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嗎,」太子若有所思,微微垂眸,唇邊隨即勾起抹詭狠,「翹楚,你果然是買一個殘廢作贏家,你會後悔的,終有一天……」
女子低嗔道:「聽殿下的語氣,似乎他日登典之後還想將那翹楚納了不成?」
「孤立誰自有孤的主張,誰替孤做過事,孤也自會記得,懂了嗎?」
女子聽他初始語氣強硬,似帶了絲微諷,心中正驚,很快又聽得他語鋒一轉,才穩了心思,又想自己幫過他,將來何患這後宮一席寵位?
苦太子看著女子的神色,淡淡道:「可知他因何昏迷?」
「寧王對夏王說,寧王在出行前夜,曾夜探殿下府邸,卻誤中機關,身中劇毒,睿王為救寧王,以致昏迷。」
太子眉鋒猛地收蹙,「那晚的人是五弟?」
故女子微微不解,「殿下,可是有甚不妥之處?殿下不是說曾有人夜竊車駕圖嗎?由此看來,就是寧王。」
太子一聲冷笑,「五弟堂堂一個親王,不可能以身犯險,一旦被逮,不啻自毀前程!他這樣說只是讓這因果看起來更直接,讓人更深信不疑罷了。按你所說,那晚竊圖的很可能是五弟的人,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他才讓老八出手相救,否則,這種事誰願意多讓一個人知道!若果是這樣,那末確實是五弟欠了老八的情,以五弟的性~子,會如此做倒也不出奇,但是——」
太子驀地一頓,女子心中疑惑,驚怔道:「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沒有答話。棋子,有時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當初,柳子湖畔的事讓他肯定,睿王必埋了眼線在太子府,難道寧王也在太子府埋下眼線?這次偷車駕圖的不是老八,而是老五?
但如果是寧王說謊,那麼,老五和老八之間必定有大問題!
現在,兵符已是老八囊中之物,只差父皇宣佈,如果更得老五擁護,則他這個弟弟便終於有了幾乎能與他匹配的能力,已成大患!
狩獵的事已經過了,他再懊悔也無用,他是時候要好好計劃一下回程的事……大哥還在做那個重返朝堂的愚蠢春秋大夢,必定會在回程的時候下手殺他,。
若能利用好這次之機,將該除的人除了,回到朝歌的時候,一切已可無憂。
女子半晌不見他回話,心裡正忐忑,突聽得太子低聲沉聲囑咐道:「設法查清睿王和寧王之間的關係。」
她正應著,又見太子突然側身,向著後方數株茂密而過的冬樹冷笑道:「誰在那裡,出來!」
女子一驚,幸好太子身形高大,她又身在暗處,想來不曾被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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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樹後,女子輕輕踢開不小心踩到的斷枝。剛才那一下輕響,這下麻煩了。
她咬了咬牙,她心念一動,還是覺得最好出去。逃跑,她怎敵得上官驚灝的腳程……這種時候,倒不如出去更好。
她還在遲疑思慮,嘴巴突然教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自背後覆住。
低沉的聲音隨之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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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別怕,我帶你離開。」
「驚鴻……」
她將聲音壓至最低,心情卻終於一下安定下來……有些人,你知道,他值得你信任,只要他在,你便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必怕。
但是,還差一點,她便能看見這個她以前根本不曾想到的上官驚灝的眼線是誰了。
這個女人,必定是他們認識的人!
