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開什麼玩笑?!.
「真的是九爺的意思?!」念滄海脫口而出去,相公公微微一怔,表情煞是詫異,這九爺要王妃侍候過夜的,除了是九爺的是意思還能有誰?!
不過九爺召她的確出了不少人的意外,曾經北蒼送來那麼多女人,哪個不是艷色過人,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之貌也必當是個小家碧玉的美人,可這個……怕是瞎子摸一摸都要嚇一跳吧,何況她還是第一個活過送來第二天的。
「今夜戌時,奴才們會來接駕。」
相公公淡淡道,「王妃記得好生打扮。」眼媚媚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帶著五六個奴婢便離開了砍。
這算什麼,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好像再正常不過的事?!
想拒絕沒得拒絕,念滄海一口氣堵在胸口,瞅了眼桌上的那些個錦裙,只覺那是端木卿絕的嘴巴,正張大著衝她邪惡賊笑,「讓你笑!!」跑了過去就落下憤憤不解的一拳,「休想讓我乖乖就範。」
「小姐,你幹嘛那麼大的火氣?!玩」
小幽走了過來,握著她的手從那件件耀目的錦裙上挪開,「其實九王爺送這些來也不錯呀,是件好事,說明九王爺是對小姐你動心了,剛才那壞王八給小姐按摩腳時,我可是親眼瞧見了,九王爺定是醋罈翻了,我瞧他氣得面色鐵青,怒氣震得那面具都差點要掉下來了。」
小幽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雙手合十,眼閃艷羨,「雖然說九王爺氣場迫人,還戴著詭秘悚人的銀銅面具,但不可否認,九王爺的眸可會勾人了,冰藍含著金的瞳子美得人都捨不得挪開眸子。」
小幽笑得天真,瞧吧瞧吧,端木卿絕那妖孽,大半張顏都掩在了那面具下,還能但憑一雙眸子就勾得人三魂不附體。
他對她動心?真是天大的笑話。
念滄海才不會忘了那夜他在修羅宮裡對她的羞辱,在那魔鬼的眼裡,她就是個被阿離玩弄過的女人,是個只會弄髒他身子的垃圾。
得讓小幽徹底對他斷了妄想,一手捏住她的耳朵就是「狠狠」一揪,「哎呀,小姐,疼呀!」
「疼才能讓你記得——等魔鬼露出真面局,你就下地獄給閻王報到了。」
「哪有那麼可怕的,是小姐偏激了!都說九王爺殺人如麻,可來了這裡,你瞧見過九王爺殺了誰誰誰麼?我就沒見過,倒是一群嬤嬤公公的下人都說九王爺怎麼怎麼好,在北蒼聽到的那些傳言說不定都是假的,所謂流言蜚語害死人,也許九王爺是被人冤枉的。」
喂喂,這丫頭到底是在說哪國的話,為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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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啊小幽,你給姐姐清醒一點,可別被這裡的嬤嬤給洗腦了呀!」
念滄海捧住小幽的腦袋晃了又晃,誰說她沒見著他殺人?
