿了黑亮的杏眸,玥瑤露出狡黠的佞笑,念滄海卻是右手機敏的一攬,攥住了紗巾的另一角掩在自己的右頰上,只露出完美無缺,天仙瓊姿的左臉,頃刻間,***亂的神殿之上,本該讓所有人驚愕的容顏換來的一聲聲失神的驚歎——

    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念滄海傾世傾國的容顏所傾倒,「美人……」

    「好美的人……」

    所有人都像受了蠱惑一般,傻傻的定著眸子,靈魂彷彿抽離了**,找不到更適合讚許念滄海的言語,只是覺得那人兒太美了,美得任何詞彙都配不上形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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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白給了她機會向世人炫耀她的美貌,玥瑤恨得雙手握緊成拳,嘗嘗的指甲刺入自己的掌心都不知痛,那些人的眼神還是癡癡地定格在念滄海的身上,有人緩步來到了她的身後,大手捋起那白紗為她遮上——

    「王爺……?」

    身子被扳過,朝向他的懷中,念滄海怔怔地凝著端木卿絕,她能看到他眼中的怒意。

    就像在責怪她不安生,引起了這***亂。

    切,那狂風也不是她招來的,憑何刁難她?!

    她就像只美艷的狐狸,哪怕渾身帶著毒,也能誘惑得男人個個甘願臣服於她。

    端木卿絕大手不知幾時握住念滄海的手,他握著的力道有些大,硬是拉扯著她轉過身同他並肩而戰,就好像討厭讓她對著那成百上千的人,站在他們跟前的神使也都因為端木卿絕怒然凶狠的眼神而都低下了頭,誰都不敢窺探念滄海……

    誰都不敢再多言一句,整個神殿之上彷彿都籠罩著端木卿絕的壓迫,他的氣勢,他的氣場,無人可以比擬,這一刻的端木卿絕不比小築樓閣裡幔帳內煽情溫存的他,讓人畏懼,讓人顫瑟,讓人不敢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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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聖繼續著,大約一個時辰後結束。

    一個男子來到端木卿絕的身邊和他耳語了兩句,同他走入了神廟的更深處。

    「王妃,接下去是百姓朝聖的時辰,咱們可以去別的神殿參拜了。」

    醉逍遙來到念滄海的身邊,不遠處,端木卿絕回過頭來,精銳的眸子捕捉到了那一幕……

    同端木卿絕一起離開的男人是神廟的祭司,皇族朝聖後,是百姓的朝聖,皇族可以自由參拜神廟中其他神殿裡的諸神。

    念滄海的身後起初總是縈繞著很多人,彷彿是想要再司機窺探她的真容,然而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引起了***亂,一群女子將念滄海包圍其中,混亂了旁人的視線,「丫頭。」有人魚龍混珠來到念滄海的身邊,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就將她拖到了隱蔽的某個暗處…….

    「迦樓姐姐?」

    念滄海不曾想到迦樓會如此大膽,更想不到放眼都是人群的神廟裡還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丫頭,輕點兒,別讓人聽見了……」

    迦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念滄海立刻壓低了聲音,「你做什麼?若是被人發現我不見了,又要引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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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人家有重要的事和你說,瞧瞧這個。」

    迦樓從胸圍的豐腴之中拿出一本陳舊的書籍,「這是……?」念滄海伸出手,猶豫著要不要拿過來,那上面好像還殘留著他的體溫,而且還是那裡的溫度。

    「色丫頭,你看哪兒呢。」

    迦樓順著念滄海定定的眼神,故作羞澀的掩著胸,「掩什麼掩,又不是真的!」

    她不屑的努努小嘴,她就好奇他怎麼會有這麼水靈嬌嫩的雙峰?

    明明男兒裝時根本是個平胸嘛。

    「嘿,誰說不是真的?乳溝嘛,擠擠總會有的。」

    說著,迦樓嬉笑邪佞的雙手擠了擠胸,弄得念滄海一陣無語,這男人不是一般的不正常。

    「好了好了,不用演練給我看了。」

    念滄海從迦樓手中抽過那本書籍,翻看了幾眼,「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都是梵文?」

    「哎?你個小丫頭看得懂梵文?」

    迦樓不免一驚,隨即喜笑顏開,她要是讀得懂這梵文,那事情就好辦了,「不懂,只是知道這些文字應該是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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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易魂**秘籍,你要是不懂,那可得找個認得梵文的人才行了,可這人要到哪裡去找呢,找不好露了風聲,可是會懷了你我大事。」

    迦樓當即失望了起來,念滄海是聽得雲裡霧裡,這本殘破的書籍就是那易魂**?

    「迦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嘿嘿,不就是這神廟裡,中了五箭還不撈點好處也太虧待自己了吧?」

    虧他說的那麼輕巧,還這麼得意,他知不知道要是再多幾箭,他可是連命也不保了。

    「可是現在你我也都不懂這梵文,易魂的事就先擱置吧。」

    「不行,耽擱不了,我要你盡快離開修羅宮——」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

    「噓——」

    就在爭執漸起的時候,玥瑤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是看到了迦樓將她拉來這兒?

    「迦樓,你先從那邊離開。」

    「怕她做什麼?」

    「你不怕我怕,你是想讓她去告訴端木卿絕,我們躲在這暗角里偷會麼?」

    「哼,你小心提防著她,那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

    「知道了。」

    迦樓從另一側閃身離開後,念滄海就自自然然的從暗角走了出來,腳步來到玥瑤之後,輕輕拍了她的肩,「郡主。」

    「王妃姐姐,我真的沒看錯了,你真的在這兒。」

    「郡主找我有何事?我正在參拜神像。」

    「給,這是我為姐姐求的平安符……」

    玥瑤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囊摸樣的東西放入念滄海的手心,只是那麼一剎,她就聞到了香囊中散發出來的詭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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