她低聲道,驚鴻,你先放開我。
捂在她嘴上的手鬆開,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不會捨得讓她冒險,趁機道:「殿下,是我,方鏡。」
「沈清苓——」
她聽到睿王微微冷笑的聲音,心裡也微微一顫,怕他生氣,趕緊奔了出去。
*****
可惜,這晃眼之間,那個女子已經離開。
太子微微瞇眸盯著她,「你怎麼過了來?」
她是女人,她知道,這時最好的方法……她輕輕哼了一聲,「哪個女人是誰?」
那微嗔的語氣,太子眉宇輕擰,好一會,終於慢慢放開,輕笑道:「怎麼,阿鏡,不,清苓,你嫉妒了?」
沈清苓側過身,淡淡道:「放著那第一美人翹眉公主我不嫉妒,我倒須得著嫉妒些塵媚野花?」
「孤怎聽得你這語氣裡酸味兒甚濃啊?」
只聽得太子笑著,背脊氣息一熱,卻是太子突然將伸臂將她抱進懷裡。
她一驚,若那人還在……但他應該理解她的,又想起日間他為翹楚做的,心裡甚惱,她也不掙脫,任太子摟著,頸項微癢,男人佔有地在她脖上吮吸起來,她渾身一顫,有些心慌,卻又不敢過猛掙扎,又存了絲氣激那人的心理,半推半就道:「驚灝,別這樣,你承諾過我,待你登基之日,我才將自己交你。」
太子生了情~欲,微微喘息著低笑道:「孤還承諾過你,讓你當這一國之後,封你生的兒子為太子……」
「倒是你沈家小姐狠心,從不遂我……」
沈清苓低低的「啊」的一聲叫出來,卻是太子將手探進她的衣服裡。
她這次大驚,佯裝憤怒地轉身推開他,「什麼承諾,倒是你深夜半更的出來,和哪家姑娘在廝混!」
太子倒也不強她,反溫柔地復將她抱進懷裡,呼息、熱氣輕輕吹呵在她耳邊,「清,那個女人你也是認識的……」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笑吟吟地道:「孤不告訴你……倒有多少回能看到你這許模樣的?」
沈清苓一急,又聽得他低啞著聲音道:「你這女人最是狠心,孤卻事事順著你,你知道,孤對你怎麼樣,要了你的身子,嘗了你的滋味便捨棄你了嗎,你我的婚約是父皇母妃子所定,你更知道孤愛你,這回,你從了孤,孤便告訴你。」
這些話……沈清苓又驚又急,眼梢看向林木深處,突然一聲遽響響起,她正驚,只聽得太子道:「莫怕,只是些冬鳥。」
沈清苓微怔,側身看去,只見前方一群黑壓壓雀鳥啞叫著衝出樹梢,飛上雲月。
她卻來不及多想,已被男人扳過身子,太子微微沉聲道:「倒是些野鳥更能得你青睞,怎麼不回答孤?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如此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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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並不愛太子,心裡只惦著那個人和上官驚鴻,她咬唇,心裡半驚倒也摻了半分喜悅,這個高高在上的帝太子和他的弟弟一樣愛著她。
當然,她不知道,太子在說那句「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如此對孤」的時候,微微一頓,他雖甚愛沈清苓,那一下突然想起那個頗有幾分神秘的翹楚。
*****
大理寺官員營帳,每人獨立一帳。
從林地裡歸來,沈清苓剛邁進自己的營帳便感覺到不妥,帳內黑暗,她雖看不真切,但卻隱約感覺到整個帳子瀰漫,充斥著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
有人進了來!但賬外數名護衛嚴整,又另有上官驚鴻派給她的暗衛暗中照看著,誰有著本事能瞞過所有耳目,進入她的帳子?
她正想著是自己多心,黑暗裡,卻見有什麼從榻上起來,一個人冷冷和她擦身而過……
她心裡一震,沒有細想便從身側抱住了對方。
「驚鴻,你怕我有事,剛才讓鐵叔守在那邊,又在這裡等我回來,對不對?」
「全天下人有事,你沈清苓也不會有事。」男人低沉的聲音挾著涼薄的冷笑。
沈清苓一驚,緊緊攥住他的手臂,她知道,他必定捨不得粗莽待她。
「驚鴻,今晚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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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楚帳子。
剛下~床步到簾口的地方,從微撩起的厚重的簾帳縫隙裡可以看到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還有簾外丈護衛的厚重的盔甲,玄黑的靴子。
他還沒有回來。
在這後半夜裡,肩上的傷又有些疼痛起來,而夜也越發寒冷,霜霜的,麻痺著身子,手足。
她凝了眼案上的灰燼和昏暗的燈火,慢慢湊首過去,將燈火吹熄。
彷彿聽到那遙遠的歌聲。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誰都厭黑,燈照歸人,但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所以,這次她不必留燈,以後也一樣。
她安靜地將身上冰冷了的白色外袍脫了下來,疊好放到榻沿,抱著冰冷的身軀進了同樣冰冷的被子裡……
這寒冷的一宿,倒是怕明天會犯病,剛才隱約看到老鐵給他帶了大氅,也許,剛才該將那大氅奪下的。
也罷,那氅子與她何干,又不是她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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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謝謝筒子們的花鑽筆荷包等厚禮,謝謝一些親對歌的建議還有所有筒子為歌沖月票做出的各種努力盡力。親們,明天見。歌的速度不快,但一般會先編好標題,之前的標題貼錯了,接下來的章節是篝火夜的比試,夏王的狐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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