他殺起來,可是連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人給統統扔去蛇壇,這要她怎麼和她說,小幽膽子小,要是知道了,還不嚇得夜魂驚夢。
「小姐,該冷靜的你,你還記得小幽說過,要讓王爺愛上你的事麼?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今個兒可是絕好的機會啊。」
歎了口氣,哎,完了完了,這丫頭是真的被灌下**湯了。
「難道小姐還在想念著那狗皇帝,忘了他是如何對小姐的麼?他鞭打你,逼迫你嫁給別的男人,還在你面前佔有念雪嬌羞辱你,你都忘了麼?」
小幽拉拉念滄海的衣袖,她是心疼她,雖然她還怎麼懂男女之情,但是她知道她深深愛過端木離,被那樣所愛的男人傷害,她真忍心再看著她跳入火坑。
「其實那個……」
念滄海欲言又止,怎麼可能會忘了呢,只是那時的痛,現在已成了愧疚。
她想告訴小幽,都是她們誤解了端木離,但是還是不要說了,小幽生性單純,現在心又可能向著醉逍遙,醉逍遙之前也套過她的話,她要這麼告訴小幽,小幽又讓醉逍遙知道了,那御大人的性命定會白白葬送。
「也罷,既然你那麼喜歡九王爺,那他送的這些都送你了。」
念滄海抱起那些個錦裙扔進小幽的懷中,「哎小姐,你這是要抗旨,可是會被罰的?」
「穿不穿在我,我又沒說不去侍寢!」
「哈,那小姐是要侍寢了?」
小幽從衣服堆裡冒出可愛的腦袋,笑得是那個賊,「小姐你總算開竅了,成了九王爺的女人,那咱們就什麼地方都不用逃了,要是小姐還得寵,那那些個欺負過我的嬤嬤,還不對我點頭哈腰的?」
「你個丫頭,這是賣友求榮呢!」
「才沒呢,小幽只是想要小姐得到幸福罷了。」
努了努小嘴,小姐怎麼就是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呢,念滄海聳聳肩,她懂這丫頭的好心,「罷了罷了,今個兒我就去會會,要是能誘/惑得到,定給我家小幽融化享不盡的日子。」
小幽被這麼一哄,自然單純的歡笑起來,殊不知念滄海心裡可是打著鬼主意:端木卿絕,你要招我侍寢不是,好啊,我一定去,倒看你招不招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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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藍天,碧波粼粼,望月亭中,冬采備好了不少的糕點和上好的龍井。
「才回來為何不回閣好生休息?」
端木卿絕走入亭中,大手捋過玥瑤略顯憔悴的小臉,他掌心的溫度很暖,眼神深情,讓人不覺生羞,都不敢對視。
玥瑤小臉微紅,拉下他的手:「玥兒在客棧裡睡的可好了,路上的馬轎上也睡足了,卿絕哥哥就別擔心玥兒了,來,坐下,嘗嘗女兒糕。」
冰眸金瞳掃過桌上月牙型的紅糕,端木卿絕拿起一塊,其實除卻海棠糕,他是不愛吃甜食的,這個玥瑤應該是知道的。
不過為了不掃她的興,他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
玥瑤笑靨生花,眼神好不期待,「嗯。」淡淡應了聲,端木卿絕只覺口中填滿甜味,落下肚很是膩味。
「那玥兒是否有了待嫁的資質?」「資質?」.
端木卿絕有些不解,玥瑤卻是忽然跪在了地上,「玥兒,做什麼,快起來!」
「卿絕哥哥若是不答應,玥兒就不起來,這女兒糕,你可是吃了,女兒家的親事,就交由卿絕哥哥為玥兒定奪了。」
女兒家的親事?
端木卿絕隨即又掃了桌上的糕點一眼,這才想起,北域有個傳統,女兒節後,為父者一旦品嚐了女兒親手做的糕點,口口稱讚,那便是肯定了女兒待嫁的資質,定要在半年內為她許一門親事。
低低一聲喟歎,端木卿絕俯身將玥瑤扶起——
這丫頭這一番有心計劃的,原來是女大不當留,年過二八已思嫁。
「卿絕哥哥是答應玥兒了?」
她羞羞的問,他未答,負著手瞭望亭下河畔,十六年前那腥風血雨的一夜如畫卷鋪展眼前,為救他,二哥賠上性命以肉軀為盾牌,最後慘死在他跟前。
「長兄如父,九哥自當為你指門好的婚事,可九哥私心還是想再留你幾年。」
憂愁繞心頭,端木卿絕回過身來,眼神柔情似水,指背指指摩挲過玥瑤的面頰。
玥瑤是二哥臨終對他唯一的托付,從小他都將她當做親妹妹般好生照料,從不許誰傷著她,碰著她,一晃眼,這丫頭都長已二八年華,要他交給別的男人,並非易事。
女子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北域朝廷上,確實是有不少年輕俊傑,但還未有一人出眾到讓他足以放心托付玥瑤。
「可玥兒已經二八了,卿絕哥哥要再多留玥兒幾年,玥兒年紀漸長可就沒人要了,倒是一輩子都賴著卿絕哥哥,你可不能懶玥兒。」
玥瑤努著小嘴,拉著端木卿絕的衣袖撒嬌道。
「好啊,賴十六年也是懶,一輩子也是懶,九哥不在意。」
端木卿絕全不在意這話可是滿滿的暗示,所以這麼打趣一答讓玥瑤當了真,她以為他會了她,自當將那句話當做他默許她做他的女人。
她靠近一步,整個身子嵌入他的懷中,抬起含羞雙眸,又羞答答的閉上眼,吻她——卿絕哥哥,快吻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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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了心儀的人?說來九哥聽聽,九哥替你好生考驗下他。」
驚愕的睜開眼,瀰散在臉上的笑被一潑冷水凍結成灰,「卿絕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郡主有心儀的如意郎君,九爺定為你作安排,即便那人不願意,九爺也會屈打成招讓那個人認了。」
這聲音?
醉逍遙單臂負手春風得意而來,該死的混賬,他來湊什麼熱鬧!
玥瑤本就惱羞成怒,醉逍遙的到來更讓她一雙眸子能噴出火來,長這麼大,她還沒這麼丟臉過。
「玥兒不信九哥是這個意思。」
「九爺,你說呢。」
勾著唇,醉逍遙越過玥瑤看向端木卿絕,冰冷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向醉逍遙的手上,那股惹人不悅的跌打酒味好像還繞著鼻子轉,自然他為念滄海按摩傷處的一幕幕就跟著這麼跳現腦海。
「說的是,醉大人文武雙全,至今未立妻室,孤王不介意將你屈打成招,只要玥兒幸福就好!」
端木卿絕眸深如潭,醉逍遙猶若芒刺在背。
第一次,他在他的面前的自稱「孤王」,像是在提醒他,他是王,他是臣,縱然兄弟情深,王要的,臣唯有罷手。
勾著笑的唇教人察覺不了的一僵:九哥,對那個女人,莫非你是……動了真情?
笑面如狐的臉是不容心裡所想印上顏的,「逍遙倒是樂意,就不知道郡主意向如何了?」醉逍遙不慌不張,邪笑著睨著玥瑤,因為他知,有人會為他「平反」。
「做夢!誰要嫁你。」
玥瑤實難相信端木卿絕會將自己許給那個浪蕩子。
該死,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竟敢斗膽覬覦高高在上的郡主!
「九哥,你是說笑的,對不對?你要真那麼做,玥瑤定死在你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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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絕生平最討厭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惟獨對玥瑤是個例外:「乖,九哥只是說笑罷了。」大手撫了撫了她的腦袋,玥瑤不解氣得轉而對醉逍遙做了個鬼臉。
某人無謂的聳聳肩,「九爺害逍遙白白高興一場,小小心靈傷不得啊……」
嘔,瞧那一臉戲謔的笑,玥瑤恨不得揮拳揍人!
九哥也真是的,她都表白到這個地步了,他就不知道她心儀的人是他,反倒是讓這個惡棍看到她主動獻吻的醜態,笑話她!
玥瑤越想越惱火,水眸卻是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麼,「冬采,昨夜讓畫師畫下的話還不讓人快拿來。」
「是。」
和玥瑤對視一眼,冬采很快就明白主子是什麼意思。
人都到齊了,還不在這個時候參他一本!
很快,奴才們便從印月閣裡拿來的那幅畫,冬采收去桌上糕點茶水,將畫卷攤開,「卿絕哥哥,你昨夜個女兒節多熱鬧,滿空的天燈,長安亭被擠了個水洩不通,玥兒特意找畫師在對岸為我畫下的。」
玥瑤手指畫中的自己,這幅水彩畫,出自城中最有名的才子畫師,活得是那個玲瓏逼真,就像個個真人展現眼前。
端木卿絕垂眸看著畫,注意的卻不是中心位置的玥瑤,而是她身邊的那一男一女——
女子膚色如碳,半面紅瘢,醜陋驚人,男子笑面桃花,好不英俊,風流倜儻,兩人含情脈脈的凝視對方,與身邊所有眼向天空的少女少男們形成強烈對比。
筆者化功了得,將那對望的眼神可是畫得煽情惹火,曖昧橫生,玥瑤一直觀睨著端木卿絕的表情,即便整張顏幾乎掩在面具下,但十六年日夜想對,他只要微微怒目,她就能看得出。
這一刻,她知道,他確實惱了,說到底哪個男人會不惱妻妾在外勾/引男人呢。
「醉大人也過來瞧瞧吧,昨夜你和王妃姐姐都陪在我身邊,這畫裡應該也有你,你找找?」
玥瑤狐媚的挑著眉,一副要看醉逍遙不得好死的眼神向他宣戰,「真的呢,還真有我,畫的英俊如故,真是好的沒話說!」醉逍遙靠過來就是一聲讚許,相當滿意畫中英俊的自己。那洋洋自喜的笑實在讓玥瑤呆若木雞,他是眼瞎了不成,就沒看到畫中的他可是眼神挑/逗的看著那個醜八怪!.
這一幕,明明就是她讓畫師捏造出來的,他不該不否認那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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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瑤認定醉逍遙會和她唱反調,倒沒想他不揭穿她,反是在幫了她一把。
男人女人各懷鬼胎,端木卿絕將一切看在眼裡,心頭的鬱塞是烏雲不見晴。
他不是傻子,在玥瑤閉著眼向他求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丫頭喜歡的人是他,所以他才會問她心儀誰,岔開話題而不讓她感到尷尬。
可逍遙他,即使那畫中的情景都是真的,他也不該如此爽快的認下。
「若是心疼,九哥可否將她賜給逍遙。」
曾經醉逍遙打趣的一問回想耳畔,那時他並沒有回答他。
難道,端木卿絕收回眼神,側目端倪著笑眼彎彎和玥瑤眼神鬥氣的摸樣:逍遙,你是當真的,對那個女人……
端木卿絕記得很清楚,他從一開始就交代醉逍遙要在念滄海來的路上殺了她,但是他卻違背了他的意思。
「九爺。」
忽地,相公公的聲音突然出現,玥瑤看著他,「何事。」
相公公不答,端木卿絕看著他,「無妨,說。」
「王妃娘娘今夜侍寢的衣裳,老奴已經命人送去了。」
什麼?!
玥瑤吃驚的張大了嘴,侍寢?卿絕哥哥要讓那個醜八怪去侍寢,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她正要發作——
噗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從亭子頂上掉了下來,落入了水中——
「誰?!」
水面上冒起水泡泡,很明顯是個人一直躲在亭子頂上偷聽,這是不慎落下了水,水底沒有聲音,可是說泡泡卻在漂移,貌似在水下遊走,想要逃走。
的確,水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迦樓。
他本不想偷聽,但是閒來無聊躺在亭上休息時,玥瑤卻來了,這讓他想溜都沒機會溜,可是那一句「侍寢」,簡直氣死他了——
那個女人難道是在騙他麼,她明明答應他不再和九爺有肌膚之親的。
混賬,敢騙他,他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
「醉大人,有人躲在涼亭上想要偷襲卿絕哥哥,你還不去追?」
「是,逍遙這就去。」
玥瑤那不過是支開醉逍遙的伎倆,沒想今天他是特別配合,躍下涼亭,沿著河岸就追了過去。
「卿絕哥哥,今夜你真的要召見王妃姐姐麼?」
玥瑤問道,心口的跳動忐忑不安,她不想聽到他答案是,端木卿絕也沒立刻回答,他睨著她,久久,半晌功夫後,「是。」
他答了,沒有猶豫的味道,倒是有幾分借此讓她死心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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